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导向和开放外资政策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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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开放三十年创造了中国的经济奇迹,使中国跃升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两亿多人口脱离了贫困,成为第三大贸易国,第一大出口国。这一基本事实无人能够否认,但作为改革开放两根支柱的出口导向和开放外资政策始终存在争议。现在遭到指责的是出口导向和开放外资导致外汇储备剧增到两万多亿美元,使中国陷入美元陷阱,把人民挣来的血汗钱都打水漂了。这最后一点很有煽动性。结论是出口导向和开放外资政策必须改变,其办法就是人民币升值。这个逻辑很奇怪,外汇挣多了不是想办法多花一点,多进口急需物资和技术,加快经济发展速度,而是想办法少出口。而且给中国经济起了个名字叫“创汇经济”。其实,出口创汇刺激了各行各业都蓬勃发展,并没有什么错。应该说这是改“供应稀缺”为“供应丰富”的经济战略。外汇储备高了,是利还是弊,或利弊参半,或利多弊少,或利少弊多,都不去深究,一口咬定外汇储备都打水漂了。这很不严肃。
  说中国的贸易顺差只不过是换取一张仅值4美分的绿纸片。还说出口如果是为了经济增长和就业,为什么不把顺差部分的产品扔到太平洋和大西洋。谁也不会相信,一张美元不管它的面值多少仅值4美分。这种争论对经济决策是毫无帮助的。三五年乃至十年二十年,美元还不至于变成中华民国时期的金圆券。低估美国的经济实力是要犯错误的。
  学者出谋献策,提醒政府决策部门警惕外汇储备过高的风险当然很好,但要实事求是,不要夸大其词,让人们误以为中国的庞大外汇储备已经一钱不值。不要忘记了,正因为我们有那么多外汇储备,人民币才坚挺,国际合作才顺畅,在国际经济论坛才有发言权,才有本钱到海外投资。这个储备也是中美继续进行经济合作的基础。中美合作会为世界经济渡过危机,继续稳定增长做出积极贡献。
  为什么要借否定外贸外资政策来争辩人民币升值的必要性呢?出口导向政策没有错,德国,日本都仍在实行出口导向政策,美国则筹划出口倍增,只要我们不违背世贸组织的规则,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出口导向政策。开放外资政策是同世界经济接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互利共赢的重要战略。全球化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机遇来充分利用国内外两个市场,国内外两种资源来发展我国经济,这具有深远的战略考虑,应该理直气壮地继续实施。
  再来讨论人民币汇率机制问题,早在加入世贸谈判期间就有过关于人民币汇率走向市场化的规划。先实现经常账户的可兑换,取得经验,在条件成熟时实行资本账户的可兑换。经常账户可兑换在谈判期间就已实现,而且很顺利。但第二步目标就复杂得多。由于各种原因如银行体制改革、亚洲金融危机以及当前的全球金融和经济危机,使开放资本账户的步伐放慢。当前这场由美国次贷危机所触发的全球金融和经济危机暴露出经济超级大国的银行金融监管体系存在巨大的漏洞,欧盟也吃了大亏。中国需要时间来观察时局变化,加快我国金融监管体系建立和完善。在中国出口大幅下降的情况下,美國的一些政客不断对中国施压,要人民币升值40-50%,否则就要通过立法对中国实行制裁。国内学界也有人呼应这种无理的要求。中国抗拒这种无理要求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相对稳定的货币是经济稳步发展的重要条件。币值的大起大落(尤其是在危机时期)一定会带来各种生产要素成本的重新洗牌。中国的整个改革开放的道路是摸着石头过河摸出来的,已经成功的经验如促进出口和吸引外资战略是不可轻言放弃的。当然也需要审时度势,适时做出符合客观情况的调整,但这主要是更上一层楼的问题。
  有人说,有人创造了“升值无用论”来抗拒升值。这可能指人民币升值解决不了美国的贸易逆差这样一种判断。其实这种判断源自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的一个说帖——《关于美中贸易和投资关系的七个神话》用事实依据来反驳一批反华议员的错误言论,劝他们不要搞反华提案。其中第六个神话驳斥所谓人民币币值低估造成美国巨额逆差。说帖引用牛津大学数据,即使人民币升值25%,只能使中国出口减少200亿美元,对美国的8000亿美元逆差几乎不起什么作用。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下属的企业并不认为人民币汇率会影响他们在中国的竞争力,他们更担心美中之间在汇率问题的政治争端会影响美国对华出口。中国政府部门的发言人和学者都有引用这样的正确判断。笔者本人也引用过。把这种引用升格为“升值无用论”然后加以批判,这不够厚道。
  朋友们如此关心人民币升值原因可能有二。其一,可能对美国经济形势误判,以为美国经济已经衰落到不能东山再起。其二,可能认为人民币升值会很快成为国际流通和储备货币。若如此,中国人都会举双手欢呼。恐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这种憧憬值得一搏,但不可天真以为是就在眼前的事。人民币要成为强势货币必须有其强大的中国实体经济的支撑,必须是一个比美国还要庞大的开放的大市场。海外必须容易获得人民币,持有人民币又能自由到中国投资,自由购买中国货品和服务,自由向中国出口以赚取人民币,自由兑换人民币。这还有较长的路要走。眼前最现实的就是加速完善金融监管体系,建立以一篮子货币为参考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机制,创造条件,实现第二步目标即资本账户的可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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