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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通过梳理世界著名大学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可以发现宽口径的培养途径、多样化的课程设置、研讨班的广泛应用、导师制的普遍推行是西方历史教学的显著特征。国外大学普遍重视史学理论与方法、挖掘地域性历史资源、强调把历史课程融入通识教育之中，这些对中国的历史教育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世界著名大学，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
[中图分类号]K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7-6241（2014）06-0003-06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高等教育的迅猛发展，我国的历史教育取得了长足进步。据统计，2008年，全国共有212所高校开设历史学本科专业，2013年为246所，历史学在校本科生达7万余人。但是，由于缺乏统一的国家标准，再加上学校层次不同，拥有的教育资源不同，毕业生的学业水准也就存在着很大差异。从世界范围来看，历史学本科教育历史悠久，体系完善，有很多成熟的经验可资借鉴。本文主要以QS①公布的“2012年度世界大学学科排行榜——历史学和考古学科”排名前15位的学校为考察对象，②梳理世界著名大学历史学培养模式，分析其特点与导向，以期对我国的历史教学及课程体系改革有所启迪。
一、宽口径的培养途径
跨学科、宽口径、多元化的培养途径是这些被考察院校的普遍特点。这些学校并不要求学生选定唯一的历史专业，他们可以按照一定的程序，选择一个或多个专业方向。这样，既有利于吸引以历史学为专业的学生，也能为对历史学感兴趣但又不想专修历史的学生提供平台。同时也能实现学校资源的优化配置。整体来看，世界著名大学的培养模式可大致分为几种类型：
1.单一型或联合培养型。单一型是指学生选择唯一的专业方向，而联合式培养涉及其他院系或学科，类似于跨学科、跨院系的联合培养。③例如，牛津大学除了单一型的历史学专业方向外，联合培养项目包括古代史和近现代史（Ancient and Modern History）、历史与经济（History and Economics）、历史与英语语言文学（History and English）、历史与现代语言（History and Modern Languages）以及历史与政治（History and Politics）。
斯坦福大学历史系除了主修历史专业外还有四个跨学科项目（History Tracks with Interdisciplinary Emphasis）可供选择：历史、文学与艺术（History， Literature and the Arts）；科学和医学史（History of Science and Medicine）；历史与法学（History and the Law）；公共历史（Public History/Public Service）。④学习这些专业的学生仍可获得历史学学位。
2.主修与辅修结合型。所谓主修与辅修结合型，就是学生可以选择一个专业方向作为主修方向，再选择其他专业方向作为辅修科目。如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人文学院下辖历史和哲学研究系。人文学院学生可从学院的各个专业中选修一门或两门主修专业，或者选择一门主修专业一门辅修专业。历史系的培养方案里也说明了学院提供主修和辅修项目，且对主修和辅修有不同要求。选择历史学为主修专业的学生需要完成8门课，修满100个学分，而选择历史学为辅修专业的学生只需完成6门课，修满75个学分。①
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学在QS公布的2012年度排行榜中位居第14。根据其培养方案，②选择历史学为学习方向的同学可以从专修（Specialist）、联合专修（Joint Specialist）、主修（Major）和辅修（Minor）三个培养计划中选择其一。其中联合专修项目包括历史与政治联合专修（Joint Specialist Program History and Political Science）、历史学为主的联合专修（History Component of Joint Specialist）、政治学为主的联合专修（Political Science Component of Joint Specialist）。
根据哈佛大学的培养方案，③历史系提供了三种不同的培养项目，分别为主修项目（Main Concentration）、联合培养项目（Joint Concentration）和辅修项目（Secondary Field）。例如对东亚历史感兴趣的学生，就可以选择由历史系和东亚研究的联合培养项目；对近东历史感兴趣的学生可以选择历史系和近东语言及文明研究的联合培养项目。而其他专业的学生如果对历史感兴趣也可选择历史学作为辅修专业。
除了培养方案可以自主选择外，这些大学还提供弹性学制。例如，伦敦大学学院历史系的学制分类如下：（1）三年学制的历史专业。选择这个项目的学生将以历史学为专业，学习包括古代、中世纪和近现代史在内的整个通史课程。（2）四年学制的历史专业，包括一年国外学习。选择这个培养方案，学生有机会在第三学年赴北美高校学习。（3）四年学制的历史专业，包括一年语言学习。选择这个项目的学生将在第三学年学习外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或西班牙语。（4）三年学制的古代史专业。学生可以选择近东、埃及或者地中海世界的古代历史。（5）三年学制的古代史和埃及语言和考古专业。选择此项目的学生需要学习埃及语言和考古学。④
