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赵本山的“文化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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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道是草根与精英水火不容,这些年赵本山也是吃够了精英们的白眼饭。或许令人不曾预料,多年下来刘老根是越吃越滋润——进了北京,赵本山则成了长江商学院CEO课程班班长。
  此次刘老根进京的开业典礼盛况空前。各界精英人士纷纷捧场,竟俨然春晚重播、博鳌再现。本山大叔成功掀起了一场“文化革命”,然后自己又坐到教室充起了电。本山大叔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固然可嘉。其从成功艺人转型成功商人的雄心更是令人钦佩。“农村包围城市策略”——切尽在赵本山掌握之中。
  
  刘老根进京
  
  5月2日,中国演艺界巨星云集的夜晚,也是赵本山“三天没睡好一个觉”的夜晚。
  在刘老根大舞台北京剧场开业庆典舞台上,在他的徒弟小沈阳、丫蛋等“四副架”精彩演出、现场来宾一波又一波的欢笑声浪“声震屋瓦”之后,本山大叔登台倾诉衷肠:“有300年历史的二人转从田间地头来到北京。我的一个梦想实现了。刚才小沈阳他们在前边演,我在后台,我都想哭。”终于,这位19年来给全国人民带来无数欢乐的“笑星”,在演奏二胡曲《二泉映月》时,泪湿双眼。
  当晚,在二人转乐曲声中,走过红地毯的嘉宾阵容,堪比“国家级”的文化庆典活动。除来自港台的成龙、曾志伟、伊能静。还有王蒙、龙永图、张艺谋、冯小刚、郎昆、白岩松、崔永元、倪萍、宋祖英等,面对圈中老友,赵本山“非常激动地”倾诉肺腑之言:“每一门艺术都有它的母体,刘老根大舞台北京开业,不仅是一门艺术进京,更是东北文化进京。”
  作为民间艺人,赵本山自称“吃二人转的奶水长大”,但有一段时间他“离开了二人转”。2001年正月十五。应高秀敏、何庆魁邀请,他赶去吉林,在阎学晶和丈夫经营的小剧场里,观看二人转表演。赵本山说:“那天晚上。我笑啊笑,差点儿笑傻喽!那正是我心里发空的时候。我又找回了自己。”看完演出他一夜未眠,“那一夜,把收徒、开剧场的事情都规划好了。”此后,举办“本山杯”二人转大赛,自掏腰包发奖金,先后收下张小飞、王小宝、王小利、小沈阳等四十多名弟子,在沈阳、哈尔滨、天津、本溪开业8家连锁剧场。一步一个脚印地落实发展目标。
  刘老根大舞台北京剧场是第9家连锁店。星光熠熠、锣鼓喧天的开业仪式,彰显了一个民间艺人梦想的力量。
  “圆梦”之际,站在舞台上他宣传自己的“快乐论”:“今天到场的有领导和我在艺术圈的朋友,人无论走到哪里,开心最重要!快乐比黄金、钞票都重要!”他说:“我知道,今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差钱,差的是快乐!”
  他要把他从二人转中所体验到的快乐,送达北京的普通观众。
  据说,200年前,四大徽班进京,就曾在前门外演出。本山传媒集团总裁刘双平认为:“每一种地方戏曲艺术进京,都会得到长足的发展,因为北京的平台大。东北二人转进京,迈出二人转发展的关键一步。”
  
  “凤栖梧”
  
