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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田红亮在一本文学杂志上刊登了一则交友启事,想不到这则不足五十字的启事,他竟在短短一月内收到一百多封应征信,应征者大多是打工一族的异性朋友。也许那些打工朋友也像田红亮一样,打工生活枯燥乏味,喜怒哀乐无处倾诉,思想情绪极度压抑,所以需要朋友的关心,更需要情感的抚慰。
田红亮是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当一名QC检验员。但是,他不是那种来回走动自由自在的巡检员,而是相当于成天坐在流水线上日复一日劳作的员工。流水线在飞旋,他得眼明手快,一小时要下线五六十台整机,检测之详细,记录之精确,如果一台坏机放下去,最终让IQc抽检出,那么这批产品得全部返工。线长上报主管,主管上报经理,当月的奖金化为乌有。
田红亮是一个已婚的男人,老婆余霞也在同一个厂上班,只是不同部门而已。田红亮长得帅气、英俊,做事稳重,性格温和。而余霞却个子矮小,人材一般,既不丰满,也不苗条。每每有工友见他俩走在一起时,大多摇头叹息,说两人相差甚远,没有夫妻相。就因为田红亮性格温和,容易相处,车间的女工都喜欢与他打招呼,有时竟开玩笑。在女工的心目中,把田红亮与中国“跳水王子”田亮相题并论,大多女工叫他名字时故意省略中间一个字,叫他田亮。
女工喜欢与田红亮打招呼、说笑,无货做时在车间与他疯玩。这事不知不觉传到余霞耳朵里,余霞责怪老公与女工打情骂俏,怕日久生情,感情出轨。于是,傍晚回到出租屋更与田红亮大闹一场。
别看余霞个子矮小,可发起怒来大有“母老虎”之威,那绝招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田红亮心烦意乱,让左邻右舍也鸡犬不宁。无奈,田红亮只有忍让老婆,怕身在异乡惹出祸端,如果老婆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向岳父大人交待。
说真心话,田红亮在没有来南方打工之前,家里一穷二白,仅两兄弟,大哥让人招婿上门;而田红亮当初看不上余霞,只因他的父母贪图余霞家好,亲家公是个有头有脸的村支书,因此包办了这门亲事。果然,田红亮结婚时,余霞没有要他家分文彩礼,相反陪嫁上万元的嫁妆,而且岳父大人请了镇上的唢呐锣鼓队,三吹三打把女儿送进田红亮的家门。
几天来,余霞还为老公和女工打情骂俏的事喋喋不休,田红亮只有一忍再忍。因为那段时间,他的情绪低落,上班时心不在焉,结果工作出了差错,检验的产品被IQC抽检出几台坏机,于是那批产品全部返工。田红亮因此也受罚和检讨,接受领导批评。
田红亮在厂里只交了一个要好的朋友陈新,其余就是隔家很近的几个老乡。只是,那些老乡喜欢打牌赌骰子,喝酒猜拳,田红亮很少与他们混在一起。正由于前一段时间老婆吵闹,田红亮心烦意乱,无人诉说,于是,他就寄信去杂志社刊登了那则交友启事。
可是田红亮是个有妇之夫,像这样交异性朋友当然不能让老婆知道,收信也是秘密进行。他给厂门卫打了招呼,任何人不能取走他的信,包括他老婆余霞。每天下班之前,他自己去取,取回看后藏在T作台的抽屉里。每天中午午休,他就躲在车间的材料库里给应征者回信。不过,信回多了,他也有一些烦,大多应征者都是几封信来回就失去了联系。要么,对方嫌田红亮是在应付回信,千篇一律,对他失去了兴趣。而田红亮也嫌对方个别文化素质低,没有品位。
2、一天,田红亮收到一封来自本工业区的应征信,应征者是华隆制衣厂一个叫赖玲的白领女孩,信里字迹娟秀,热情洋溢,信中还附有一首诗。田红亮读完信和诗,兴奋不已!特别是诗中语言流畅,很有感情色彩。田红亮的第六感觉是遇上了知音。因为她在上高巾时也喜欢写诗,诗歌上过校报,他也曾向一个女同学写过情诗示过爱。
当天中午,田红亮给这个叫赖玲的白领写了回信,只到第三天,对方就回。由于在同一个工业区,信件不交邮局,回信快捷,一来二往,彼此就写了几封书信,谈友情,讲人生,田红亮竟将自己的不幸婚姻向赖玲诉说一番。没想到赖玲同情他,信中说你长痛不如短痛,大可以寻找自己所要的幸福。
田红亮在与赖玲的通信中,没有提到要见面的事,田红亮不是不想见面,而是感觉还不到时机,他意识见面就失去了神秘感,永远保持这种写信相互遐想与憧憬的感觉多好!凭田红亮感觉,赖玲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相信一个办公室文员,人材差不到哪里去。在写信中,彼此都告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一个宁静的夜晚,田红亮背着老婆第一次给赖玲打电话。电话中赖玲的声音出乎意料,甜润、柔和,普通话说得极流利,声音动听,字正腔圆。
通过多次电话,田红亮感觉赖玲很有上进心和自信心,她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会说英语,厂长曾派她与外国客商交谈过。隐隐的,田红亮竟试探要赖玲寄张照片,赖玲没有答应,她却善意地说,别急啊,以后有见面的机会,我让你看真实的一面。
中秋节那天,赖玲给田红亮写了一封情意缠绵的信,信中夹着一片树叶,虽然树叶有些干枯,但仍散发出一种特有的馨香。田红亮认得这是杨树的叶子,似乎赖玲特别喜欢杨树,但这一片树叶能代表什么呢?他没有理解清楚。不出意料的是,信中又附有一首短诗,诗中表达中秋的感怀,中午她曾站在五楼的房顶上眺望辉煌电子厂,多么希望能见到田红亮的身影。特别到了晚上,赖玲一个人坐在楼顶赏月,一种莫名的牵挂与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她希望节后能与田红亮见面,或许她出于女性的矜持,她不会主动说。但在中秋节过后不久,赖玲在电话中旁敲侧击,她说想周六晚去城里眼镜行换镜片,她一个人不敢去。很明显,她在等待田红亮的回答。田红亮却说,好啊,我陪你去。
事不凑巧,突然经理要安排田红亮去深圳客户公司出差,其实是因为他工作中出了差错,经理让他做善后工作。明天就要起程,要见赖玲的愿望成了泡影。田红亮晚上躲在卫生间里给赖玲发信息,说明自己出差,要赖玲耐心等待见面之日。
田红亮刚出卫生间,赖玲又发来一条信息,说周六的月亮多圆啊!田红亮知道赖玲是惋惜的意思,她指的是彼此心中的圆月。关机时,老婆剜了他一眼。
就因余霞性格内向、要强,与田红亮一起都很少说笑,向来是一本正经的,两口子的夫妻生活也是循规蹈矩,老公稍有煽情的动作,余霞就责问他是在哪个妓女的床上学来的,让田红亮不知所措。田红亮去深圳出差半月,没有给老婆通过电话,倒是天天给赖玲发信息,这样,也就填补了他一个人在外的空虚。
半个月很快到了,田红亮回来的当晚,他躺在老婆身边,突然有一种久别胜新婚的冲动,可是,刚要亲热时,老婆一下把他推开,然后像审犯人似地问,老实交待,找过多少个小姐?听老乡说深圳那儿发廊、按摩桑拿多如牛毛,去那儿的男人很少不花心。田红亮感觉老婆问得莫名其妙,太多疑了!其实余霞也是道听途说,另一个方面,她心理与生理的确有问题。
就在余霞对田红亮冷淡与多疑的情况下,田红亮更渴望见到信息甚密的赖玲。第三天,田红亮的感情空虚似乎难以控制,他主动相约了赖玲。 下午下班,田红亮说要去逛市场,余霞便没好气的说,逛市场有必要跟我请假吗?要去哪里随你的便。但是,余霞没有注意到。今晚老公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梳着分头,整个人精神焕发。原来田红亮一出门,老婆余霞也就屁颠屁颠相约老乡打麻将去了,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啊!