二、多样化的课程设置
世界著名大学普遍重视课程的基础化建设，课程设置体现了丰富性、多样性与灵活性。学校将课程分为不同的层次，并提出选课建议与要求，引导学生合理选课。
1.课程数量多，最大限度满足学生的需求
剑桥大学历史系每年都为本科生提供80种不同的课程，牛津大学历史系提供超过了100门的课程，而多伦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历史系每年为本科生开设的课程分别超过了130门和140门。⑤ 课程的丰富性不仅仅体现在选修课上，即使必修的核心课程和专业课程，学生也有很大的选择权。如剑桥大学的历史系学生在第一阶段有一门名为“专题与史料”（Themes and Sources）的必修课，以2012—2014年为例，这门课可从所供的14门课目中任选一门：
（1）上古晚期至近代早期的货币与社会（Society from Late Antiquity to the Financial Revolution）。（2）古代、中世纪和近代早期宫廷（Royal and Princely Courts： Ancient， Medieval and Early Modern）。（3）宗教改宗与殖民主义（Religious Conversion and Colonialism）。（4）重塑现代体系（1543—1939年）（Remaking the Modern Body， 1543—1939）（5）无特定主题（No Option Running）。（6）美国视角下的东亚和东南亚（American Perspectives on East and Southeast Asia）。（7）中世纪思想下的自然和城市（Nature and the City in Medieval Thought）。（8）神圣的历史（Sacred Histories）。（9）收藏史（The History of Collecting）。（10）移民：移居外国和外来移民（Migrants： Emigration and Immigration）。（11）1945年后德国的政治记忆（The Politics of Memory in Germany after 1945）。（12）二战及其在法国的遗产（World War II and Its Legacy in France）。（13）乌托邦主义者的作品（1516—1789年）（Utopian Writing， 1516—1789）。（14）电影和历史（1929—1945年）（Film and History， 1929—1945）。①
2.课程分层次，不同层次之间有其内在的递进与逻辑关系
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对主修生要求如下：第一年要在100层次②和200层次的课程中各修1个学分；高年级学生总共要修7门课，其中300层次或300层次以上的课程最少修2个学分，包括400层次的0.5个学分。学校的网站详细解释了各个层次的课程：100层次的课程为刚入学的学生提供，向学生介绍学习方法和工具，同时要求学生每周上两次讲授课程并参加助教的个别辅导；200层次的课程主要是关于特定国家、区域、大洲或者特定专题的介绍，为这些领域更高层次的学习打下了基础，这一层次的课程对所有年级学生开放；300层次的课程更加专业，围绕一些特定主题而开设，要求学生有一定的知识基础，并对历史已有较好的理解力。大部分都要求学生完成先修课（Prerequisites）③的学习，才可进入300层次课程的学习；400层次的课程是每周两个小时左右的研讨班课程，通常围绕比较专业的或与教授科研直接相关的主题进行，对学生的论文写作有较大的针对性。
3.引导学生科学选课，克服学分制的盲目性
斯坦福大学规定历史系的学生至少要修满63个学分，分为六个类别，且对学分分配有规定：（1）一门史料与方法的研讨班，共5个学分。（2）两门200层次的讨论课（Colloquial），共10个学分。（3）至少一门小组学习课程（Group Course），共5个学分。（4）两门讲授课程，共10个学分。（5）学术研讨班（Research Seminar），共5个学分。④（6）至少6门选修课程，修满28个学分。学校并不对学生修哪门具体课程做硬性要求，只规定必选的类别，学生可以在同一类别下自由选择。
耶鲁大学历史系要求该专业的学生要修习12门课程（包括进入专业学习前的2门先修课）。对所选课程的区域及时段有详细的要求：2门美国史或加拿大史，2门欧洲或英国史，3门亚洲、欧洲、拉美或中东史，而且以上7门课程中必须有2门是不同区域的工业化之前的历史。⑤除此之外，学生至少要修2门历史系的研讨班课程，1门由学校图书馆开设的研讨班课程（Library Workshops）。⑥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历史系要求学生修习16门课程，主要包括美国史、西方文明与世界史、非西方国家史和历史实践课程等。具体规定为：进入专业学习之前修习6门低年级层次课程，其中要包括3门西方文明史，2门世界史。进入历史专业后要修习10门高年级层次课程，其中包括2门美国史课，2门非西方国家史（亚洲、非洲、拉丁美洲、近东或者中东），3门欧洲史等。⑦
三、研讨班的广泛应用
在教学方式方面，国外著名大学大都采用讲授（Lectures）与研讨班（Seminars）相结合的方式，改变了传统的讲授式的教学模式。
1.研讨班课程所占比重大
在考察的15所学校中，绝大部分学校历史系的必修课程都包含讲授课程和研讨班课程。研讨班、讨论课、学习小组等课程占据相当大的比重。以哈佛大学2012—2013年度历史专业本科生培养计划为例，⑧主修历史专业的学生需要修满10门必修课程，撰写学位论文的本科生还需要选修一学年“学位论文讨论班”课程，总共12门课程（其中至少有4门是研讨班形式的课程）：