  把“刘老根大舞台”开到北京的心思,在本山大叔心中已酝酿了两三年。
  刘双平说:“一些领导在沈阳观看二人转,笑得前仰后合。很多领导都建议把刘老根大舞台开到北京去。对此。赵本山老师非常慎重。他考虑演员队伍还不够成熟,一直在等待时机。”直到去年,东城、西城的几处场所也曾引起集团注意。但始终没有进展。
  而此时,崇文区文委主任李承刚,在“守着梧桐引凤凰”。他担任过“阳平会馆拆迁办主任”,参与了会馆的腾退、同仁堂药品仓库搬迁,然后是修缮、招商引资、保护性开发利用。但是,看庙的多、拜佛的少,“前后有几十家单位派人来看,我陪同介绍,腿儿都跑细了,但一直没有结果。”
  2008年6月,经朋友牵线,赵本山得知前门外东侧有一座老戏楼,便委托朋友前去察看,这位朋友不是别人,正是《马大帅》中维多利亚夜总会的“吴总”。即中央广播说唱团相声演员邓小林。听说是赵本山的朋友,李主任热情接待。邓小林了解情况、随同的秦浩(《乡村名流》高长水的扮演者)录像、拍照,影像资料连夜编辑送到沈阳。邓小林说:“我在电话里介绍情况,本山当时就拍板了,邀请崇文区相关领导到沈阳面谈。”
  几天后,副区长高桂强带队,一行人来到沈阳苏家屯本山传媒基地。李承刚主任说此行带有“探营”性质:“我们的态度是很谨慎的。虽然赵本山是家喻户晓的表演艺术家,可你那二人转到底有没有市场?说白了就是你的经营能力如何?我们是要亲眼看的,对区里要有交待。”
  在刘老根大舞台中街店,看过小沈阳等几位本山弟子的演出。本山向这位李主任发问:“怎么样啊?”曾任崇文区团委书记的李承刚关公面前耍了一把“小”刀,他答道:“难受!”见本山大叔一愣,他抖开“小包袱”:“我笑得难受!笑得肚子疼!”
  7月初,本山来京录制《鲁豫有约》节目,路上他先去了阳平会馆。“当时周围还在修缮,像个大工地”。烟尘灰土中,本山看到戏楼的价值:优越的地理位置,地处前门商业区,与天安门广场不过几百米距离;老戏楼历史厚重、环境典雅,还有崇文区“文化立区”的发展理念……于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东北二人转与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阳平会馆“强强联手”。2009年1月6日,区长牛青山率区公安、文化等部门负责人,造访沈阳,确定合作事宜。
  接着,是2009年央视春晚本山师徒的超级火爆。2009年的天时地利与人和,都被二人转“转”进去了。
  3月,小沈阳等人在北展剧场演出,2000人的座位,“场场爆满、一票难求”。不久,本山向媒体宣布:刘老根大舞台“五一”进京开业。正可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2月中旬,副总裁马瑞东即率一支四十多人的装修队伍,赶赴北京。作为刘老根大舞台的第9家连锁剧场,外观设计首先要具有东北风情,而毛驴拉磨的“现场秀”,体现着本山始终不变的乡土情结。偏偏在修缮过程中,从戏楼内、广场前备挖出一套碾子、磨盘。消息传到沈阳,本山好不高兴,仿佛这两套磨盘碾子与他有约,在历史的岁月中等候着他这位特殊的“农民”。此外,装璜设计师陶纪东喜欢寻思事情:刘老根沈阳中街剧场与清皇宫隔街相望;北京剧场与故宫紫禁城同样近在咫尺。一脸络腮胡子的陶设计师对这样的“地利”,只能感叹:“不好解释。”
  据李承刚主任介绍,崇文区的领导,也对刘老根大舞台的建设提出积极建议,譬如:一左一右设“双牌坊”;为毛驴拉磨设“升降机”;临街一侧延展十几米距离,修建与群众互动的“刘老根文化广场”。
  据说。在此事运作过程中。也有人疑问:前门地区京味浓郁。引来东北的二人转,是否合适?李承刚主任说:“这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距阳平会馆不远,就是台湾会馆,附近还有福建会馆。这说明,历史上前门地区就是各种文化的汇聚之地,大前门在历史上就是包容的。”他 认为,刘老根大舞台的影响之一。便是扩大了阳平会馆的知名度,“过去,很多北京人不知道这座会馆,其实,它与湖广会馆等同为京城四大会馆。”
  刘老根大舞台北京剧场的遗憾之处,便是剧场面积小,这就意味着,与七百座位的沈阳中街剧场相比较,收入减半,成本翻番。李承钢主任说:“只有本山集团有这样的力量,为三百座位的小剧场投入3000万元装修费。”
  
