地坑院里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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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住在地下?
  
  南沟任氏先祖到达的张村塬是陕县众多塬区之一。
  作为黄土高原地区一种独特的地貌,塬的形成有赖于流水经年累月的冲刷,所以其地形都是四周陡峭,有如切削,而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其面积足以覆盖一两个乡镇。
  600年前任氏先祖初到此地时,附近原住民的民居是什么样子,如今已经很难查考,但可以确定的是,窑洞应该是其中很重要的民居——黄土塬的独特地质为“地下挖坑,四壁凿洞”的建筑形式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想象,一路奔波、疲惫困苦不堪的任氏先祖们一定会受到当地人的影响,选择这种造价低廉、技术要求低的居住方式。
  
  这个做过一校之长的讲述者没有忘记给地坑院添加一个异常久远的历史渊源:地坑院是人类早期穴居生活方式的遗留,距今已有4000年的历史。根据一些报纸的零星报道,我得知这种说法来自三门峡市一个名叫任更厚的学者。问及任志廷,才知员更厚是三门峡市群艺馆的馆长,参加工作之前,他一直生活在地坑院里。
  而在另一个以地坑院知名的村子——庙上村的“天井窑院度假村”里,我见到了关于地坑院起源的另一种说法:“西汉初期,黄河涨水,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从上游踏浪来到这里,从平地向下挖窑洞栖身,整日诵读《道德经》,汉文帝曾专程到此向他请教治国之策。从那时起,人们就在这一带塬上挖穴建宅,烧陶筑器,繁衍子孙。”很显然,这个刻意添加神秘色彩的说法不足为信,不过是招揽游客的一种广告方式。
  
  没有建筑师的建筑
  
  “你知道鲁道夫斯基么?”
  在南沟村,包括任志廷在内的所有讲述者都会提及一个德国人的名字——鲁道夫斯基。因为他们听说这个人曾经出版过一本名为《没有建筑师的建筑》的书,其中刊载有4幅在中国航拍的窑洞村落照片。鲁道夫斯基对这些窑洞建筑的评价非常之高:“大胆的创作、洗练的手法、抽象的语言、严密的造型”。
  这些照片的拍摄地点是三门峡市,因此可以断定这些受到鲁道夫斯基盛赞的窑洞建筑就是地坑院。南沟村的人们有时则进一步猜想:这4幅照片中的其中一幅,大概拍的就是南沟村。
  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鲁道夫斯基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在南沟村,他却大名鼎鼎,即便有时人们连这个外国人的名字都说不清楚。《没有建筑师的建筑》一书出版于1964年,书中探讨了中国建筑对整体环境的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协调以及传达文化精神发挥的作用,并重点探讨了风水理论和乡土建筑。显然,地坑院对于鲁道夫斯基来说是一个极佳的研究对象。
  