（1）历史分析课（Historical Analysis）；（2）阅读讨论班（Reading Seminar）；（3）研究研讨班（Research Seminar）；（4）西方史（Western History）；（5）非西方史（Non-Western History）；（6）前现代史（Pre-Modern History）；7～10四门选修课；11～12需要撰写学位论文的学生需要修两门“学位论文讨论班”课程（Senior Thesis Seminar）。 2.研讨班课程内容丰富，涉及面广
普林斯顿大学的培养方案中明确强调在大三上学期，学生必须选修研讨班的课程。研讨班的目的在于向学生介绍历史研究与写作的方式方法。该校2012年秋季研讨班课程主要有：
欧洲近代早期的教育（Education in Early Modern Europe）、科学史的相关问题（Problems in History of Science： Scientific Animals）、古代晚期基督徒与穆斯林的转化（Problems in Late Antiquity： Conversions： Christian and Muslim）、革命的比较研究（Comparative Revolutions）、20世纪拉丁美洲的革命与反革命（Revolution and Counter-Revolution in 20th Century Latin America）、世界史视角下的冷战（The Cold War as International History）、风险与社会（Risk and Society）。①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研讨班②分为低年级层次和高年级层次两种。低年级层次的研讨课程针对大一大二的学生，如“巴勒斯坦人”（The Palestinians）、“欧洲历史上的动物”（Animals in European History）。这种研讨班可以锻炼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写作能力和阅读能力。高年级层次的研讨班课程分为阅读研讨班（Reading Seminar）和学术研讨班（Research Seminar）。阅读研讨班主要为学术研讨班打基础，每次课都有特定主题，而且主题更加细化，如19世纪以来欧美的食物及饮食实践（Food and Eating Practices in the U.S. and Europe since the 19th Century），比较研究：中西方的科技与哲学（Technology and Philosophy in China and the West： Explorations in Comparative Cultural History）等。学术研讨班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进行，侧重于对原始档案的研读，为毕业论文做准备。
3.研讨班大多为小班教学，学生参与度高
牛津大学对研讨班也很重视，认为研讨班和讲授课程是对导师制的补充。其研讨班规模较小，一般8至16人，这样就为学生们提供了充分的发言讨论的机会。学生们可以在研讨班中互相讨论所呈交的论文。③
哥伦比亚大学的课程分为两种：讲授课程和研讨班课程。④每个讲授课程3个学分，大概是一周两次，每次75分钟。讲授课程的班级人数可能超过300人也可能低至15人。而每个研讨班的课程是4个学分，每周一次，一次两个小时。大多为小班，每班15人左右。研讨班要求大家通过阅读文献去讨论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学生们在课前准备的过程中要查阅大量资料、加深对讨论专题和内容的理解。
值得强调的是欧美大学的研讨班并不是辅助课程，而与讲授课程一样是核心课程的组成部分。这种教学方式能够更充分地调动学生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有利于增强学生的学术沟通与交流能力。
四、本科生导师制发挥重要作用
本科生导师制1167年左右起源于英国牛津大学，此后，导师制一直是英国高等教育的一大特色，并被其他大学普遍仿效。本科生的导师不同于国内的辅导员工作制度，后者主要是针对学生的管理工作，而国外的导师则更类似于国内的研究生导师，帮助学生选择方向、规划课程，给予学生深造或就业方面的指导。
1.本科生导师制的制度化
本文所考察的15所学校，大都实行了本科生导师制，并将其作为本科教学的组成部分。芝加哥大学⑤的“大学生事务委员会”（Collegiate Affairs Committee）为每一个历史系的学生都配备一名指导老师（Preceptor or Adviser），学院为学生选择的导师通常是已经有较为丰富的教学和科研经验的老师。指导老师有两项主要任务：开设研讨班课程、指导学生选课。导师不仅对学生的学术进行指导，且帮助其制定合适的学习计划，并提供继续深造方面的信息。
普林斯顿大学要求学生在每年进入专业学习前要咨询学院老师，大四时将有一位指导老师指导学生整个学年的学习。①斯坦福大学历史系的本科生必须每年见导师两次：秋季一次，冬季或春季一次。时间必须是在一个学季②的前三周之内。
2.本科生导师制以个性化教育为基本手段
剑桥大学的本科生导师制相当灵活。③历史系的每门课都会有一个专门的导师，因此学生会随着学期的变化而更换指导老师。学院对教师的教学工作严格监督，但对导师指导学生的具体形式、时间和地点都没有统一规定，导师可根据需求灵活选择。如有些导师会与学生每周见面一次，对学生的文章进行评议和指导，一般是一对一或一对二的形式，而有些导师会组织每周一次的班组学习课程（Small Group Classes），同时也会针对学生的文章进行简短的个别辅导。
