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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展示】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是小说《边城》的最后一句话,翠翠守着这句话一直活下去……请以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的翠翠为对象,通过大胆且合理的想象,写一篇文章。
要求:选好创新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少于800字;必须以《边城》中的翠翠为对象进行作文,不要套作,不得抄袭。
【思路点拨】
《边城》运用了散文化的笔触构筑了一个世外桃源式的乡村社会,情节淡化,无激烈的矛盾冲突,以景物、风俗描写为主,是一个忧伤而唯美的悲剧。该作文材料截取了《边城》结尾“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作为导入语,显然喻示了翠翠在渡口守候的两个结果:一是等来了傩送,一是等不来傩送。至于是哪一种结果,小说并未予以交待,沈从文把所有的关于希望与失望的纠结问题交给了阅读者去进行破解。而如此的结果,自然就是“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写作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对小说文本的理解去进行大胆的再创造。
材料中,命题者还着重强调了“以翠翠为写作对象”,这就说明写作的主体必须是翠翠,如果背离了这一点,把小说中的“爷爷”“天保”“傩送”作为写作的主要对象,那就算不符题意了。事实上,《边城》结尾处翠翠的守候是具有一种特定的象征的,那就是在落后、淳朴、善良的湘西社会中,人们于无奈凄苦的生活里所怀有的一丝模糊的无从把握的希望,以及对未来的若有若无的期盼。鉴于此,在作文时,我们不能只局限于对翠翠这个人物本身所具有的象征意义的了解,而应紧紧扣住小说中翠翠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去进行深入的挖掘,从而窥视“翠翠”们的心理,探索“翠翠”们的精神家园,透视人性的优劣,并进行有深度的关于人生与人性的哲理性的思考。这样,文章才会有新意,有深度,才会在考场上脱颖而出。
就这则材料而言,比较适合写成记叙类的文章。也可在充分发挥联想、想象的基础上,写小说,或者进行故事新编。但是,所有的写作都必须在揭示翠翠的象征意义及其所具有的人性美上去狠下功夫。
只能成为一种奢望
◎蔡露|贵州省金沙县第一中学高二(2)班
那年,对你的思念是望穿秋水,但终究也只是一种奢望罢了。——翠翠
一、端午,劫难
边城的端午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之一,今年当然也是。
那年的端午尤其热闹,温暖又和煦的阳光放肆地倾泻在河面上,人们的脸上,还有那一座座充满古韵的吊脚楼上,一切和谐而又甜蜜。端午,吃粽子、赛龙舟、泅水,一件又一件简单而朴实的事,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神奇,让人忍不住惊叹。
因为,那天——
我,遇见了你,而遇见你,我便有了劫难。
二、岸边,怄气
深碧的河面上映下我淡淡的影子,好像我就是住在这河中的人儿,我不禁怔住,但那只是一瞬的事,我依旧在河边焦急地等着爷爷。
时间似风,轻轻掠过我的衣角,让我总有一阵恍惚。
我听见吊脚楼上的对语,其实,在我怀疑爷爷死了没有时,我也想过,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孤苦无依,怎么办呢?
恍惚之后,我遇到了你。
清清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淡,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禁回语。
我从不知道,自己同一个陌生人,也可说这么多话。
其实,你是第一个。
但你的后话,让我生气。
轻浮,玩笑,但依旧很清淡。
我不禁回了你一句:“你个悖时砍脑壳的。”很轻,但你仍听见了。你笑了,有些张扬,却又有些斯文。
我从不知道有人的笑声可以这么好听,但不禁又恼了几分,因为你,吓唬我。
于是,我和你,杠上了。
因此,我常怄气,和你的那次相遇。
三、回忆,执着
两年日子转瞬即逝。
端午依旧热闹非凡,却“物是人非”。
我依旧在摆渡,关于你的事也曾听过些许,但一想起和你的怄气,却是甜蜜伴着酸涩。
爷爷给我说起了他的事,大老。我没有兴趣,甚至提到了我的婚事,我拒绝了,因为,我还想陪着爷爷,我想和他快快乐乐的。出嫁,过些年再说吧。
想起和爷爷的相处,满心愉悦。爷爷对我疼爱有加。所以,我并不愿提及婚嫁,即使是嫁,也要心甘情愿。
四、再遇,动心
真的不知道会再遇到你,还有他,也不知会有什么牵绊。
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切,我都不了解,却又那么想了解,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直到后来,才知道,这叫喜欢。
但我不敢对你说,是羞怯,是懦弱,但更多的是怕失望,怕失望会占据我的心。我便一直埋在心里。
谁知道你的心思呢?