3、华隆制衣厂门前非常繁华,特别是傍晚的公路边,小吃摊一个挨着一个,打工的人流在这一段路拥挤、喧哗。工业区的杨树下,田红亮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过往的人们,特别是注意手中拿着杂志的女孩,心中正在设想与赖玲见面时的情形。
相约的时间过去了,天也渐渐黑下来。正在田红亮以为赖玲失约,心灰意冷深感失望之时,一位戴眼镜、长发披肩的女孩走到他身边问,请问你就是田红亮吧?田红亮忙说,本人正是。你是?我是赖玲。两人握手,分外高兴。寒暄之时,田红亮见赖玲手中拿着那本刊登自己交友启事的杂志,而自己也拿着那本杂志,无疑,杂志成了他们俩的接头暗号。
田红亮在前面带路,意思是让赖玲去喝冷饮,赖玲却站在公路边犹豫,她说还是先到城里眼镜行换镜片。此时,田红亮注意到赖玲鼻梁上的左镜片有一条裂痕。赖玲急忙解释说是自己冲凉时不小心摔坏的。
坐上开往市里的公交车,赖玲极少说话,满脸沉静。可田红亮时不时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车内灯光淡雅,映照在赖玲白皙娇美的脸上,煞是妩媚、动人。此时田红亮心里信马由缰,波浪起伏,觉得赖玲戴着眼镜很好看,文质彬彬,有淑女风度。
到了城里,赖玲很快换好镜片,田红亮把她带到西湖边散步,他俩坐在岸边一块草坪上,海阔天空,无话不说,好像一对早已相知的朋友,路过的人们都对他俩流露出一种羡慕神情。他们彼此坐得很近,相互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湖边灯光幽暗,湖中碧波荡漾,身旁的花卉散发出醉人的芬芳。此时,田红亮好想拉住赖玲的纤手,但是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时间过得好快,赖玲提醒要返回公司,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公共汽车。
回到工业区,两人依依不舍,赖玲却说,我好久没有唱卡托OK了。田红亮一听兴奋起来,我也是啊,那我们现在去哼两嗓子。赖玲附和说,好吧,我们去“夜忘情”,那里收费合理。
坐在“夜忘情”K厅里,赖玲首先点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歌声完毕,引来全场听众的喝彩声。赖玲唱得不错,很动情,很投入,这首歌像专门唱给田红亮听的,让他感到意外的惊喜。田红亮也唱了一首《我的心在等待》,然后全部让给赖玲尽兴,赖玲唱到最后,嗓子有些沙哑,田红亮看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于是他慌忙买单走人。
工业区大道上,田红亮情不自禁地拉住了赖玲的手,但被她挣脱,她说,怕万一被老乡碰见。
田红亮回到出租屋门前,没想到房门还上着锁,这证明老婆还在老乡家里“修长城”,看来多半是苦战通宵。好在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田红亮太了解余霞的爱好了,他也就没有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冲了一个冷水凉,倒头便睡。
天明,余霞跌跌撞撞地回来,一副困倦欲倒的样子。田红亮赶忙起床给她煮面条,余霞却说在老乡家吃了些粥,肚子不饿,说遗憾的是昨晚她赢了一千元,到天亮倒输一千。田红亮听了心里大惊,老婆以前一直都是打小麻将,现在赌资越玩越大,一千元啊,足足输掉他一个月的工资。田红亮没有恼火,因为自己也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就算两不相亏,互相扯平。
田红亮没有特别的爱好,平时不是找陈新下棋。就是炒上两个小菜,约陈新来家作客。余霞的性格是骂人不分场合,当着朋友和老乡的面数落老公田红亮的不是。拿别人的强项来指责老公的缺点,于是大家都知道余霞的坏脾气,也就见怪不怪了。
4、田红亮与赖玲那晚幽会之后,两人的书信少了,可手机短信多了。
星期三晚上,田红亮不加班,余霞的装配线却加到十一点,这给田红亮制造了机会。这晚田红亮相约赖玲,他俩没有去唱歌,而是去了高速公路旁的绿化带。绿化带花木繁盛,空气新鲜,让人心旷神怡。田红亮和赖玲坐在草坪上相依相偎,缠绵相悦。田红亮拉过赖玲的手,深情地说,玲,我好喜欢你!赖玲也朱唇轻启,亮哥,我不但喜欢你,而且爱你。不过,你会娶我吗?那棵杨树可以作证,以后我俩约会一次,我就在树身上刻个记号,以杨树为媒,直到我们走到一起为止。说着赖玲顺势倒在田红亮怀里,眼睛微闭,颈脖伸展,她期待着什么。田红亮会意,说我会娶你,一定。随着,田红亮轻轻为赖玲摘下眼镜,俯身向她两片花瓣似的红唇吻去。赖玲迎合着……
田红亮夜半回到出租屋,刚好遇上余霞。田红亮这时殷勤备至,赶忙给老婆烧冲凉水。这一夜,田红亮轻轻拥着老婆入睡,心里却想着赖玲。
一段时间,余霞的麻将打得特别勤,以前是周末打,现在不加班是天天晚上打。她根本没有理解老公田红亮在家独守寂寞的感受,只要是老乡打电话说三缺一,她是有求必应。有时半夜归来,有时通宵达旦。
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田红亮就挖卒心思想得到赖玲。机会果然来了,周六晚上,赖玲约田红亮下班又去滨江公园。
下了班,田红亮见老婆与牌友相约,他便说自己要去逛市场。余霞牌瘾来了,开玩笑说,政策放宽,你就是去找女人我也不管你。能找到女人,证明我老公有本事啊。
与老婆分别,田红亮屁颠屁颠地来到工业区的杨树下,赖玲早等在那里了。
田红亮没有去公交站乘车,他与赖玲打了一辆的士。也许是相聚的等待太久,赖玲一下躺在田红亮的怀里,她两手紧紧抱住田红亮的颈脖。此刻,司机似乎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他俩亲昵的举动,有意按了一下喇叭,忙问你们在哪里下?田红亮回答在滨江公园。
滨江公同沿江而建,一条江穿城而过,江景美丽。夜晚灯火辉煌,江风徐徐。他们在宽阔的广场与水上乐园遛了一圈,然后坐在情人椅上,有说不尽的情话。这期间,赖玲不断地提醒,别误了回工业区的末班车,可是田红亮却说去一个朋友那里住,说明天是周末反正不上班。田红亮把赖玲带到了西湖路,走进一条小巷,径直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门口停下。田红亮鬼使神差地从阳台上的花盆底下摸出一把钥匙开门。
原来这是田红亮的同学张军的租房,张军在“西湖大酒店”当厨师,这个月他上晚班,很少回来住,有时竟住在同事那里打牌喝酒。以前,田红亮也来张军这里玩过,张军便笑说:兄弟,你如果找了小情人,带到我这里过夜,我免费给你提供房间。而田红亮已知张军结过两次婚,第二次都离了。至于田红亮能在花盆下拿到钥匙,是两人早先电话有约。
赖玲知道其中原由,进屋一下抱住田红亮说,亮哥,你好坏啊。田红亮一下把赖玲抱到床上,连声说你说我坏,我就要坏到底,接着一阵狂吻。之后,赖玲见田红亮要进一步亲热,忙说,别急,我要去洗洗。
赖玲从冲凉房出来,身上裹着一条浴巾,两条白嫩的大腿在灯光下性感诱人。