牛津大学认为导师制是本科生培养的核心。④该校历史系规定每位学生都将有一位个人指导老师。指导老师将密切关注学生的各方面情况，组织学生学习。通常情况下一个导师指导两个学生，学生每周至少见一次导师，导师会提供相关的阅读材料，要求学生每周撰写一篇小论文。每次会面时，导师就阅读材料或论文写作与学生展开讨论。在这个过程中，导师不只是信息传递者，还作为引导者，帮助学生选择研究方法，挖掘史料并进行整理分析。导师们鼓励学生在学习中扮演积极的角色，培养他们独立学习、思考和评判的能力。⑤正如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高级导师威尔（Will G. Moore）所说，牛津大学导师制的成功在于关注学生的个体，依赖师生双方的合作以及对待知识的独特态度。⑥ 本科生导师制的实施，体现了教师教书和育人的有机结合，实现了对学生的个性化、全方位指导。与导师的直接交流也有利于培养学生的表达能力及交往能力。正如加拿大学者斯蒂芬·利考克1922年在其著述《我见之牛津》中讲道：
无论我们喜欢与否，牛津给了学生某种东西，一种生活和一种思想方式……我了解到，这个秘诀的关键就在于导师的作用。学生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导师那里——或者不如说同导师一起学到的。⑦
五、国外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的几点导向
通过对以上世界名校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的介绍与分析，可以归纳出以下导向：
1.历史学类课程是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通识教育源于19世纪，它鼓励学生接受更为广博的教育，融会不同领域的知识，了解不同的思维路径。进入20世纪，国外大学普遍开展通识教育，要求学生在进入专业学习之前选择不同学科的课程。如耶鲁大学要求学生在入学的前两年接受通识教育，学生需要在人文与艺术学科、科学、社会科学等方面分别选修不少于两门课程，同时要修习两门计量推理课、两门写作课以及至少一门外语课。⑧此外，学生还需修习所报专业所需的先修课程，方可在大三学年进入专业学习。
历史学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基础学科在通识教育中得到普遍重视，成为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受众是全校师生。它所提供的不只是知识层面的内容，而是更为强调史学思维能力的培养，如整理文献数据、分析复杂问题的基本技能、科学的推理能力以及批判精神。
2.鼓励跨学科学习，注重打造宽厚的学术基础
鼓励并引导学生跨专业、跨学科选课是国外高校的普遍特点。这种做法打破了学科之间的界限，也充分尊重了学生的兴趣爱好，有利于培养宽口径、复合型人才。据哈佛大学的统计，历史系的学生毕业后大概25%的人进入了商学院或者从事与财政有关的职业，10%左右的学生选择继续深造攻读历史学或其他学科的博士学位，25%左右的学生毕业后进入了法学院，10%左右的学生进入政府部门工作，其他学生则选择了更广泛的就业岗位，如医学、新闻、销售以及其他一些非政府组织。①
3.在学校的课程体系中，外国史的比重远远高于本国史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美国家对19世纪以来盛行的民族主义史学进行了反思，本国史与外国史教学大都没有明显分开，但从事外国史教学与研究的人员远远超过本国史的从业人员。如剑桥大学外国史教学与研究人员占据全部历史学教学研究人员的70%，而在牛津大学这一数字达到78%。伦敦国王学院的历史学教研队伍中有86%从事外国史教学研究，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这一比重更是高达88%（比例较低的约克大学也占到57%）。②法国高校中从事外国史研究的教师占全部历史学教师的2/3左右。③
4.普遍重视基础文献和史学理论与方法的学习，提升学生的基本技能与历史思维
斯坦福大学有专门的文献与方法研讨班作为本科生的必修课程；④哈佛大学的必修课程之一的研究研讨班也是带领学生研究原始文献，介绍史学研究方法的课程；⑤牛津大学总共要求学生修习十门课，其中有两门是关于史学理论与方法的课程，一门是关于原始文献研究的课程。⑥
5.重视地域史、充分利用可见的历史资源
随着后现代史学的兴起、历史研究视域从“大历史”到“小历史”的转变，充分利用可见的历史资源成为国外高校历史教育的一大特色。通过对各类文化遗存、考古现场、博物馆、纪念馆以及典型人物的考察和走访，让学生直接去“面对历史”“体验历史”。以色列的大学在这方面有突出的表现，西墙、马萨达要塞、耶路撒冷老城以及各种各样的档案馆、博物馆都成为历史教育的课堂。实地考察位于耶路撒冷以及世界各地的大屠杀纪念馆，采访大屠杀幸存者及其后代、收集口传史料，一直是以色列大屠杀教育的主要手段之一。
总之，国外的历史学教育既重视学生基本技能的训练，也强调理论思维与学术品质的培养。至于历史学本科生的宏观培养目标，不同学校在表述上虽然不尽相同，但大都强调史学思维的养成，综合分析能力的提升，培养认同感与爱国主义精神，促进不同国家与民族间的理解与尊重，增强对世界的认知度等。例如，伦敦大学学院历史专业的培养方案中提到：“增强学生对本国文化和别国文化的综合理解力，辨析现实问题的能力，批判地看待传统观点的能力，发展个人智力以及承担社会角色并促进文化进步的能力。”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培养目标为：“大部分的课程设置都是为了让学生了解到塑造不同国家和文化的因素。”⑧