  砸钱读CEO
  
  赵本山的确很舍得。除了巨资注入小剧场,他还花重金重返学堂,读起了CEO。
  从二人转艺人、全国知名的“小品王”到本山传媒董事长,赵本山一步步组建起自己的娱乐王国,尽管从小家穷无钱读书,本山对知识的渴望却没有停止。他秘密报名长江商学院中国企业CEO课程。与知名企业家马云、傅成玉等成为同学。5月3日,他飞赴香港参加开课典礼,这意味着本山由艺术家向知名企业家开始转型。
  长江商学院由李嘉诚(海外)基金会捐资创办,是为中国培养世界级企业家的摇篮,有“商界黄埔”之美誉。由于授课群体特殊,长江商学院的报名标准很高。该学院的网站上标明,5月4日开课的中国企业CEO课程班,是特别为中国最具有代表性的、在各行业领先的国有及民营企业董事长、总裁度身定做的。因为席位有限,课程委员会制定了严格的甄选标准。据赵本山的身边人透露,赵本山在报名者中条件突出,一是他个人在中国娱乐圈的影响力,二是他经营的二人转剧场创下了2008年度全国演出市场的票房奇迹。在经营文化产业的企业家中属于佼佼者。
  赵本山平日演出事务繁忙。不可能拿出一年的时间走进校园学习,而长江商学院早已考虑到企业家们紧张的时间表。赵本山就读的中国企业CEO课程班,共分5次授课,整个学习时间仅有18天。时间虽短,授课地点却遍布全球,赵本山将于今年的7月、8月、11月飞赴伦敦商学院、哥伦比亚商学院、瑞士国际管理发展学院听课。20lo~1月,课程将在三亚结束。顺利完成学习的学员,将被授予由长江商学院、伦敦商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瑞士国际管理发展学院共同认可并联合签发的证书。中国企业CEO课程班学费昂贵,仅课程费用为人民币55万元,包括学费、笔译费、口译费、课程资料费用、案例费用以及授课期间的住宿和餐饮费用。而从内地赴香港,以及赴美国和欧洲的往返机票、签证费用自理。
  作为企业的领头人。他的目标是明确的,但实施过程却需要科学的办法,选择此时学习CEO课程,正是本山的聪明之处。香港此行,他只带了随身行李,并未带任何随从。回到内地,他还把笔记拿给工作人员整理,打算给本山传媒的人也上上课。
  据赵本山经纪人高大宽透露,赵本山还当了班长。“本山的学号是一号,全班一共60多位同学。商学院的教授就张罗着要给班上选一个班长,本山以最高的票数成功当选班长。本山开玩笑说。这是他目前最大的一个官职,因为同学个个都是大企业的精英,他在班上管理这些精英,权力可大得很。”接下来,估计本山该把同学们都邀请到刘老根大舞台看二人转了。赵本山的确很操心,在“心连心”走进灾区的演出上,他一曲唱罢。下台差点虚脱,是身体虚弱,也是动了情。
  
  二人转的雅俗之辩
  
  在今年以前,赵本山一直是以自己的力量来振兴二人转这一民间艺术。小品中的混合运用、电视剧《马大帅》,已经不能满足赵本山推广二人转的野心。于是,成立于2003年的本山传媒在今年初有了一系列新动作:借央视捧红徒弟、拉拢著名导演(张艺谋、王家卫、冯小刚)拍影视作品、13亿建博鳌影视基地、与传媒合作推出《本山快乐营》。不惜重金读CEO更明示赵本山要将二人转做大做强的野心。不过二人转本身存在的问题,还是让赵本山要将东北文化推广到世界的愿望充满了悬念。
  做为流传了三百多年的民间艺术,二人转以其独特的方式吸引着一些人。但同时也存在着反对声音。小沈阳走红以后。是非不断,“爆粗口事件”更突显二人转尺度较大的特点。小品演员洪剑涛日前公开向二人转“开火”。被网友说是眼红嫉妒。他连连“喊冤”,他对二人转其实没意见,但对现在一些二人转演员的演绎有意见,“一对演员在某剧场插科打诨,满嘴荤段子和脏话,在台上骂娘,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7、8岁的孩子就坐在家长的怀里看得哈哈大笑。我感慨的是管理部门和这个孩子的家长,怎么成了我对二人转有看法了?二人转那是民间艺术,流传百年了!”
  二人转来自民间,演出地点在从前也是田间地头、村舍茶室。而包括小沈阳在内的这些演员也是来自民间的“野生”演员,普遍都是小学文化。越来越多的二人转演员,为了取悦观众,就在舞台上大肆演唱、搞笑杂耍,二人转已经逐渐走型。民间艺人认为丢掉了传统,并不可取,二人转的俗和色,与历史上东北的特殊历史环境有关系。但这些可能非东北人的不会懂,就更别指望外国人会懂。
  赵本山无疑是二人转的大救星,没有他,二人转只会是荤段子的大杂烩。正是他所提倡的“绿色二人转”让东北的这种民间曲艺走进了大雅之堂。
  
  (综合《北京青年报》、《重庆晨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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