也许你把我当成小姑娘了,也许只是一个好朋友,也许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其实我更想你,把我当作……
其实,动心,并不只我,你也许也对某个人动心了吧,因为,山歌。
五、相望,无悔
拒绝大老天保的说媒后,我开始企盼你的到来,可你迟迟未来,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你真的来了。
天保外出闯滩,下落不明。你没有向我提亲,却说了伤我心的话。
“翠翠。”
“我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我不能对你好了。”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找个好人嫁了吧。”
“祝你,幸福。”
那天,我哭了一天,眼睛又红又肿,像桃子那般。 你还是走了。
但我说了。
无论你何时回来,我都会一直守望在渡口,等你回来。
春去秋来,物是人非,我已然孤身一人。爷爷走了,走前,他还一直对我说,翠翠,找个人嫁了吧!我含泪点头答应,但我终究还是做了不孝子孙。爷爷,让我再任性一次吧,他会回来的。
六、守望,依旧
你会回来的吧?傩送。
你让我嫁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一个人在付出了真心之后,怎么可能还收得回来?
即使隔海相望,即使只存一种奢望,我也觉得满足了。
简 评
文笔细腻,娓娓道来,字里行间始终充满着一种让人无法割舍掉的忧伤情结。第一人称“我”的切入角度,既便于叙写,又增加了文章的真实度。立意上虽无创新,但因表达到位、情真意切,仍可算是一篇佳作。
我在天涯
等着你
◎张应璐|贵州省金沙县第一中学高二(2)班
一
傩送:
今天的夕阳分外耀眼,无私地把它最后一抹余晖挥洒向这个荒凉空洞的边城。有时候会发现,即使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也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冷清得可怕。
我又开始想你了!
你知道吗?坡上的梨花又开了。以前你说,这梨花纯白如我,娇俏如我。可是,这梨花开了六度,树下那个干净、勇敢的少年如今在何处?梨花落了一地,稀稀疏疏的,像星辰,也像你的眼睛。我现在闭上眼,脑海中都是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们在这里,梨花树下,你告诉我,翠翠,我不能抛下天保,我们对不起他,你愿意等我吗?
你的目光很轻柔。我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痛楚,眼眶瞬时蒙上一层雾,却倔强地偏过头去,说,当然会,我会一直等着,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你走的那天,我追着车跑了二里路,直到我摔倒在地上,再也凝聚不起一丝力气来抵挡这悲哀的疲惫。我看着你,在车轮扬起的枯黄色尘埃中与我背道而驰,我看着斑驳的破旧老马车,硬生生地将你从我的视线里拉走。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追着你,直到天涯海角。
翠翠
一九三二年一月四日
二
翠翠:
那个月圆的夜晚,我看着你,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仍带着笑容,我知道,你是怕我难过,怕我舍不得走,怕我舍不得离开你。月光流畅地倾泻下来,落在你精致的脸庞上,你蓄满泪水却带着笑意的眼晴显得楚楚动人。
我离开的那天,看着你追着跑了二里路,但我没敢停下,只要我一停下,看着你消瘦苍白的脸庞,我怕我会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故意不去看身后的那个不停摔倒爬起的身影,不去看你满身灰尘,哭得梨花带雨,我必须要狠下心来,我必须要找到天保,我不希望我们的结合有一丝遗憾。
可是翠翠,你能明白吗?
来到这个繁华的大城市,我很艰难地找到了天保,但我没有立即回去,腊月初八快到了,我想给你买个像样的生日礼物。
百灵鸟,就像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当我握着它从饰品店里出来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我一定要亲手将它戴于你的乌发之中,闭上眼睛,我仿佛都能闻到那种幸福的味道。
突然,我感到头部一阵剧痛,转过身,却发现三个浓眉大眼、骄横野蛮的人拿着铁棒,瞳孔在烈日的暴晒下露出贪婪的颜色,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礼物。接着,心里一阵恶心,感到世界天旋地转,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我整个鼻腔,我噙着泪水,所有与你快乐的时光飞快地闪过我的眼前。
端午河街,梨花树下……
傩送
一九三二年二月五日
三
傩送:
天保回来了!