【作者简介】张倩红，女，1964年生，河南灵宝人，郑州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犹太—中东史、世界近现代史。
于金金，女，河南驻马店人，河南大学犹太研究所硕士生，主要从事以色列史研究。
【责任编辑：全骜颉】
[关键词]世界著名大学，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
[中图分类号]K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7-6241（2014）06-0003-06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高等教育的迅猛发展，我国的历史教育取得了长足进步。据统计，2008年，全国共有212所高校开设历史学本科专业，2013年为246所，历史学在校本科生达7万余人。但是，由于缺乏统一的国家标准，再加上学校层次不同，拥有的教育资源不同，毕业生的学业水准也就存在着很大差异。从世界范围来看，历史学本科教育历史悠久，体系完善，有很多成熟的经验可资借鉴。本文主要以QS①公布的“2012年度世界大学学科排行榜——历史学和考古学科”排名前15位的学校为考察对象，②梳理世界著名大学历史学培养模式，分析其特点与导向，以期对我国的历史教学及课程体系改革有所启迪。
一、宽口径的培养途径
跨学科、宽口径、多元化的培养途径是这些被考察院校的普遍特点。这些学校并不要求学生选定唯一的历史专业，他们可以按照一定的程序，选择一个或多个专业方向。这样，既有利于吸引以历史学为专业的学生，也能为对历史学感兴趣但又不想专修历史的学生提供平台。同时也能实现学校资源的优化配置。整体来看，世界著名大学的培养模式可大致分为几种类型：
1.单一型或联合培养型。单一型是指学生选择唯一的专业方向，而联合式培养涉及其他院系或学科，类似于跨学科、跨院系的联合培养。③例如，牛津大学除了单一型的历史学专业方向外，联合培养项目包括古代史和近现代史（Ancient and Modern History）、历史与经济（History and Economics）、历史与英语语言文学（History and English）、历史与现代语言（History and Modern Languages）以及历史与政治（History and Politics）。
斯坦福大学历史系除了主修历史专业外还有四个跨学科项目（History Tracks with Interdisciplinary Emphasis）可供选择：历史、文学与艺术（History， Literature and the Arts）；科学和医学史（History of Science and Medicine）；历史与法学（History and the Law）；公共历史（Public History/Public Service）。④学习这些专业的学生仍可获得历史学学位。
2.主修与辅修结合型。所谓主修与辅修结合型，就是学生可以选择一个专业方向作为主修方向，再选择其他专业方向作为辅修科目。如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人文学院下辖历史和哲学研究系。人文学院学生可从学院的各个专业中选修一门或两门主修专业，或者选择一门主修专业一门辅修专业。历史系的培养方案里也说明了学院提供主修和辅修项目，且对主修和辅修有不同要求。选择历史学为主修专业的学生需要完成8门课，修满100个学分，而选择历史学为辅修专业的学生只需完成6门课，修满75个学分。①
加拿大的多伦多大学在QS公布的2012年度排行榜中位居第14。根据其培养方案，②选择历史学为学习方向的同学可以从专修（Specialist）、联合专修（Joint Specialist）、主修（Major）和辅修（Minor）三个培养计划中选择其一。其中联合专修项目包括历史与政治联合专修（Joint Specialist Program History and Political Science）、历史学为主的联合专修（History Component of Joint Specialist）、政治学为主的联合专修（Political Science Component of Joint Specialist）。
根据哈佛大学的培养方案，③历史系提供了三种不同的培养项目，分别为主修项目（Main Concentration）、联合培养项目（Joint Concentration）和辅修项目（Secondary Field）。例如对东亚历史感兴趣的学生，就可以选择由历史系和东亚研究的联合培养项目；对近东历史感兴趣的学生可以选择历史系和近东语言及文明研究的联合培养项目。而其他专业的学生如果对历史感兴趣也可选择历史学作为辅修专业。
除了培养方案可以自主选择外，这些大学还提供弹性学制。例如，伦敦大学学院历史系的学制分类如下：（1）三年学制的历史专业。选择这个项目的学生将以历史学为专业，学习包括古代、中世纪和近现代史在内的整个通史课程。（2）四年学制的历史专业，包括一年国外学习。选择这个培养方案，学生有机会在第三学年赴北美高校学习。（3）四年学制的历史专业，包括一年语言学习。选择这个项目的学生将在第三学年学习外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或西班牙语。（4）三年学制的古代史专业。学生可以选择近东、埃及或者地中海世界的古代历史。（5）三年学制的古代史和埃及语言和考古专业。选择此项目的学生需要学习埃及语言和考古学。④
二、多样化的课程设置
世界著名大学普遍重视课程的基础化建设，课程设置体现了丰富性、多样性与灵活性。学校将课程分为不同的层次，并提出选课建议与要求，引导学生合理选课。
