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将军寻“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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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抗日老将军、原冀东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身经百战,幸渡千劫,几十年视战友与群众为生命的一部分。进城半个世纪,锲而不舍追寻“冰儿”就是其中一例。
  为将军寻“冰儿”,好心人热情帮助、影伴心随,演绎了荡气回肠的人间奇缘。一批文章应运问世,深情讴歌了英雄时代与时代英雄。
  拜读文章,笔者又隐隐生出一丝缺憾:谁是这隔代历史的传接人?
  带着好奇和渴望,对我无法拒绝的采访激情,历史亲历人、已73岁高龄的河北省兴隆县党史办原副主任佟靖功无法再缄其口,终于揭开了那段尘封岁月,展示了老将军伟人情怀、似水柔情和后人承接中华美德的点点滴滴。
  以下是佟老的深情叙述。
  
  意切切,京城受命
  
  李运昌,原中顾委委员、热河省委书记、省政府主席、省军区司令员、政委。1926年秋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四期。当年冬就学于毛泽东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第六期。抗日战争中冀东军分区司令员,冀热辽军区司令员、政委,是冀东大地、长城内外威震四方的名将。
  1949年3月,时任热河省主席的老司令员在“热河省革命老区人民代表会议”上,找到坚持“无人区”斗争的战友、兴隆县委书记王佐民,拜托他寻找一位雾灵山女儿,“她救了我,救了我们冀东军分区,300名指战员免遭厄运,她对抗战、对革命有大功。她在领我们突围路上早产,我给孩子起名叫‘冰儿’。”
  王佐民受命查找了一年,没有结果。后因调动工作又嘱托继任接着寻找,仍没有音信。
  1949年5月,我从冀察热辽联合大学毕业分到兴隆。1985年春节后,地委党史办主任李景珍找到我,说:“1984年运昌司令委托赵专员(赵锡廷,承德地区副专员。当年运昌司令工作区域内的财粮助理,为运昌所部筹措军粮)和我俩再找‘冰儿’,一直没有找到。老司令员为这事牵挂40多年总没个下落!这回咱们扎扎实实寻找下去,为老司令分忧。”
  受重托,我心潮激荡,暗下决心:任务光荣,千载难逢,踏破铁鞋也要找到“冰儿”母子,让老司令和“亲人”早日团聚。
  激情之后是理性,爱较真儿的秉性使我最终决定:进京!向老将军当面请教,了解细节,增加线索。
  景珍同意我的想法,应我要求,他给老司令疾书一信。
  3月22日凌晨,我怀揣“信心”,手持书信上路时,距景珍交代任务不过10小时。老伴见我好心情,又是煮鸡蛋又是带热水,还和儿子送我到车站,直到凌晨3点看着进京的列车徐徐启动。(隔着车窗看着寒风中娘俩渐渐远去的身影,运昌将军的形象越发高大。这都缘于老人家的人格魅力,我们家这样,老区人民都这样。)
  早7点下车后,一路打听。不足8点的时候,我就站在了东总部胡同38号院落门前。屏住气稳住神儿向值班同志递过书信,对方微微一笑点头致意:“请稍候。”我心里踏实下来:老司令在家!
  工夫不大,一位中年女同志出门问道:“你是兴隆人?”听到我的回答,脸上便挂满笑意,那眼神儿分明在说“老家来人了”。
  随女同志走进办公室,候在那里的老将军立即上前,笑声朗朗:“根据地老家来人啦!”转身忙不迭地招呼家人:“快沏茶、拿糖果!”充满慈爱的面庞透着一股坚毅,说罢紧紧握住我的手。老将军热情地把我按在沙发上:“坐下歇歇。”又转身端水拿糖。再看老将军:双七叟,高大魁梧、满面红光,虽一身平装,仍掩不住大将风度,不由在心底暗暗钦佩这位做出特殊贡献的抗日老将军。
  待我歇息的工夫,老将军看着景珍的便信,“老司令员:寻找‘冰儿’的事,已进一步委托兴隆县党史办佟靖功同志办理。为尽快找到‘冰儿’,靖功同志前往您处请教,请尽量给他提供一些线索。”
  看罢信,老司令凝视窗外的眼神久久没有收回。
  稍感意外的是老司令没先问“冰儿”的事,而问我是否认识王佐民。王佐民当年任迁(安)遵(化)兴(隆)县第八区区长,1944年任承兴办事处主任,1945年春在冀热辽区英模大会上,被评为“坚持无人区的模范县长”。1942年至1943年初,老司令在兴隆五指山建设根据地,正是在王佐民负责的那个区,应该是司令员的老战友。
  听我如数家珍,老将军特别高兴,随后转入正题。
  老司令接着说:“我与‘冰儿’,不单是个人关系,他反映了一个时代党和人民的鱼水深情。寻找‘冰儿’,主要是研究共产党人生命力的源泉、根据地建设的深度和高度,关系到把共产党人永不枯竭的生命力传承到明天。”
  老司令说着眼圈发红,我也不觉间感到气短,参加工作几十年,第一次感受到自身与老前辈相比的苍白。
  我再也坐不住,具体了解“冰儿”线索后,便像临危受命的战士,连夜赶回兴隆。
  