田红亮也很快洗浴好,迫不及待地上床,熄灯。 他俩不停地接吻,疯狂地做爱,真的是风起云涌,一夜几尽缠绵。也许,田红亮在老婆余霞身上没有得到的激情和美妙感觉,却在赖玲这个魅力四射的女人身上得到了。然而在亮灯之时,田红亮无意揭开盖在赖玲身上的浴巾,不禁看到她小腹上有一条手术刀痕。
赖玲一下坐起来,望着疑虑沉思的田红亮,她讲述了自己的过去……田红亮也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才二十来岁的赖玲,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生儿子违反了计划生育,因此做了结扎手术。赖玲诉说自己的经历,泪水盈眶,她说老公花心,好吃懒做,对她一点都不好。他俩去过三亚打工,还被老公的朋友骗去搞过传销。可和老公在一起时,他背着自己去找妓女。后来回到湖南老家,老公竟把初恋情人带回家,这无疑是对她公然挑衅。于是她才独身南下打工赚钱,养活两个孩子。可是老公又去海南,与那妓女混在一起,天天打电话向她要钱。一个大男人不能挣钱养家糊口,反要老婆养他,她要不是看在两个儿女的份上,早与老公离了婚。
田红亮同情赖玲的遭遇,这么年轻漂亮就做了绝育手术,无疑给她心理与生理带来缺憾。但是,就是这次交欢后,田红亮迷恋上赖玲给他那种激情的满足,联想与余霞在一起,夫妻生活简直就是一潭死水。余霞除了上班,业余时间沉迷于麻将不能自拔。周末不上班,她不做饭,也不洗衣。田红亮看见左邻右舍的女老乡都是贤妻良母型的,心里更对她失去信心。
一个周末的晚上,赖玲竟把电话打到田红亮的家中来,因为出租屋也安装了座机。正巧余霞以为是牌友,拿起电话连问“哪位”,对方就是不吭声,余霞一下挂了电话,暗中观察老公的表情老半天。
田红亮心中埋怨赖玲,不应该把电话打到家里来,其实赖玲是试探田红亮在不在家。不过,赖玲也大胆,发信息说想来田红亮家作客,与他老婆谈谈心,这过分的要求,被田红亮拒绝了。
一个没加班的周六,田红亮约赖玲又去城里“爱巢”偷欢,两人翻云覆雨,竭力享乐。在此期间,田红亮想向余霞提出离婚,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细想余霞除了沉迷麻将与懒惰之外,又没有出格。再想余霞的老爸是县人大代表,老岳父一家人对自己不错。
不久,张军要跳槽去广州一家“农家乐”餐厅,自然房间要退回房东,不能继续为他俩提供“爱巢”。田红亮有些犯愁,因为这一段老婆对他进行经济封锁,每月工资如数上交,只留给他几十元钱零用。从此想在外面潇洒快乐,区区小钱,谈何容易。后来,田红亮就只有约赖玲去工业区外高速公路的绿化带幽会。
5、一天晚上,赖玲带了一包花生米,两支啤酒,两人坐在草坪上吃得津津有味。夜半,月亮很明,凉风习习,一阵花香袭来,清新醉人。
田红亮与赖玲喝完啤酒,见赖玲脸颊红晕,娇美动人,田红亮的心里也开始燥热。赖玲笑得眉飞色舞,田红亮有了一种欲望的冲动,他一把抱住赖玲,但一会又松开了,怕路人看见。他左顾右盼一阵,发现不远处花草茂盛,他俩何不到有遮拦的花丛中去亲热。田红亮轻轻扶起赖玲,挽着她走进了那茂密的花丛。
赖玲躺在花丛中,眼睛微闭,田红亮俯身吻去。立刻,赖玲娇嗔的呻吟从花丛中飘出。
田红亮急不可耐,正要解开赖玲的裤扣,突然身后一声大喝,随着田红亮的背上挨了一棒,赖玲吓得连忙坐起身,“哇哇”大哭。田红亮大吃一惊,待看清三个歹徒时,两人却已经被控制起来。一个矮胖的歹徒说,不许大叫,把所有的钱拿出来,不然打死你们。
一个叫黑头的歹徒在他俩身上搜出六十五元钱和两部手机,另外还有田红亮一张身份证。瘦猴似的男子说,妈的,泡妞也不带多点钱出来。于是田红亮的背上又挨了一棒。就在这时,止住哭声的赖玲听到瘦猴与矮胖耳语,他俩说的竟是湖南衡阳话。她恳求说,老乡,求你们手下留情,钱和手机你们拿去,放我们走吧。谁是你老乡,妈的,跟我们走。黑头喝斥着狠狠地推了一下赖玲。这期间,田红亮也在不停恳求。但三名歹徒用棍棒与匕首押着他俩走向山壁。一路上,田红亮极力寻机逃跑,无奈,瘦猴与矮胖紧跟着他,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俩被三个歹徒押到半山腰的一条拦山渠处,拦山渠是混凝土浇铸的,渠底约一米多宽,歹徒将他俩分别看守,瘦猴与矮胖看守田红亮,黑头一人看守赖玲。田红亮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那边只听赖玲大哭,老乡,不要……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会报答你。也许是赖玲挣扎,黑头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说,我要你现在就报答我。然后他叫矮胖过去帮忙,控制住赖玲反抗的双手。
此刻,田红亮焦急万分,他想挣脱逃跑下山报警,让这帮流氓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矮胖一走,瘦猴竟将皮带套在田红亮的颈脖上,只要他一挣扎,皮带就将颈脖越套越紧。
只听赖玲的惨叫声、哭喊声,黑头与矮胖对她实施了轮奸。田红亮心如刀绞,他挣扎了一下,但瘦猴的身手很快,皮带套着他颈脖喘不过气来,木棒重重地打在他的胳膊上,他也像被侮辱的赖玲一样,成为任由歹徒宰割的羔羊。
黑头和矮胖发泄完兽欲,便叫瘦猴过去,瘦猴听到赖玲凄惨的哭泣与哀求,他似乎良心发现,意识到这样做是在走向罪恶的深渊,所以他畏缩了。
田红亮与赖玲被押到一起,黑头将身份证意外地还给了田红亮,说,放你们一条生路,今晚的事不许报警,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小心你们的小命。说罢,三个歹徒迅速逃跑。
田红亮取下颈上的皮带,与赖玲抱头痛哭,但是他清醒地知道。惟一能解救自己和赖玲的心理压力的是,赶快下山报警,给警方提供线索。田红亮赤足搀扶着赖玲下山,他顾不及背上那条伤痕,穿过高速公路护拦,很快来到工业区大道。得知田红亮要去派出所报案时,被赖玲制止了。赖玲哭求田红亮不能报警:一是怕那帮歹徒真会报复;二是如果工业区她的老乡亲戚知道,自己的名声人格扫地。今后怎么做人啊!田红亮气得直跺脚,万般无奈,只有忍辱负重。他送赖玲回宿舍的路上,含泪无语,他恨自己怎么不长三头六臂,能降妖捉魔,让这帮流氓束手就擒。
送回赖玲。田红亮走近自己的租屋,见屋内灯光通明。他感觉奇怪!今夜老婆怎么没有与牌友苦战通宵?他不敢敲门,只有随着楼梯间上了五楼楼顶,在隔热板上和衣而眠。
天明,田红亮估计余霞已经起床,他慢慢下楼,正好碰上老婆开门。余霞见老公回来便说,昨晚到哪里瞎逛了。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田红亮说手机丢了。余霞说手机丢了不要紧,你怎么没把人丢了?田红亮做贼心虚。不敢再与老婆论理。
6、今天周末,昨晚老婆没有苦战通宵,看她白天也想捞回来,一会打扮出门。田红亮等待老婆一走,他倒头便睡。可是身子一躺下,感觉背上伤口隐隐发痛,还流出少许血。十点刚过,赖玲打电话说她在工业区的杨树下等,要送一瓶红花油。田红亮知道赖玲是在关心自己,自己的伤口很快会痊愈,而赖玲心灵的伤痛能够治愈吗?
