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悟莫言《丰乳肥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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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长篇小说,很多人总以臃肿一词来描述。认为长篇小说是枯燥的,乏味的,并不及短篇小说的力量与价值。但有这样一个人,他说:“长度密度和难度是长篇小说的标志,也是这伟大文体的尊严”。这就是莫言――一个捍卫长篇小说尊严的人。
  在我读了莫言的《丰乳肥臀》之后,我被作者对长篇小说的态度深深的折服了。首先,文章的长度长的合理,并不是注水,而是令人愈看愈想看。不是纸老虎,而是仙鹤之腿,长的有灵气。再次,小说讲述了密集的事件,刻画了密集的人物,当然众多事件并不是简单罗列相加,也不是流水账,而是环环相扣,颇具情节。通过事件来刻画出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物,从而将小说的思想淋漓尽致地挥洒出来。与此同时,将方言融入其中,使小说的语言更具活泼灵动。增加了读者的阅读兴趣,也对发扬本地语言做出自己的贡献。
  莫言在此小说中以极其辛辣,讽刺的语言,揭露了社会现实,用自己的笔刃去揭示,鞭挞了社会的乱象,期待救赎与净化我们灵魂里的堕落与人性中的劣根性。但同时,也有许多人对此文章题目产生误解,认为此书荒乱毫无章法,我认为这就是他们看待事物表面性的体现。透过题目我们可以得出,这是一篇血与泪情与欲交织的文章,将人性的丑恶、自私,冷酷无情,赤裸裸的显露无疑。
  莫言另一个让我入迷的地方就是对文字的使用,语言的表达。小说中多次出现夸张的比喻。运用一组数字来说明,《丰乳肥臀》全书五十多万字,比喻竟高达1600多个,一共6万多字,平均32/万字。且浅显易懂,贴近生活,讽刺意味极强。我认为最经典的比喻便是题目,从古至今,丰乳肥臀便是女性所梦寐以求的。现今女性有此愿望,是因为她们对自己的高要求,是审视自身,是爱美的表现。而在旧社会的中国,此种期许,却是女性为他人而想,是忽视自己的表现。在小说中,丰乳肥臀是形容快要分娩的上官鲁氏,即小说女主人公,年龄还没到四十,已经生育了七个孩子,但因没有满足婆婆为她定下的生个儿子的任务,又继续怀第八胎。公公婆婆丈夫,整日以冷眼相待,家中地位还不及难产的黑驴。究竟为何会造成如此现象?追根溯源,也是旧社会女人的地位所决定的。在古代,女人被当成“生育工具”,他们渴望拥有丰满的乳房,从而有富足的乳汁去抚育后代,他们渴望拥有宽厚的盆腔,从而更好地去繁衍后代。这一切的一切,幕后杀手就是旧的思想观念!所以,小说的题目是丰乳肥臀,其意义就在于讴歌母亲的伟大,讽刺腐朽的生殖思想。
  上官鲁氏,原名鲁璇儿。一个命运凄惨的人,自幼父母双亡,由大姑姑于鲁氏和于大巴掌所收养。姑妈立志将他培养成高密东北乡最高贵的女人,于是从小便开始裹脚至十六岁。时代变迁,裹脚注定决定“小女人”的命运,昔日人见人爱的上官鲁氏成为封建思想的后遗症,人人都嫌弃她,无奈屈尊嫁入了以打铁为生的上官家,从此便开始了悲惨的命运。但她并不向命运屈服,她是一位坚毅的女人,伟大的母亲,用自己的单薄之力維持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家,用自己的血汗养育着下一代,同时用自己博大宽容的胸怀哺育子女的下一代,将自己一点点地奉献给他们。
  上官鲁氏为大自然母亲的象征,倾尽自己的所有来养育人类的一代又一代。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她是民族精神的象征。
  她育有九位子女,其中八位女儿个个都是有情有义,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女子,可命运却将她们一个个地吞噬。二姐上官招弟死于内战;三姐上官领弟追求爱情,失常化为鸟仙坠崖而死;四姐上官想弟为救全家自卖为妓,文革时遭批斗旧病复发而死;五姐上官盼弟文革中自杀而死;六姐,上官念弟跟随美国人逃亡途中而死;大姐为救伴侣杀,之后自首从容就死;七姐为医护人员因饥饿暴食豆子而死;八姐生性善良,为减轻家中负担投河自尽。最后只留下一个患有“恋乳癖”的我。
  小说中九子上官金童是上官家的独子,一降临世界便万众期待,千般宠爱。因面貌秀美白净,被选为乡集上的雪公子,游行时更是姿态高昂,被万众瞩目的人群所吹捧着。中学毕业后转移到农场去劳动,后因被诬陷“奸尸罪”,判刑十五年。改革开放后刑满还乡,在司马粮投资公司任董事长,后被骗而失败,穷困潦倒,一事无成。
  在旧社会,中国广大农村盛行包办婚姻,不允许私自谈恋爱。所以,婚姻很少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再加上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旧思想的影响,家中男孩独占母爱是非常可能的,由此看来,上官金童的恋乳癖致使其发展成为一个心态不成熟,心理不健康的“成人”也是合乎情理的。他悲剧命运的一生也是必然的。作者正是通过上官金童悲惨一生的写照来鞭挞那些自私、懦弱、虚荣、贪慕权财的病态人,昭示着他们必定失败;抨击那些旧的腐朽没落的思想糟粕,预示着这些必然被新思潮所取代!
  《丰乳肥臀》文中场景刻画细致,人物形象鲜活,时间跨度长,描绘了从民国初期到改革开放时期上官家的生死存亡,高密的人情冷暖。昔日同乡人经由战争摧残变得麻木不仁、冷酷无情。小说以母亲上官鲁氏为主干,九子女为分支,续写一个个残忍现实、血腥真实的离奇故事。将人对求生的欲望刻画到极致,真实还原了战争时期劳苦百姓的生存状态,全方位诠释人性的担当。向我们显露生命是不堪承重却又承载太重的矛盾现象。小说并没有向读者表露棱角分明的主题观点,相反却是通过模糊读者的视线,给人以更多的想象空间,让更多人对其思想精髓有自己的看法与理解,从而使得小说得以深入人心!
  有人曾说,莫言作品中博杂的叙事传统不是僵硬移植过来的,而是从民间土壤中自然生长出来的。非常灵动自然!是啊,莫老通过自己独特的思维,魔幻的艺术个性,在中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产生巨大的影响,摘取诺贝尔文学奖实至名歸!莫老的思想精华需要我们每个人细心琢磨,充分学习。从而将中国文学精神得以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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