  三进山,金石为开
  
  回到兴隆,老司令的真挚情感,成了我寻找“冰儿”的力量源泉。
  4月初,我安排好工作,一个人去了访察重点黑河川。这是一条百里深沟,五指山(海拔1383米)纵列其中,五凤楼(海拔1475米)横亘其上,可谓:百里深沟百里溪,点点村落隐山里,坡坡都挂石梯路,雨中攀登不沾泥。当时我想,既然寻“冰儿”几十年,肯定不是容易事儿,这次要下大决心,从上游向下逐村查找。请四老(老干部、老党员、老民兵、老堡垒户)座谈,走访了刘杖子、成功、天明、解放四个村,1000多户人家、几百里行程,八天过后,收获仍为零。
  我走向黑河川下游,用同样的座谈方法,先后到了转山子、三道梁、蘑菇峪、大东峪四个村,方圆25公里,1500户人家,没日没夜的七天,还是音信皆无。
  转眼到了盛夏,我转到五指山南麓的横河上游。这里有海拔1227米的大石镐,驻过冀东军分区司令部、政治部、供给处、卫生处等重要机关,因运昌司令1943年曾在这里过春节,所以座谈更细心、更广泛。半个多月,在马架子沟、水泉子、羊羔峪等8个村、方圆25公里几千户人家留下了足迹。
  关于“冰儿”母子,县党史中只有简单记述:“1944年,黑河川有一妇女为躲避敌人‘围剿’,在深山生育一男孩,起名‘冰儿’。”这31个字的记载远不如老司令的记忆有参考价值。
  进山前,我像个“乖孩子”,啥准备都听老伴的。常备药拿了半兜子,脚上穿的胶鞋也要八九成新,理由是:全新的磨脚,太旧的不防滑。但有一点我深感意外,老伴儿不知啥时候说通了县领导,让在广播局当编辑的儿子带着“任务”伴我同行。老伴的良苦用心和领导的善解人意让我感动。
  时至初冬,二度深山行结束了。“冰儿”母子虽未找到,但一批先烈以及他们的事迹却由此从厚重的历史尘埋的覆盖中发掘出来,也为落实司令嘱托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1987年9月17日,赵锡廷专程来兴,称“老司令又回忆起三条线索:一是‘冰儿’的故事是1943年初在五指山突围时发生的;二是突围时部队先找了地下交通员,因其在外送信,他家女主人挺身而出,完成了带部队突围重任;三是大嫂带路是在深夜,老司令尚不知大嫂和丈夫叫啥名,只是为孩子取名‘冰儿’”。
  三条线索,条条令人振奋。有了两次进山的经验,我预感,这回离成功不远了。中国有句俗话“事不过三”。
  当天下午谁也没休息,按照新线索,我们直奔五指山下解放乡。老干部赵庆云、刘彦成在乡里迎候。
  据两人回忆:小五指山地下交通员、共产党员朱殿崑,1945年4月19日给八路军送信时牺牲。朱的屋里叫张翠屏,为人仗义、飒爽,炕上地下干净利索,手快、脚快、嘴也快,人称“麻利嫂”,专为八路军办事。如果附近有这事(指为部队带道突围),可能就是他们家。刚好他家有个40多岁的儿子,可就是不叫“冰儿”。
  我们赶紧问:他们在哪?赶紧见面!
  大家答:早搬走了,听说老奶子不在了,儿子叫朱海清,在平安堡铁厂当工人。
  至此,“雨过天晴”,心胸顿开,多年悬着的心就要落地了。
  