工业区的杨树下,田红亮接过赖玲的红花油,可赖 玲又要他周六陪她去人民医院看妇科门诊,她说怕那伙流氓给自己染上性病,要田红亮准备三百元钱。田红亮意识到赖玲受害,与自己有因果关系,也就点头同意。可分手后,田红亮想那三百元从哪里来啊!
田红亮只好向陈新借了三百块钱,周六如约陪赖玲去人民医院看了妇科门诊,经医生检查,化血、验尿,身体一切正常,她没有染上任何病症。出了医院,赖玲的脸上才渐渐露出笑容。
遭遇抢劫轮奸案后,他俩见面的机会少了。不过,田红亮倒是时常打电话安慰她,要她忘掉那些阴影,振作起来。不久,赖玲跳槽去了镇上一家劳务中介所,做了一名文员。但是,这段时间,赖玲与田红亮见面时,向他伸手要钱。一会说自己犯了胃病,一会又说家里孩子病了。总之,田红亮心中还为她被轮奸的事感到愧疚,只好将身上的所有零用全部给她。田红亮也机灵,他周末跑去附近的建筑工地打计件工,一个月四个周末下来,不但还清了陈新那三百元钱债务,还有钱请赖玲吃夜宵。
一天晚上,田红亮约赖玲见面,招待她吃夜宵。赖玲说她不想在劳务所做了,想去城里工作,说有个朋友给她联系好了。
赖玲是在城里“蓝梦酒吧”当啤酒推销员,都是上晚班,很难为情,有时还要陪顾客喝酒。一到晚上,她的手机很难打进。
一天下午下班,田红亮在工业区大门前捡到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他和赖玲被抢的两部手机。手机失而复得,田红亮惊喜过后感到奇怪!这个塑料袋怎么丢在这里,难道那伙歹徒就住在工业区,或者常来工业区,也许他们良心发现退了回来?距“抢劫与轮奸案”已过去一个半月了,这让田红亮百思不得其解!
田红亮没有把捡回手机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余霞和赖玲。他把手机藏了起来。我一定要找到凶手,给赖玲报仇,要让那帮流氓受到法律的制裁。田红亮下定决心,相信在工业区会找到那帮流氓的蛛丝马迹。
从此,每个晚上,田红亮开始留意那些投影厅、卡拉OK厅、酒店与发廊,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7、一天晚上,田红亮鬼使神差地来到“三道拐”溜冰场,站在护栏外看热闹,场内强劲的音乐、闪烁的灯光、纵情的浪笑,使他无所适从。正想离开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他眼前溜过,田红亮一怔,这人好像瘦猴,等这个身影再次他从眼前溜过两圈之后,他已确定就是瘦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田红亮赶快跑向公用电话亭……
仅几分钟后,110警察赶来包围了溜冰场,在田红亮的辨认下,瘦猴被抓上了警车。在派出所,田红亮陈述了一个半月前他和赖玲被抢劫与轮奸的经过。瘦猴也在警察的严厉突审下,供认不讳,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因他不是主犯,只是帮凶,他是想坦白从宽,减轻罪过。
当晚,一辆警车去接受害人赖玲回到派出所;另一辆警车押着瘦猴对黑头与矮胖进行抓捕。
第二天傍晚,田红亮和老婆正好下班回出租屋,出租屋门口却停着一辆警车。田红亮以为派出所的民警是来接自己去再次调查案情。几个民警见夫妻俩回来,一个民警上前问,你就是余霞吧?请跟我们走一趟。余霞立刻被戴上了手铐,田红亮还在云里雾里,他看见警车上还铐着余霞的表哥胡为。
原来田红亮婚外情早被余霞识破,余霞却不动声色地请她表哥胡为,找外面的烂仔收拾勾引她老公的女人。但是余霞和胡为都没有想到,这帮烂仔节外生枝,引出“抢劫、轮奸案”!田红亮失而复得的手机,原来是他表哥胡为送回,余霞有意让老公失而复得。警方有确凿证据,从塑料袋上检验出有余霞的指纹。
余霞买凶抢劫、轮奸案成立,黑头、矮胖、瘦猴,还有胡为都成为被告。
开庭那天,田红亮和赖玲都坐在原告席上,他没有正眼看老婆余霞一眼。却在审判长宣判徒刑时,泪眼模糊,什么也没有听清。宣判结束,田红亮第一个冲出法庭,在大街上疯跑。
这桩抢劫、轮奸案在工业区传开,在田红亮和余霞的老家也传得沸沸扬扬……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田红亮似乎怀着深仇大恨,他挥舞着砍刀,将工业区那棵碗口粗的杨树伐倒,据说还当场打伤前来阻止砍树的一个环卫工人。随后,他锁上出租屋的门,突然出走……
与此同时,赖玲从“蓝梦酒吧”辞工出来,正式向还在海南与妓女姘居的老公提出离婚。她很感激田红亮为她报仇雪恨,她立誓要与田红亮一起远走高飞。傍晚,赖玲来到那棵杨树旁,看着被伐的杨树直落泪,心痛不已。杨树是无辜的,她手抚着似乎在流血的树桩,心里说,亮哥,没有了杨树,你还会来吗?