  在南沟村的地坑院里徘徊,可以很容易找到与鲁道夫斯基的评价相对应的点:
  “大胆的创作”无非是指向地下挖掘的逆向建筑思维;
  “洗练的手法”可以理解为地坑院十分容易修造,而且外观简单、统一;
  “抽象的语言”和“严密的造型”应该是指地坑院内外的几何造型,以及这些造型所带来的稳定感。
  在鲁道夫斯基眼中,地坑院与其说是民居,不如说是艺术品。但在任氏家族的人们看来,地坑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们就是容身之处,是人在大地上的居所;当然,地坑院不同于地面上的砖瓦建筑,它有很多优点,比如“接地气”、冬暖夏凉、隔音;如果想要继续拔高地坑院的意义,任志廷就会讲到古希腊神话中的安泰:只有站在大地上,接近“地气”,安泰才会神勇无比,否则他就会软弱无能,任人欺辱。
  “地气”是一个十分中国化的词,鲁道夫斯基未必明白,但他可能对中国的风水理论十分感兴趣。事实上,地坑院处处深藏着风水的秘密,这恰恰也是地坑院最讲究的地方。
  建造地坑院是关系到家庭兴衰和子孙后代的大事,因此在选址时一定要请风水先生来看地形、定坐向、量大小,待这一切程序全部完成,才可择吉日动工。
  所有前期程序中,确定地坑院的朝向最为重要。乡间的风水先生根据道家的阴阳平衡学说,按照八卦确定方位:西北为乾,正北为坎,东北为艮,正东为震,东南为巽,正南为离,西南为坤,正西为兑。一般来说,以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为朝向的院子,分别叫“东震院”、“西兑院”、“南离院”、“北坎院”。其中“东震院”被认为是最好的朝向,南沟村的大多数地坑院都选择了“东震院”。
  朝向定好之后,在某个被选定的良辰吉日,未来地坑院的主人开始破土动工了。仅靠人力,要在黄土塬上挖出一个规模可观的院落并非易事,在任志廷的记忆中,这一工程断断续续,大概会持续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终于,一亩见方的院落基本成型,出入院落的门洞也已凿好,下一步程序就是在四壁凿出一孔孔窑洞来。这些窑洞的排列十分讲究:门洞正对的窑洞是长辈居住的正窑即主窑,主窑的对面为下主窑,用以待客;主窑左右为侧窑,供晚辈们按辈分排行居住,其余的则按功用分为厨窑、牲口窑、茅厕窑等。无论主窑 还是侧窑,其深度和宽度都大致相同,深7—8米,宽3.2—3.5米;所不同的是,主窑比侧窑高,所装的窗户数目也有差异:主窑一门三窗,侧窑只有一门一窗。在这里,门洞的高矮和窗户的多少成为区别辈分和地位的重要标志。
  我仔细察看过这些门窗和窑洞,除了涂抹一层泥浆之外,没用使用任何加固措施。黄土的细密结实和窑洞的拱形结构保证了它们的经久耐用。在南沟村,有些窑洞已经度过了一百多年的时光,外表陈旧不堪,却依然坚固沉稳如初。
  当然,一座地坑院的生命力,除了坚固之外,还要具备其他的元素。
  要有一个排水系统,否则当大雨突降时,地坑院肯定会成为一个积水池。黄土塬上的居民充分利用黄土的渗水性,他们在院子正中打一口直径1米、深7—8米的渗水井,井底再铺上50厘米厚的炉渣。黄土塬上的雨水并不多,渗水井既用来排水,也用来收集雨水。
  要有一个小菜园,那些绿色植物在食用的价值之外,吸收阳光、呼出氧气,可以改善地坑院这个封闭环境的空气质量。
  要有一两棵树,最好是梧桐、梨树或石榴。当它们的树梢高出地面,会给人生机勃勃之感;从视觉上来说,树也打破了地坑院方形的封闭结构,增加了活力。春天时,花开了,一座座地坑院里花枝招展;到了秋天,果实就会挂满枝头。
  要有一条狗,这些和人类最亲近的动物,是看家护院的好手,无论白昼晨昏,当它们在院子里坐卧徘徊,会使主人觉得安心。我在村子里溜达的那些时日,经常见到它们从院子里向上仰望,或者在地面上探头向院子里张望,全都安安静静。
  好了,一座完整的地坑院完成了,广阔的张庄塬上又多了一个繁育生命的院落。
  “无数地坑院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塬上,如果从空中看,会是多么壮观的景象!”任志廷只能想象鲁道夫斯基所看到的恢宏图景,但迄今为止,南沟村没有一个人见过那4张航拍照片。那个被他们时常挂在嘴边的外国人,始终是一个遥远时代和遥远国度的陌生人。
  