1.课程数量多，最大限度满足学生的需求
剑桥大学历史系每年都为本科生提供80种不同的课程，牛津大学历史系提供超过了100门的课程，而多伦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历史系每年为本科生开设的课程分别超过了130门和140门。⑤ 课程的丰富性不仅仅体现在选修课上，即使必修的核心课程和专业课程，学生也有很大的选择权。如剑桥大学的历史系学生在第一阶段有一门名为“专题与史料”（Themes and Sources）的必修课，以2012—2014年为例，这门课可从所供的14门课目中任选一门：
（1）上古晚期至近代早期的货币与社会（Society from Late Antiquity to the Financial Revolution）。（2）古代、中世纪和近代早期宫廷（Royal and Princely Courts： Ancient， Medieval and Early Modern）。（3）宗教改宗与殖民主义（Religious Conversion and Colonialism）。（4）重塑现代体系（1543—1939年）（Remaking the Modern Body， 1543—1939）（5）无特定主题（No Option Running）。（6）美国视角下的东亚和东南亚（American Perspectives on East and Southeast Asia）。（7）中世纪思想下的自然和城市（Nature and the City in Medieval Thought）。（8）神圣的历史（Sacred Histories）。（9）收藏史（The History of Collecting）。（10）移民：移居外国和外来移民（Migrants： Emigration and Immigration）。（11）1945年后德国的政治记忆（The Politics of Memory in Germany after 1945）。（12）二战及其在法国的遗产（World War II and Its Legacy in France）。（13）乌托邦主义者的作品（1516—1789年）（Utopian Writing， 1516—1789）。（14）电影和历史（1929—1945年）（Film and History， 1929—1945）。①
2.课程分层次，不同层次之间有其内在的递进与逻辑关系
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对主修生要求如下：第一年要在100层次②和200层次的课程中各修1个学分；高年级学生总共要修7门课，其中300层次或300层次以上的课程最少修2个学分，包括400层次的0.5个学分。学校的网站详细解释了各个层次的课程：100层次的课程为刚入学的学生提供，向学生介绍学习方法和工具，同时要求学生每周上两次讲授课程并参加助教的个别辅导；200层次的课程主要是关于特定国家、区域、大洲或者特定专题的介绍，为这些领域更高层次的学习打下了基础，这一层次的课程对所有年级学生开放；300层次的课程更加专业，围绕一些特定主题而开设，要求学生有一定的知识基础，并对历史已有较好的理解力。大部分都要求学生完成先修课（Prerequisites）③的学习，才可进入300层次课程的学习；400层次的课程是每周两个小时左右的研讨班课程，通常围绕比较专业的或与教授科研直接相关的主题进行，对学生的论文写作有较大的针对性。
3.引导学生科学选课，克服学分制的盲目性
斯坦福大学规定历史系的学生至少要修满63个学分，分为六个类别，且对学分分配有规定：（1）一门史料与方法的研讨班，共5个学分。（2）两门200层次的讨论课（Colloquial），共10个学分。（3）至少一门小组学习课程（Group Course），共5个学分。（4）两门讲授课程，共10个学分。（5）学术研讨班（Research Seminar），共5个学分。④（6）至少6门选修课程，修满28个学分。学校并不对学生修哪门具体课程做硬性要求，只规定必选的类别，学生可以在同一类别下自由选择。
耶鲁大学历史系要求该专业的学生要修习12门课程（包括进入专业学习前的2门先修课）。对所选课程的区域及时段有详细的要求：2门美国史或加拿大史，2门欧洲或英国史，3门亚洲、欧洲、拉美或中东史，而且以上7门课程中必须有2门是不同区域的工业化之前的历史。⑤除此之外，学生至少要修2门历史系的研讨班课程，1门由学校图书馆开设的研讨班课程（Library Workshops）。⑥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历史系要求学生修习16门课程，主要包括美国史、西方文明与世界史、非西方国家史和历史实践课程等。具体规定为：进入专业学习之前修习6门低年级层次课程，其中要包括3门西方文明史，2门世界史。进入历史专业后要修习10门高年级层次课程，其中包括2门美国史课，2门非西方国家史（亚洲、非洲、拉丁美洲、近东或者中东），3门欧洲史等。⑦
三、研讨班的广泛应用
在教学方式方面，国外著名大学大都采用讲授（Lectures）与研讨班（Seminars）相结合的方式，改变了传统的讲授式的教学模式。
1.研讨班课程所占比重大
在考察的15所学校中，绝大部分学校历史系的必修课程都包含讲授课程和研讨班课程。研讨班、讨论课、学习小组等课程占据相当大的比重。以哈佛大学2012—2013年度历史专业本科生培养计划为例，⑧主修历史专业的学生需要修满10门必修课程，撰写学位论文的本科生还需要选修一学年“学位论文讨论班”课程，总共12门课程（其中至少有4门是研讨班形式的课程）：