其实,她已经去辉煌电子厂找过田红亮,只听说他出走了。
田红亮是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当一名QC检验员。但是,他不是那种来回走动自由自在的巡检员,而是相当于成天坐在流水线上日复一日劳作的员工。流水线在飞旋,他得眼明手快,一小时要下线五六十台整机,检测之详细,记录之精确,如果一台坏机放下去,最终让IQc抽检出,那么这批产品得全部返工。线长上报主管,主管上报经理,当月的奖金化为乌有。
田红亮是一个已婚的男人,老婆余霞也在同一个厂上班,只是不同部门而已。田红亮长得帅气、英俊,做事稳重,性格温和。而余霞却个子矮小,人材一般,既不丰满,也不苗条。每每有工友见他俩走在一起时,大多摇头叹息,说两人相差甚远,没有夫妻相。就因为田红亮性格温和,容易相处,车间的女工都喜欢与他打招呼,有时竟开玩笑。在女工的心目中,把田红亮与中国“跳水王子”田亮相题并论,大多女工叫他名字时故意省略中间一个字,叫他田亮。
女工喜欢与田红亮打招呼、说笑,无货做时在车间与他疯玩。这事不知不觉传到余霞耳朵里,余霞责怪老公与女工打情骂俏,怕日久生情,感情出轨。于是,傍晚回到出租屋更与田红亮大闹一场。
别看余霞个子矮小,可发起怒来大有“母老虎”之威,那绝招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田红亮心烦意乱,让左邻右舍也鸡犬不宁。无奈,田红亮只有忍让老婆,怕身在异乡惹出祸端,如果老婆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向岳父大人交待。
说真心话,田红亮在没有来南方打工之前,家里一穷二白,仅两兄弟,大哥让人招婿上门;而田红亮当初看不上余霞,只因他的父母贪图余霞家好,亲家公是个有头有脸的村支书,因此包办了这门亲事。果然,田红亮结婚时,余霞没有要他家分文彩礼,相反陪嫁上万元的嫁妆,而且岳父大人请了镇上的唢呐锣鼓队,三吹三打把女儿送进田红亮的家门。
几天来,余霞还为老公和女工打情骂俏的事喋喋不休,田红亮只有一忍再忍。因为那段时间,他的情绪低落,上班时心不在焉,结果工作出了差错,检验的产品被IQC抽检出几台坏机,于是那批产品全部返工。田红亮因此也受罚和检讨,接受领导批评。
田红亮在厂里只交了一个要好的朋友陈新,其余就是隔家很近的几个老乡。只是,那些老乡喜欢打牌赌骰子,喝酒猜拳,田红亮很少与他们混在一起。正由于前一段时间老婆吵闹,田红亮心烦意乱,无人诉说,于是,他就寄信去杂志社刊登了那则交友启事。
可是田红亮是个有妇之夫,像这样交异性朋友当然不能让老婆知道,收信也是秘密进行。他给厂门卫打了招呼,任何人不能取走他的信,包括他老婆余霞。每天下班之前,他自己去取,取回看后藏在T作台的抽屉里。每天中午午休,他就躲在车间的材料库里给应征者回信。不过,信回多了,他也有一些烦,大多应征者都是几封信来回就失去了联系。要么,对方嫌田红亮是在应付回信,千篇一律,对他失去了兴趣。而田红亮也嫌对方个别文化素质低,没有品位。
2、一天,田红亮收到一封来自本工业区的应征信,应征者是华隆制衣厂一个叫赖玲的白领女孩,信里字迹娟秀,热情洋溢,信中还附有一首诗。田红亮读完信和诗,兴奋不已!特别是诗中语言流畅,很有感情色彩。田红亮的第六感觉是遇上了知音。因为她在上高巾时也喜欢写诗,诗歌上过校报,他也曾向一个女同学写过情诗示过爱。
当天中午,田红亮给这个叫赖玲的白领写了回信,只到第三天,对方就回。由于在同一个工业区,信件不交邮局,回信快捷,一来二往,彼此就写了几封书信,谈友情,讲人生,田红亮竟将自己的不幸婚姻向赖玲诉说一番。没想到赖玲同情他,信中说你长痛不如短痛,大可以寻找自己所要的幸福。
田红亮在与赖玲的通信中,没有提到要见面的事,田红亮不是不想见面,而是感觉还不到时机,他意识见面就失去了神秘感,永远保持这种写信相互遐想与憧憬的感觉多好!凭田红亮感觉,赖玲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相信一个办公室文员,人材差不到哪里去。在写信中,彼此都告诉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一个宁静的夜晚,田红亮背着老婆第一次给赖玲打电话。电话中赖玲的声音出乎意料,甜润、柔和,普通话说得极流利,声音动听,字正腔圆。
通过多次电话,田红亮感觉赖玲很有上进心和自信心,她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会说英语,厂长曾派她与外国客商交谈过。隐隐的,田红亮竟试探要赖玲寄张照片,赖玲没有答应,她却善意地说,别急啊,以后有见面的机会,我让你看真实的一面。
中秋节那天,赖玲给田红亮写了一封情意缠绵的信,信中夹着一片树叶,虽然树叶有些干枯,但仍散发出一种特有的馨香。田红亮认得这是杨树的叶子,似乎赖玲特别喜欢杨树,但这一片树叶能代表什么呢?他没有理解清楚。不出意料的是,信中又附有一首短诗,诗中表达中秋的感怀,中午她曾站在五楼的房顶上眺望辉煌电子厂,多么希望能见到田红亮的身影。特别到了晚上,赖玲一个人坐在楼顶赏月,一种莫名的牵挂与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她希望节后能与田红亮见面,或许她出于女性的矜持,她不会主动说。但在中秋节过后不久,赖玲在电话中旁敲侧击,她说想周六晚去城里眼镜行换镜片,她一个人不敢去。很明显,她在等待田红亮的回答。田红亮却说,好啊,我陪你去。
事不凑巧,突然经理要安排田红亮去深圳客户公司出差,其实是因为他工作中出了差错,经理让他做善后工作。明天就要起程,要见赖玲的愿望成了泡影。田红亮晚上躲在卫生间里给赖玲发信息,说明自己出差,要赖玲耐心等待见面之日。
田红亮刚出卫生间,赖玲又发来一条信息,说周六的月亮多圆啊!田红亮知道赖玲是惋惜的意思,她指的是彼此心中的圆月。关机时,老婆剜了他一眼。
就因余霞性格内向、要强,与田红亮一起都很少说笑,向来是一本正经的,两口子的夫妻生活也是循规蹈矩,老公稍有煽情的动作,余霞就责问他是在哪个妓女的床上学来的,让田红亮不知所措。田红亮去深圳出差半月,没有给老婆通过电话,倒是天天给赖玲发信息,这样,也就填补了他一个人在外的空虚。
半个月很快到了,田红亮回来的当晚,他躺在老婆身边,突然有一种久别胜新婚的冲动,可是,刚要亲热时,老婆一下把他推开,然后像审犯人似地问,老实交待,找过多少个小姐?听老乡说深圳那儿发廊、按摩桑拿多如牛毛,去那儿的男人很少不花心。田红亮感觉老婆问得莫名其妙,太多疑了!其实余霞也是道听途说,另一个方面,她心理与生理的确有问题。
就在余霞对田红亮冷淡与多疑的情况下,田红亮更渴望见到信息甚密的赖玲。第三天,田红亮的感情空虚似乎难以控制,他主动相约了赖玲。 下午下班,田红亮说要去逛市场,余霞便没好气的说,逛市场有必要跟我请假吗?要去哪里随你的便。但是,余霞没有注意到。今晚老公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梳着分头,整个人精神焕发。原来田红亮一出门,老婆余霞也就屁颠屁颠相约老乡打麻将去了,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啊!