  叹奇缘,“冰儿”揭秘
  
  这天上午9时,朱海清被请进办公室。矮个、宽脸,大眼睛、尖下颏,脸晒得油黑,虽有些兴奋,仍落落大方。
  “我老家在五指山沟,父亲排行老二,叫朱殿崑。我叫朱海清,今年45岁。家里的事儿都是听母亲讲的。我母亲叫张翠屏,1982年去世了,要活着今年76岁。抗战那些年父亲母亲常给八路军、游击队送信。我母亲32岁那年,一次李运昌司令来我们家,情况挺吃紧,父亲又不在家,我母亲掖上手榴弹给部队带道……”
  尽管朱海清不知自己的别名叫“冰儿”,不知自己诞生在冰上,但他接下来的叙述完全吻合运昌司令的回忆和一些当事人的补充,终于揭开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那是1943年初,为恢复冀东根据地基本区,在热南五指山区的李运昌部署三个主力团分东、中、西三路越过长城封锁线向南挺进。
  1月21日傍晚,朔风怒吼,大雪纷飞。李运昌司令在五指山东麓达峪村处理完善后,准备动身追赶11团。突然接到第八区区长王佐民派人送来的紧急报告,称敌人已探知运昌司令踪迹,7000日伪军突袭包抄,已堵住所有下山路口。一时间,近300人的军区首脑机关万分危急。要保存实力,只能向五指山后背转移,再通过高山密林向五凤楼根据地穿插。突围只能走大石憋砬(山名),唯一能带路的交通员朱殿崑送鸡毛信去了。情急中,“麻利嫂”挺身而出,30出头的她当时已有身孕,李运昌非常犹豫,“麻利嫂”却爽朗地说:“咱山里人身子骨硬棒,麻溜儿跟我走!”
  阵阵追杀的枪声里,“麻利嫂”带部队跨谷爬坡、踏洼钻沟,艰难地穿越原始灌木林,来到数十丈高光溜溜的峭壁前。大家解下绑腿接到一起,“麻利嫂”麻利地手抠脚楔沿着除了丈夫无人知晓的砬缝儿,独自爬上大石憋砬山顶,把绑腿拴在松树上,另一头抛下峭壁。指战员就用这条“麻利嫂”开辟的生命线,翻越了鬼门关,日伪军被抛在山那边。
  横越黑河冰川时,天尚阴黑,“麻利嫂”忽然一阵肚痛,呻吟一声倒在冰上,对帮扶的战士说:“兄弟们离我远些。”战士们再要来扶,“麻利嫂”身下发出了呱呱的婴儿啼哭声。人们惊呆了!老司令急令战士围成人墙挡风,特殊“产房”里的“麻利嫂”一口咬断婴儿脐带,几名战士忙用大衣把婴儿裹严抱在怀里,又用三条被子裹好大嫂抬上担架继续赶路。
  拂晓,部队脱离险境,“麻利嫂”被安置在堡垒户家中。早饭后,运昌司令提着红糖、白面和鸡蛋来慰问,看到母子平安,身经百战的将军如释重负,随即内疚地说:“当时天黑,我一时疏忽,叫你吃这样的苦,向大嫂道歉、致谢了。”说罢,司令员深深鞠躬。
  躺在炕上的“麻利嫂”陡然坐起:“司令员,您可折煞我了!没有共产党八路军哪有老百姓今天呀。要说谢承,乡亲们该谢你们。你们这一走,不知哪年再碰头,您就给这个没冻死的‘讨账鬼儿’起个名儿,留个念信吧。”
  从此,“冰儿”名深深铭记在“麻利嫂”脑海里,刻在老司令记忆中。
  迟到的消息像春雷,45岁的汉子痛哭失声……
  部队突围不久,当地特务告密,日伪军便常来五指山区搜查给李运昌带路的人,母亲抱着他东躲西藏。1945年4月19日,父亲朱殿崑在给八路军送信途中被敌人围住,父亲把信吞下后被鬼子挑死。不久,母亲为给部队转移物资累吐血,从此再也干不了重活儿。
  解放后,“麻利嫂”硬撑着种点儿地,过着半年糠菜半年粮的苦日子。三年自然灾害头一年,娘俩实在维持不了,便搬到距老家100公里的鹰手营子荒地沟。搬家时,一副像样的碗筷都没有。
  虽然困苦艰辛不离母亲左右,母亲仍从严教子。朱殿崑是为革命牺牲的共产党员,可“麻利嫂”从未向任何组织提过要求(直到“麻利嫂”去世后的1984年,经解放村党支部不断申诉与证明,朱殿崑才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儿子理解妈妈不告诉“冰儿”名的来历,更钦佩妈妈不为牺牲的爸爸落实待遇改善家境做一丝的努力,因为妈妈说过:抗战时为革命牺牲那么光荣,回头后辈人再向革命讨什么,不值!
  令在场人无不落泪的,还是“冰儿”叙述妈妈病逝那段痛断肝肠的日子。
  那年初,“麻利嫂”病重,自知不久于人世,心想40年前丈夫当交通员、自己为李司令带路突围、转移部队藏储弹药上高山这些事儿,该让孩子知道了,何况孩子30出头,早就是成家立业有媳妇的人了。
  病榻上的老母向久伏床前的儿子儿媳说罢不能带走的心里话,似乎亲情未尽,还要给孩子留些什么。她微闭双眼,伸出双手,摸索着一左一右握住儿和媳,传递着难以割舍的无声情感、不尽的挂念,沐浴着转瞬即逝的人间温馨,声音微弱却坚定无比:“没有八路军,就没有你爸你妈也没你们俩。现在李司令管的是大事,你俩要发誓,不能给司令和政府添麻烦。你爸妈清白一世,可千万别往爸妈脸上抹黑呀!”
  见儿子儿媳流着泪使劲儿点头,老人苍白的糙脸露出微笑,撒开颤颤瘪瘪的枯手,带着一生的奉献一世的艰辛与最后的放心,带着对李司令的感激,带着对惨遭鬼子毒手九泉之下丈夫的思念,驾鹤西去。
  