（1）历史分析课（Historical Analysis）；（2）阅读讨论班（Reading Seminar）；（3）研究研讨班（Research Seminar）；（4）西方史（Western History）；（5）非西方史（Non-Western History）；（6）前现代史（Pre-Modern History）；7～10四门选修课；11～12需要撰写学位论文的学生需要修两门“学位论文讨论班”课程（Senior Thesis Seminar）。 2.研讨班课程内容丰富，涉及面广
普林斯顿大学的培养方案中明确强调在大三上学期，学生必须选修研讨班的课程。研讨班的目的在于向学生介绍历史研究与写作的方式方法。该校2012年秋季研讨班课程主要有：
欧洲近代早期的教育（Education in Early Modern Europe）、科学史的相关问题（Problems in History of Science： Scientific Animals）、古代晚期基督徒与穆斯林的转化（Problems in Late Antiquity： Conversions： Christian and Muslim）、革命的比较研究（Comparative Revolutions）、20世纪拉丁美洲的革命与反革命（Revolution and Counter-Revolution in 20th Century Latin America）、世界史视角下的冷战（The Cold War as International History）、风险与社会（Risk and Society）。①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研讨班②分为低年级层次和高年级层次两种。低年级层次的研讨课程针对大一大二的学生，如“巴勒斯坦人”（The Palestinians）、“欧洲历史上的动物”（Animals in European History）。这种研讨班可以锻炼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写作能力和阅读能力。高年级层次的研讨班课程分为阅读研讨班（Reading Seminar）和学术研讨班（Research Seminar）。阅读研讨班主要为学术研讨班打基础，每次课都有特定主题，而且主题更加细化，如19世纪以来欧美的食物及饮食实践（Food and Eating Practices in the U.S. and Europe since the 19th Century），比较研究：中西方的科技与哲学（Technology and Philosophy in China and the West： Explorations in Comparative Cultural History）等。学术研讨班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进行，侧重于对原始档案的研读，为毕业论文做准备。
3.研讨班大多为小班教学，学生参与度高
牛津大学对研讨班也很重视，认为研讨班和讲授课程是对导师制的补充。其研讨班规模较小，一般8至16人，这样就为学生们提供了充分的发言讨论的机会。学生们可以在研讨班中互相讨论所呈交的论文。③
哥伦比亚大学的课程分为两种：讲授课程和研讨班课程。④每个讲授课程3个学分，大概是一周两次，每次75分钟。讲授课程的班级人数可能超过300人也可能低至15人。而每个研讨班的课程是4个学分，每周一次，一次两个小时。大多为小班，每班15人左右。研讨班要求大家通过阅读文献去讨论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学生们在课前准备的过程中要查阅大量资料、加深对讨论专题和内容的理解。
值得强调的是欧美大学的研讨班并不是辅助课程，而与讲授课程一样是核心课程的组成部分。这种教学方式能够更充分地调动学生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有利于增强学生的学术沟通与交流能力。
四、本科生导师制发挥重要作用
本科生导师制1167年左右起源于英国牛津大学，此后，导师制一直是英国高等教育的一大特色，并被其他大学普遍仿效。本科生的导师不同于国内的辅导员工作制度，后者主要是针对学生的管理工作，而国外的导师则更类似于国内的研究生导师，帮助学生选择方向、规划课程，给予学生深造或就业方面的指导。
1.本科生导师制的制度化
本文所考察的15所学校，大都实行了本科生导师制，并将其作为本科教学的组成部分。芝加哥大学⑤的“大学生事务委员会”（Collegiate Affairs Committee）为每一个历史系的学生都配备一名指导老师（Preceptor or Adviser），学院为学生选择的导师通常是已经有较为丰富的教学和科研经验的老师。指导老师有两项主要任务：开设研讨班课程、指导学生选课。导师不仅对学生的学术进行指导，且帮助其制定合适的学习计划，并提供继续深造方面的信息。
普林斯顿大学要求学生在每年进入专业学习前要咨询学院老师，大四时将有一位指导老师指导学生整个学年的学习。①斯坦福大学历史系的本科生必须每年见导师两次：秋季一次，冬季或春季一次。时间必须是在一个学季②的前三周之内。
2.本科生导师制以个性化教育为基本手段
剑桥大学的本科生导师制相当灵活。③历史系的每门课都会有一个专门的导师，因此学生会随着学期的变化而更换指导老师。学院对教师的教学工作严格监督，但对导师指导学生的具体形式、时间和地点都没有统一规定，导师可根据需求灵活选择。如有些导师会与学生每周见面一次，对学生的文章进行评议和指导，一般是一对一或一对二的形式，而有些导师会组织每周一次的班组学习课程（Small Group Classes），同时也会针对学生的文章进行简短的个别辅导。