3、华隆制衣厂门前非常繁华,特别是傍晚的公路边,小吃摊一个挨着一个,打工的人流在这一段路拥挤、喧哗。工业区的杨树下,田红亮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过往的人们,特别是注意手中拿着杂志的女孩,心中正在设想与赖玲见面时的情形。
相约的时间过去了,天也渐渐黑下来。正在田红亮以为赖玲失约,心灰意冷深感失望之时,一位戴眼镜、长发披肩的女孩走到他身边问,请问你就是田红亮吧?田红亮忙说,本人正是。你是?我是赖玲。两人握手,分外高兴。寒暄之时,田红亮见赖玲手中拿着那本刊登自己交友启事的杂志,而自己也拿着那本杂志,无疑,杂志成了他们俩的接头暗号。
田红亮在前面带路,意思是让赖玲去喝冷饮,赖玲却站在公路边犹豫,她说还是先到城里眼镜行换镜片。此时,田红亮注意到赖玲鼻梁上的左镜片有一条裂痕。赖玲急忙解释说是自己冲凉时不小心摔坏的。
坐上开往市里的公交车,赖玲极少说话,满脸沉静。可田红亮时不时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车内灯光淡雅,映照在赖玲白皙娇美的脸上,煞是妩媚、动人。此时田红亮心里信马由缰,波浪起伏,觉得赖玲戴着眼镜很好看,文质彬彬,有淑女风度。
到了城里,赖玲很快换好镜片,田红亮把她带到西湖边散步,他俩坐在岸边一块草坪上,海阔天空,无话不说,好像一对早已相知的朋友,路过的人们都对他俩流露出一种羡慕神情。他们彼此坐得很近,相互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湖边灯光幽暗,湖中碧波荡漾,身旁的花卉散发出醉人的芬芳。此时,田红亮好想拉住赖玲的纤手,但是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时间过得好快,赖玲提醒要返回公司,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公共汽车。
回到工业区,两人依依不舍,赖玲却说,我好久没有唱卡托OK了。田红亮一听兴奋起来,我也是啊,那我们现在去哼两嗓子。赖玲附和说,好吧,我们去“夜忘情”,那里收费合理。
坐在“夜忘情”K厅里,赖玲首先点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歌声完毕,引来全场听众的喝彩声。赖玲唱得不错,很动情,很投入,这首歌像专门唱给田红亮听的,让他感到意外的惊喜。田红亮也唱了一首《我的心在等待》,然后全部让给赖玲尽兴,赖玲唱到最后,嗓子有些沙哑,田红亮看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于是他慌忙买单走人。
工业区大道上,田红亮情不自禁地拉住了赖玲的手,但被她挣脱,她说,怕万一被老乡碰见。
田红亮回到出租屋门前,没想到房门还上着锁,这证明老婆还在老乡家里“修长城”,看来多半是苦战通宵。好在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田红亮太了解余霞的爱好了,他也就没有打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冲了一个冷水凉,倒头便睡。
天明,余霞跌跌撞撞地回来,一副困倦欲倒的样子。田红亮赶忙起床给她煮面条,余霞却说在老乡家吃了些粥,肚子不饿,说遗憾的是昨晚她赢了一千元,到天亮倒输一千。田红亮听了心里大惊,老婆以前一直都是打小麻将,现在赌资越玩越大,一千元啊,足足输掉他一个月的工资。田红亮没有恼火,因为自己也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就算两不相亏,互相扯平。
田红亮没有特别的爱好,平时不是找陈新下棋。就是炒上两个小菜,约陈新来家作客。余霞的性格是骂人不分场合,当着朋友和老乡的面数落老公田红亮的不是。拿别人的强项来指责老公的缺点,于是大家都知道余霞的坏脾气,也就见怪不怪了。
4、田红亮与赖玲那晚幽会之后,两人的书信少了,可手机短信多了。
星期三晚上,田红亮不加班,余霞的装配线却加到十一点,这给田红亮制造了机会。这晚田红亮相约赖玲,他俩没有去唱歌,而是去了高速公路旁的绿化带。绿化带花木繁盛,空气新鲜,让人心旷神怡。田红亮和赖玲坐在草坪上相依相偎,缠绵相悦。田红亮拉过赖玲的手,深情地说,玲,我好喜欢你!赖玲也朱唇轻启,亮哥,我不但喜欢你,而且爱你。不过,你会娶我吗?那棵杨树可以作证,以后我俩约会一次,我就在树身上刻个记号,以杨树为媒,直到我们走到一起为止。说着赖玲顺势倒在田红亮怀里,眼睛微闭,颈脖伸展,她期待着什么。田红亮会意,说我会娶你,一定。随着,田红亮轻轻为赖玲摘下眼镜,俯身向她两片花瓣似的红唇吻去。赖玲迎合着……
田红亮夜半回到出租屋,刚好遇上余霞。田红亮这时殷勤备至,赶忙给老婆烧冲凉水。这一夜,田红亮轻轻拥着老婆入睡,心里却想着赖玲。
一段时间,余霞的麻将打得特别勤,以前是周末打,现在不加班是天天晚上打。她根本没有理解老公田红亮在家独守寂寞的感受,只要是老乡打电话说三缺一,她是有求必应。有时半夜归来,有时通宵达旦。
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田红亮就挖卒心思想得到赖玲。机会果然来了,周六晚上,赖玲约田红亮下班又去滨江公园。
下了班,田红亮见老婆与牌友相约,他便说自己要去逛市场。余霞牌瘾来了,开玩笑说,政策放宽,你就是去找女人我也不管你。能找到女人,证明我老公有本事啊。
与老婆分别,田红亮屁颠屁颠地来到工业区的杨树下,赖玲早等在那里了。
田红亮没有去公交站乘车,他与赖玲打了一辆的士。也许是相聚的等待太久,赖玲一下躺在田红亮的怀里,她两手紧紧抱住田红亮的颈脖。此刻,司机似乎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他俩亲昵的举动,有意按了一下喇叭,忙问你们在哪里下?田红亮回答在滨江公园。
滨江公同沿江而建,一条江穿城而过,江景美丽。夜晚灯火辉煌,江风徐徐。他们在宽阔的广场与水上乐园遛了一圈,然后坐在情人椅上,有说不尽的情话。这期间,赖玲不断地提醒,别误了回工业区的末班车,可是田红亮却说去一个朋友那里住,说明天是周末反正不上班。田红亮把赖玲带到了西湖路,走进一条小巷,径直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门口停下。田红亮鬼使神差地从阳台上的花盆底下摸出一把钥匙开门。
原来这是田红亮的同学张军的租房,张军在“西湖大酒店”当厨师,这个月他上晚班,很少回来住,有时竟住在同事那里打牌喝酒。以前,田红亮也来张军这里玩过,张军便笑说:兄弟,你如果找了小情人,带到我这里过夜,我免费给你提供房间。而田红亮已知张军结过两次婚,第二次都离了。至于田红亮能在花盆下拿到钥匙,是两人早先电话有约。
赖玲知道其中原由,进屋一下抱住田红亮说,亮哥,你好坏啊。田红亮一下把赖玲抱到床上,连声说你说我坏,我就要坏到底,接着一阵狂吻。之后,赖玲见田红亮要进一步亲热,忙说,别急,我要去洗洗。
赖玲从冲凉房出来,身上裹着一条浴巾,两条白嫩的大腿在灯光下性感诱人。