  那些黑色的窗花
  
  路远迢迢从洪洞迁来的任氏先祖也带来了世代延续的风俗、文化和信仰,这些像根一样的事物维系着民间的生活和家族的传承。虽然600年前的情景已无法再现,但地坑院里现存的乡风民俗却处处提示着今天与过去的联系。
  59岁的任更厚为我们讲述了南沟村的民俗文化:春节期间有社火表演,面花也在那时被大量制作出来;农闲时,妇女们忙于刺绣,工艺都很好;村里出过几代名医,如今南沟村人口众多就得益于这些医生;百工技艺品种丰富,在四邻八乡都很知名……
  任更厚讲述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兴奋,而旁听的任志廷却十分平静,他觉得这些虽然都有过,但如今似乎大多已被人们所抛弃,成了历史。如果说任志廷是一个理性、谨慎的讲述者,任更厚则是一个充满激情、活力四射的演讲者,他努力使每一个外人迅速对南沟产生兴趣,并帮助他把南沟的故事和魅力传播出去。
  任更厚是村里的名人,他的身份除了农民,还有一个“南沟剪纸协会会长”,任志廷则担任剪纸协会的艺术顾问。在我看来,任更厚所讲述的那些民俗和百工技艺都是在为南沟剪纸作铺垫,只有剪纸才是他最关心的。
  南沟剪纸的最初起源已经难以查考,任志廷负责编纂的《陕州任氏族谱》中说:“今人所崇拜的剪纸先师任三才为任氏第十七世。”如此算来,南沟剪纸的历史大约一百多年。这个时间长度与某些地方的剪纸相比要短许多,但在任更厚看来,南沟剪纸的独特性和艺术价值却丝毫不逊色。在他给我的名片上,印着他对南沟剪纸的定位:质朴大方、造型独特,“喜事布黑花,渊于夏文化”,是中原农耕文化的典型代表。
  “喜事布黑花”,在中国这个尊崇红色、以红色代表喜庆、忌讳黑色的国度,无论如何,都可谓极其罕见之现象。任更厚把这句话印到自己的名片上,也正是看到了这句话的卖点。
  南沟村现有600多户,共2400多人,其中有300多人是剪纸协会的会员。每至农闲时节,任更厚就组织会员聚到一起,互相交流学习。聚会的地方虽然并不固定,但大家都喜欢到任孟仓老人的地坑院里,因为正是在这个院子里,中央美术学院的薄松年教授发现了窗户上的黑色窗花,并初步确定这些黑色剪纸作品是夏文化的遗存。薄松年认为,夏朝大体的活动范围在今晋南、豫西一带,崇尚黑色,以黑色为“国色”;南沟任氏先祖世居晋南,后来辗转迁徙至豫西,实际上一直处在夏文化覆盖的区域之内,所以崇尚黑色的习俗得以流传至今,并非偶然。
  71岁的任孟仓是南沟村年龄最大的剪纸艺人,他所居住的这座地坑院,据说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四壁斑驳,颇显陈旧,但贴满窗户的一排排窗花给这个苍老院落带来了活力和生气。
  任更厚带我去任孟仓老人家的那个中午,老人不在家,院门紧闭。站在这座地坑院的上方,任更厚指着那些窗花说:薄松年教授看到的就是这些窗花,当时他很激动,说终于找到了。
  作为国内知名的美术史专家,薄松年教授有理由感到激动,因为他不仅找到了黑色的剪纸,还看到了与这些黑色剪纸紧密相连的诸多独特现象:参与剪纸的大多是男人,而且男人比女人剪得好;人们喜欢扎堆剪纸,而且边剪边唱……
  激动的任更厚开始讲述教授与民间老艺人那次带有传奇色彩的会面。一首不乏文采又充满民间情趣的小曲,没人能说清它产生的具体年代,从记事起,任更厚就听到人们一边剪纸一边唱了。对于在地坑院里剪纸的艺人们来说,这支小曲如此熟悉又如此久远,都懒得去想它的来历和含义。一直到南沟剪纸协会成立之后,任更厚才把歌词整理出来,郑重地贴在了剪纸协会办公室的墙上。他说他打算把这支小曲定为南沟剪纸协会的会歌。
  2008年6月,任更厚和任孟仓等6人赶赴北京参加中孟(孟加拉国)文化艺术交流会展。在会展现场,他们按照自古以来的习俗,一边剪一边唱,不仅拿到了金奖,还成功吸引了许多媒体的关注。任更厚注意到,有人开始把南沟称作“中国剪纸第一村”,并详细介绍了南沟村的地坑院——“见树不见村,见村不见房,闻声不见人”。
  对于“中国剪纸第一村”,任更厚不置可否,虽然有点不太自信,但他显然很喜欢这个称呼。至于“见树不见村,见村不见房”的描述,连我都知道,这是在撒谎——20年来,南沟村的地坑院不仅没有增加过一座,而且还逐渐减少,至今所剩不过180多座。
  因为,大部分人家已经搬到地面上去了。
  
  婚礼、遗产、苹果园
  
  2008年4月的一天,27岁的新郎任旭东迎来了大喜之日。鼓乐齐鸣,在亲朋好友的喧闹声中,任旭东按照南沟的习俗,把25岁的新娘聂丽丽抱进了他们的新房一座历史长达百年的地坑院里。
  装饰一新的窑洞里贴满了喜庆的剪纸,但并没有摆放多少家具——窑洞的空间有限,那些高大的新式家具根本抬不进去;即便勉强抬进去,也会显得很不协调。事实上,这对儿在县城工作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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