牛津大学认为导师制是本科生培养的核心。④该校历史系规定每位学生都将有一位个人指导老师。指导老师将密切关注学生的各方面情况，组织学生学习。通常情况下一个导师指导两个学生，学生每周至少见一次导师，导师会提供相关的阅读材料，要求学生每周撰写一篇小论文。每次会面时，导师就阅读材料或论文写作与学生展开讨论。在这个过程中，导师不只是信息传递者，还作为引导者，帮助学生选择研究方法，挖掘史料并进行整理分析。导师们鼓励学生在学习中扮演积极的角色，培养他们独立学习、思考和评判的能力。⑤正如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高级导师威尔（Will G. Moore）所说，牛津大学导师制的成功在于关注学生的个体，依赖师生双方的合作以及对待知识的独特态度。⑥ 本科生导师制的实施，体现了教师教书和育人的有机结合，实现了对学生的个性化、全方位指导。与导师的直接交流也有利于培养学生的表达能力及交往能力。正如加拿大学者斯蒂芬·利考克1922年在其著述《我见之牛津》中讲道：
无论我们喜欢与否，牛津给了学生某种东西，一种生活和一种思想方式……我了解到，这个秘诀的关键就在于导师的作用。学生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导师那里——或者不如说同导师一起学到的。⑦
五、国外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的几点导向
通过对以上世界名校历史学本科生培养模式的介绍与分析，可以归纳出以下导向：
1.历史学类课程是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通识教育源于19世纪，它鼓励学生接受更为广博的教育，融会不同领域的知识，了解不同的思维路径。进入20世纪，国外大学普遍开展通识教育，要求学生在进入专业学习之前选择不同学科的课程。如耶鲁大学要求学生在入学的前两年接受通识教育，学生需要在人文与艺术学科、科学、社会科学等方面分别选修不少于两门课程，同时要修习两门计量推理课、两门写作课以及至少一门外语课。⑧此外，学生还需修习所报专业所需的先修课程，方可在大三学年进入专业学习。
历史学作为人文社会科学的基础学科在通识教育中得到普遍重视，成为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受众是全校师生。它所提供的不只是知识层面的内容，而是更为强调史学思维能力的培养，如整理文献数据、分析复杂问题的基本技能、科学的推理能力以及批判精神。
2.鼓励跨学科学习，注重打造宽厚的学术基础
鼓励并引导学生跨专业、跨学科选课是国外高校的普遍特点。这种做法打破了学科之间的界限，也充分尊重了学生的兴趣爱好，有利于培养宽口径、复合型人才。据哈佛大学的统计，历史系的学生毕业后大概25%的人进入了商学院或者从事与财政有关的职业，10%左右的学生选择继续深造攻读历史学或其他学科的博士学位，25%左右的学生毕业后进入了法学院，10%左右的学生进入政府部门工作，其他学生则选择了更广泛的就业岗位，如医学、新闻、销售以及其他一些非政府组织。①
3.在学校的课程体系中，外国史的比重远远高于本国史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美国家对19世纪以来盛行的民族主义史学进行了反思，本国史与外国史教学大都没有明显分开，但从事外国史教学与研究的人员远远超过本国史的从业人员。如剑桥大学外国史教学与研究人员占据全部历史学教学研究人员的70%，而在牛津大学这一数字达到78%。伦敦国王学院的历史学教研队伍中有86%从事外国史教学研究，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这一比重更是高达88%（比例较低的约克大学也占到57%）。②法国高校中从事外国史研究的教师占全部历史学教师的2/3左右。③
4.普遍重视基础文献和史学理论与方法的学习，提升学生的基本技能与历史思维
斯坦福大学有专门的文献与方法研讨班作为本科生的必修课程；④哈佛大学的必修课程之一的研究研讨班也是带领学生研究原始文献，介绍史学研究方法的课程；⑤牛津大学总共要求学生修习十门课，其中有两门是关于史学理论与方法的课程，一门是关于原始文献研究的课程。⑥
5.重视地域史、充分利用可见的历史资源
随着后现代史学的兴起、历史研究视域从“大历史”到“小历史”的转变，充分利用可见的历史资源成为国外高校历史教育的一大特色。通过对各类文化遗存、考古现场、博物馆、纪念馆以及典型人物的考察和走访，让学生直接去“面对历史”“体验历史”。以色列的大学在这方面有突出的表现，西墙、马萨达要塞、耶路撒冷老城以及各种各样的档案馆、博物馆都成为历史教育的课堂。实地考察位于耶路撒冷以及世界各地的大屠杀纪念馆，采访大屠杀幸存者及其后代、收集口传史料，一直是以色列大屠杀教育的主要手段之一。
总之，国外的历史学教育既重视学生基本技能的训练，也强调理论思维与学术品质的培养。至于历史学本科生的宏观培养目标，不同学校在表述上虽然不尽相同，但大都强调史学思维的养成，综合分析能力的提升，培养认同感与爱国主义精神，促进不同国家与民族间的理解与尊重，增强对世界的认知度等。例如，伦敦大学学院历史专业的培养方案中提到：“增强学生对本国文化和别国文化的综合理解力，辨析现实问题的能力，批判地看待传统观点的能力，发展个人智力以及承担社会角色并促进文化进步的能力。”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培养目标为：“大部分的课程设置都是为了让学生了解到塑造不同国家和文化的因素。”⑧
【作者简介】张倩红，女，1964年生，河南灵宝人，郑州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犹太—中东史、世界近现代史。
于金金，女，河南驻马店人，河南大学犹太研究所硕士生，主要从事以色列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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