田红亮也很快洗浴好,迫不及待地上床,熄灯。 他俩不停地接吻,疯狂地做爱,真的是风起云涌,一夜几尽缠绵。也许,田红亮在老婆余霞身上没有得到的激情和美妙感觉,却在赖玲这个魅力四射的女人身上得到了。然而在亮灯之时,田红亮无意揭开盖在赖玲身上的浴巾,不禁看到她小腹上有一条手术刀痕。
赖玲一下坐起来,望着疑虑沉思的田红亮,她讲述了自己的过去……田红亮也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才二十来岁的赖玲,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生儿子违反了计划生育,因此做了结扎手术。赖玲诉说自己的经历,泪水盈眶,她说老公花心,好吃懒做,对她一点都不好。他俩去过三亚打工,还被老公的朋友骗去搞过传销。可和老公在一起时,他背着自己去找妓女。后来回到湖南老家,老公竟把初恋情人带回家,这无疑是对她公然挑衅。于是她才独身南下打工赚钱,养活两个孩子。可是老公又去海南,与那妓女混在一起,天天打电话向她要钱。一个大男人不能挣钱养家糊口,反要老婆养他,她要不是看在两个儿女的份上,早与老公离了婚。
田红亮同情赖玲的遭遇,这么年轻漂亮就做了绝育手术,无疑给她心理与生理带来缺憾。但是,就是这次交欢后,田红亮迷恋上赖玲给他那种激情的满足,联想与余霞在一起,夫妻生活简直就是一潭死水。余霞除了上班,业余时间沉迷于麻将不能自拔。周末不上班,她不做饭,也不洗衣。田红亮看见左邻右舍的女老乡都是贤妻良母型的,心里更对她失去信心。
一个周末的晚上,赖玲竟把电话打到田红亮的家中来,因为出租屋也安装了座机。正巧余霞以为是牌友,拿起电话连问“哪位”,对方就是不吭声,余霞一下挂了电话,暗中观察老公的表情老半天。
田红亮心中埋怨赖玲,不应该把电话打到家里来,其实赖玲是试探田红亮在不在家。不过,赖玲也大胆,发信息说想来田红亮家作客,与他老婆谈谈心,这过分的要求,被田红亮拒绝了。
一个没加班的周六,田红亮约赖玲又去城里“爱巢”偷欢,两人翻云覆雨,竭力享乐。在此期间,田红亮想向余霞提出离婚,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细想余霞除了沉迷麻将与懒惰之外,又没有出格。再想余霞的老爸是县人大代表,老岳父一家人对自己不错。
不久,张军要跳槽去广州一家“农家乐”餐厅,自然房间要退回房东,不能继续为他俩提供“爱巢”。田红亮有些犯愁,因为这一段老婆对他进行经济封锁,每月工资如数上交,只留给他几十元钱零用。从此想在外面潇洒快乐,区区小钱,谈何容易。后来,田红亮就只有约赖玲去工业区外高速公路的绿化带幽会。
5、一天晚上,赖玲带了一包花生米,两支啤酒,两人坐在草坪上吃得津津有味。夜半,月亮很明,凉风习习,一阵花香袭来,清新醉人。
田红亮与赖玲喝完啤酒,见赖玲脸颊红晕,娇美动人,田红亮的心里也开始燥热。赖玲笑得眉飞色舞,田红亮有了一种欲望的冲动,他一把抱住赖玲,但一会又松开了,怕路人看见。他左顾右盼一阵,发现不远处花草茂盛,他俩何不到有遮拦的花丛中去亲热。田红亮轻轻扶起赖玲,挽着她走进了那茂密的花丛。
赖玲躺在花丛中,眼睛微闭,田红亮俯身吻去。立刻,赖玲娇嗔的呻吟从花丛中飘出。
田红亮急不可耐,正要解开赖玲的裤扣,突然身后一声大喝,随着田红亮的背上挨了一棒,赖玲吓得连忙坐起身,“哇哇”大哭。田红亮大吃一惊,待看清三个歹徒时,两人却已经被控制起来。一个矮胖的歹徒说,不许大叫,把所有的钱拿出来,不然打死你们。
一个叫黑头的歹徒在他俩身上搜出六十五元钱和两部手机,另外还有田红亮一张身份证。瘦猴似的男子说,妈的,泡妞也不带多点钱出来。于是田红亮的背上又挨了一棒。就在这时,止住哭声的赖玲听到瘦猴与矮胖耳语,他俩说的竟是湖南衡阳话。她恳求说,老乡,求你们手下留情,钱和手机你们拿去,放我们走吧。谁是你老乡,妈的,跟我们走。黑头喝斥着狠狠地推了一下赖玲。这期间,田红亮也在不停恳求。但三名歹徒用棍棒与匕首押着他俩走向山壁。一路上,田红亮极力寻机逃跑,无奈,瘦猴与矮胖紧跟着他,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俩被三个歹徒押到半山腰的一条拦山渠处,拦山渠是混凝土浇铸的,渠底约一米多宽,歹徒将他俩分别看守,瘦猴与矮胖看守田红亮,黑头一人看守赖玲。田红亮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那边只听赖玲大哭,老乡,不要……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会报答你。也许是赖玲挣扎,黑头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说,我要你现在就报答我。然后他叫矮胖过去帮忙,控制住赖玲反抗的双手。
此刻,田红亮焦急万分,他想挣脱逃跑下山报警,让这帮流氓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矮胖一走,瘦猴竟将皮带套在田红亮的颈脖上,只要他一挣扎,皮带就将颈脖越套越紧。
只听赖玲的惨叫声、哭喊声,黑头与矮胖对她实施了轮奸。田红亮心如刀绞,他挣扎了一下,但瘦猴的身手很快,皮带套着他颈脖喘不过气来,木棒重重地打在他的胳膊上,他也像被侮辱的赖玲一样,成为任由歹徒宰割的羔羊。
黑头和矮胖发泄完兽欲,便叫瘦猴过去,瘦猴听到赖玲凄惨的哭泣与哀求,他似乎良心发现,意识到这样做是在走向罪恶的深渊,所以他畏缩了。
田红亮与赖玲被押到一起,黑头将身份证意外地还给了田红亮,说,放你们一条生路,今晚的事不许报警,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小心你们的小命。说罢,三个歹徒迅速逃跑。
田红亮取下颈上的皮带,与赖玲抱头痛哭,但是他清醒地知道。惟一能解救自己和赖玲的心理压力的是,赶快下山报警,给警方提供线索。田红亮赤足搀扶着赖玲下山,他顾不及背上那条伤痕,穿过高速公路护拦,很快来到工业区大道。得知田红亮要去派出所报案时,被赖玲制止了。赖玲哭求田红亮不能报警:一是怕那帮歹徒真会报复;二是如果工业区她的老乡亲戚知道,自己的名声人格扫地。今后怎么做人啊!田红亮气得直跺脚,万般无奈,只有忍辱负重。他送赖玲回宿舍的路上,含泪无语,他恨自己怎么不长三头六臂,能降妖捉魔,让这帮流氓束手就擒。
送回赖玲。田红亮走近自己的租屋,见屋内灯光通明。他感觉奇怪!今夜老婆怎么没有与牌友苦战通宵?他不敢敲门,只有随着楼梯间上了五楼楼顶,在隔热板上和衣而眠。
天明,田红亮估计余霞已经起床,他慢慢下楼,正好碰上老婆开门。余霞见老公回来便说,昨晚到哪里瞎逛了。不回来也不打声招呼。田红亮说手机丢了。余霞说手机丢了不要紧,你怎么没把人丢了?田红亮做贼心虚。不敢再与老婆论理。
6、今天周末,昨晚老婆没有苦战通宵,看她白天也想捞回来,一会打扮出门。田红亮等待老婆一走,他倒头便睡。可是身子一躺下,感觉背上伤口隐隐发痛,还流出少许血。十点刚过,赖玲打电话说她在工业区的杨树下等,要送一瓶红花油。田红亮知道赖玲是在关心自己,自己的伤口很快会痊愈,而赖玲心灵的伤痛能够治愈吗?