  村干部和乡亲帮助料理母亲后事,无意间在柜底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黑木匣,没缝儿没吊儿没锁,谁也不知怎么开。“再穷的家也有箱子底儿。”“老人家藏了一辈子,准有值大钱的珍宝!”朱海清越说不知匣子里有啥,人们越不信,偏认准里面有财宝。没办法,只好把匣子劈开。
  匣子盖儿开了,人们愣住了。里面两样东西,一件是用油皮纸包着的一张陈黄破碎的画儿,另一件是牛皮纸包着的一捆大小不等颜色不一的旧纸条儿。文化人上前把破画凑起来细看,正是朱殿崑、“麻利嫂”当年帮运昌司令突围的交通路线图;近百张纸条,都是当年八路军、游击队、县区人员在朱家吃饭打的欠条,粗略合计:欠粮3500多公斤。
  傻眼、发呆、撇嘴,场景光怪陆离!好心人则陪“冰儿”夫妇落泪。
  1949年至1951年,政府曾多次发过公告,请手中有此类欠条的乡亲到政府兑换小米。有人算过账,那时的小米3500公斤,时下万元户都无法比。可“麻利嫂”,简直就是“麻木嫂”,守着金元宝带着孩子度饥荒。慧眼人惊叹:“麻利嫂”正是中华女杰、农家大贤,熠熠发光的雾灵明珠!联想司令员给孩子起名“冰儿”这件事儿,直到“麻利嫂”合眼,也没向孩子透露一点点儿一星星儿,要不是司令员半个世纪寻“冰儿”,简直成了千古谜!
  令人遗憾的是匣子里的珍品,随着民俗祭奠,一阵七嘴八舌,无法估价、极其珍贵的“路线图”、“欠粮条”做为“老太太的喜爱”,一把火都给带去了。这把火,带去了多大的损失?后辈儿孙终有明白的一天,愚昧可怜也可恨!
  
  终了将军未了情
  
  我们还未回到县城,电话早已喜临京城,司令似乎愣神儿、哽咽。过一会儿,才传来我们熟悉的洪钟声:“太好了!”三个字过后,又是寂静。许久,司令才说:“谢谢你们,我一定安排时间去看‘冰儿’,看你们!”
  1988年4月17日,承德离宫绮望楼,时任中顾委委员的老将军专程在这里“迎亲”,迎接挂念了近半个世纪的“冰儿”,圆自己这些年心中那个梦。
  上午9时,80高龄的老司令稳健而欣喜地等候在客厅门口,赵锡廷、邓一民陪伴左右。
  我们拥着“冰儿”疾步向前。自从京城受命,转眼三年光景,多想跑过去握住老将军的手,当面报告一声:您交给的任务,我完成了!
  赵专员引见,老将军一把将“冰儿”抱住。“冰儿”喊声爷爷好,不禁放声恸哭,老将军也滴滴泪下,在场人无不唏嘘动容。
  老将军拉着“冰儿”走进客厅,未等坐下便问:“你母亲怎么样?”“1982年去世了,咽气前还念叨李爷爷。”老将军怆然叹道:“我对不起你母亲,没照顾到你们娘俩。几十年来,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们的下落,我心中急啊。要不是老赵老佟他们,咱们爷俩的缘分,不知何时能续上。”突然,老将军急问:“听说你家里挺困难,为什么不找我?”“我妈去世前才提起您,我和媳妇发了誓,不给李爷爷找麻烦。”听罢,老将军更加惋惜伤感。
  稍歇,老将军向我走来,握住我的手,一手搂住我的肩:“老佟啊,三年辛苦,我怎么感谢你呀!”我鼻子发酸,忙说:“是您指导我们全面工作,我得感谢您哪!还想请您赐我几个字呢。”老人家满口应承,说罢豪放地笑起来。
  打这以后,“冰儿”每年都去北京与爷爷见上一面,21世纪也不例外,带去的是蘑菇、榛子、柴鸡蛋、铁山楂,带回的准是几百元钱和一些新鲜物儿。明眼人知道,爷俩交流的是真情,真情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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