工业区的杨树下,田红亮接过赖玲的红花油,可赖 玲又要他周六陪她去人民医院看妇科门诊,她说怕那伙流氓给自己染上性病,要田红亮准备三百元钱。田红亮意识到赖玲受害,与自己有因果关系,也就点头同意。可分手后,田红亮想那三百元从哪里来啊!
田红亮只好向陈新借了三百块钱,周六如约陪赖玲去人民医院看了妇科门诊,经医生检查,化血、验尿,身体一切正常,她没有染上任何病症。出了医院,赖玲的脸上才渐渐露出笑容。
遭遇抢劫轮奸案后,他俩见面的机会少了。不过,田红亮倒是时常打电话安慰她,要她忘掉那些阴影,振作起来。不久,赖玲跳槽去了镇上一家劳务中介所,做了一名文员。但是,这段时间,赖玲与田红亮见面时,向他伸手要钱。一会说自己犯了胃病,一会又说家里孩子病了。总之,田红亮心中还为她被轮奸的事感到愧疚,只好将身上的所有零用全部给她。田红亮也机灵,他周末跑去附近的建筑工地打计件工,一个月四个周末下来,不但还清了陈新那三百元钱债务,还有钱请赖玲吃夜宵。
一天晚上,田红亮约赖玲见面,招待她吃夜宵。赖玲说她不想在劳务所做了,想去城里工作,说有个朋友给她联系好了。
赖玲是在城里“蓝梦酒吧”当啤酒推销员,都是上晚班,很难为情,有时还要陪顾客喝酒。一到晚上,她的手机很难打进。
一天下午下班,田红亮在工业区大门前捡到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他和赖玲被抢的两部手机。手机失而复得,田红亮惊喜过后感到奇怪!这个塑料袋怎么丢在这里,难道那伙歹徒就住在工业区,或者常来工业区,也许他们良心发现退了回来?距“抢劫与轮奸案”已过去一个半月了,这让田红亮百思不得其解!
田红亮没有把捡回手机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余霞和赖玲。他把手机藏了起来。我一定要找到凶手,给赖玲报仇,要让那帮流氓受到法律的制裁。田红亮下定决心,相信在工业区会找到那帮流氓的蛛丝马迹。
从此,每个晚上,田红亮开始留意那些投影厅、卡拉OK厅、酒店与发廊,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7、一天晚上,田红亮鬼使神差地来到“三道拐”溜冰场,站在护栏外看热闹,场内强劲的音乐、闪烁的灯光、纵情的浪笑,使他无所适从。正想离开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他眼前溜过,田红亮一怔,这人好像瘦猴,等这个身影再次他从眼前溜过两圈之后,他已确定就是瘦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田红亮赶快跑向公用电话亭……
仅几分钟后,110警察赶来包围了溜冰场,在田红亮的辨认下,瘦猴被抓上了警车。在派出所,田红亮陈述了一个半月前他和赖玲被抢劫与轮奸的经过。瘦猴也在警察的严厉突审下,供认不讳,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因他不是主犯,只是帮凶,他是想坦白从宽,减轻罪过。
当晚,一辆警车去接受害人赖玲回到派出所;另一辆警车押着瘦猴对黑头与矮胖进行抓捕。
第二天傍晚,田红亮和老婆正好下班回出租屋,出租屋门口却停着一辆警车。田红亮以为派出所的民警是来接自己去再次调查案情。几个民警见夫妻俩回来,一个民警上前问,你就是余霞吧?请跟我们走一趟。余霞立刻被戴上了手铐,田红亮还在云里雾里,他看见警车上还铐着余霞的表哥胡为。
原来田红亮婚外情早被余霞识破,余霞却不动声色地请她表哥胡为,找外面的烂仔收拾勾引她老公的女人。但是余霞和胡为都没有想到,这帮烂仔节外生枝,引出“抢劫、轮奸案”!田红亮失而复得的手机,原来是他表哥胡为送回,余霞有意让老公失而复得。警方有确凿证据,从塑料袋上检验出有余霞的指纹。
余霞买凶抢劫、轮奸案成立,黑头、矮胖、瘦猴,还有胡为都成为被告。
开庭那天,田红亮和赖玲都坐在原告席上,他没有正眼看老婆余霞一眼。却在审判长宣判徒刑时,泪眼模糊,什么也没有听清。宣判结束,田红亮第一个冲出法庭,在大街上疯跑。
这桩抢劫、轮奸案在工业区传开,在田红亮和余霞的老家也传得沸沸扬扬……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田红亮似乎怀着深仇大恨,他挥舞着砍刀,将工业区那棵碗口粗的杨树伐倒,据说还当场打伤前来阻止砍树的一个环卫工人。随后,他锁上出租屋的门,突然出走……
与此同时,赖玲从“蓝梦酒吧”辞工出来,正式向还在海南与妓女姘居的老公提出离婚。她很感激田红亮为她报仇雪恨,她立誓要与田红亮一起远走高飞。傍晚,赖玲来到那棵杨树旁,看着被伐的杨树直落泪,心痛不已。杨树是无辜的,她手抚着似乎在流血的树桩,心里说,亮哥,没有了杨树,你还会来吗?
其实,她已经去辉煌电子厂找过田红亮,只听说他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