我知道,时隔六年,你还是把他找回来了。我的心像插上羽翼,带着我飞奔到你家里,接着,又开始寂凉。
天保给了我簪子。娇俏的百灵含着碎钻,空灵的眼神让人心生爱怜,旁边点缀着梨花。天保说,你死之前手里一直握住这个,这是你辛辛苦苦打了三年的工换来的。天保说,腊月初八,你一直都记得。你爱我,这是你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死之前,你拼命地不让歹徒抢走它,你说,你要让我当你最美的新娘子……
天保的话像刺骨的冰水,一点一滴地侵袭我的心。泪水早已爬满我惨白的脸庞,从温热,到冰凉……
傩送,我爱你,我会一直爱着你。
爱着你,直到我停止呼吸,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秒。
傩送,我等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等着你,带我去天涯海角。那里,满世界的姹紫嫣红,落了一地的点点梨花……
翠翠
一九三二年五月七日
简 评
文章采用三则书信建构全文,新颖逼真地再现了一对恋人的生死对话与悲怆之情。与《边城》相比,文章在形式及内容上均有较大突破,可谓构思精巧,独出心裁。
相见欢
◎周雅旭|贵州省金沙县第一中学高二(2)班
一
我是翠翠,是碧溪岨撑渡船的孙女。
十三岁那年,我似是过了一次半生里最为快活的端午。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触,辛辣地呛入我喉,心里却是甜腻温暖。我只道是鬼迷了心窍。
我未曾向爷爷说过那晚的事,只对小黄狗念起过。
“狗,我可是骂了咱们河街上的傩送二老。”
“你说他怎的骂不还口呢,还差人送我回来。”
后来,后来我就闭起了口,狗也在岸上睡着了。想着便又红了脸,幸而夜黑,没有人看见。我却是沉默了一晚。
二
十四岁时,爷爷又带了我上城边河街看了半天船。一切玩得正好时,忽然落了雨。我随着爷爷躲进了顺顺家的吊脚楼里,却见着了那个送我回去的人。心里又惊又喜。努着嘴向爷爷说着那人,哪知后来竟因他与顺顺和大老打了照面。他们与爷爷寒暄,我只当事不关己,耳中却实实地把每一句话听得真切。他们说,二老勇猛胆大,也说大老智慧持家,但我就似对“二老”这字眼儿上了心。心说,哪叫他当年嘲笑我来着。殊不知,这大概是命。命定我自那起,便开始追寻他。而追寻的结果就是,死亡,疯狂,遗忘,长久的哀伤,永远不睡,放逐。自己一手创造的因,却又奋力与这果战斗。这自然也是,意志的悲剧。 可这一切,我暂时还不知晓。
三
又是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每天有人渡河,难有闲时。冗杂的事务与自身莫名的烦躁不安,使得我心有千般的难言,却就连自己,也都说不清,道不明。
一日,接送一家人的新娘子。明艳艳的红,让人心酸得紧。那时只闻得爷爷悄声地说道:“翠翠,宋家堡子里的新娘年纪只有十五岁。”意味深长。我瞧着那沉甸甸的红包,心里堵得发慌,眼也似被耀盲。嘴上未言语,转过头摇起了桨。
我何尝不知爷爷的话意,只是装作天真无知。心中期待一场轰烈的爱恋,我求的不过是此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隐隐盼着揭起自己红盖头的他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可我想,我走了,谁陪爷爷。记得也曾问过爷爷。那是一年端午,我想去顺顺吊脚楼看热闹,却临阵翻悔。心中满满的就是这句话。我走了,谁陪爷爷。我走了,谁陪爷爷。
爷爷说:“你走了,船陪我。”
我却是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了。船陪你,嗨,嗨,船陪你。
那时爷爷的眼中有太多意味不明的东西。似有一股湿冷的河水淹没了我的思想。躲闪不及。
四
即便横隔了太多不明的岁月,他一来,我双目便自刹那间看见了明晃晃的光亮,心下就留了印子。那个我十三岁时就在我脑里跋涉而过的傩送,我只是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不一样到,天保送我小玩意儿时,如若他也在场,我便会心慌,生怕见着他的眸子里透出的挣扎。
“我是不该让他这样无助的。”我对着黄狗说。
它不懂,只是叫。
我便忽然想起多年前,狗冲着二老叫时他乐滋滋的话音。至今我还不明白他在乐甚。
五
认识他愈久,愈觉得他是我人生坎坷中一抹让人欢喜的绯红。日子过得静默平淡,可我心知,愈是平淡,我的内心就会愈发绚烂。心向明媚,便得温暖。这心,仿似有了着落,不再游离。如此甚好。
我偏是忘了,时光总容不得美好。
那日天保便上了门提亲。他对爷爷说,愿为我夜夜唱歌。我恼。恼天保的贸然。恼傩送的呆滞。恼爷爷的盲目。恼我内心的不甘。
就是从那时起,我明了原来我是那么地欢喜傩送,想与他好。可女子家,若是让男子退了亲,叫人怎的活。我希望傩送也来争我,他却一连失踪了数天,以至天保终知,原来自己亲亲的弟弟,偏也爱上了自己爱的女子。他整日整日地不修容,不作为,在第三日便神情恍惚地驾船外出经商,落入了令人惧怕的深流。几日后傩送满脸倦态地走入家门,却听得这样的消息。楼中纷飞的白絮,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发了疯似的深深望了我一眼,便消失不见。
六
那时我算明白,真正的绝望一定不是哭。不是表现在脸上,而是内心。
夜夜夜夜,我独上高楼,内心孤寂。
其实那一刻,我已经死了,往后的日子不过是在虚耗生命。
我想,再多的苦痛,一次就够了。如果你爱我,你会舍不得我。
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是我苦楚的爱恋里最值得的人。
七
隔一程山水,你是我不能回去的原乡,与我坐望于光阴的两岸。
若未得与你相守白头,我会把青春让给别人。
只为与你同在。
简 评
作者有较强的驾驭文字的能力,有对人生较多的感悟。而将这付诸文字,自然会让文章增色。“我”的第一人称切入方式,很好地实现了人物之间的对话,再现了内心的情感。尽管立意未能突破原文,但仍不失为一篇美文。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是小说《边城》的最后一句话,翠翠守着这句话一直活下去……请以沈从文小说《边城》中的翠翠为对象,通过大胆且合理的想象,写一篇文章。
要求:选好创新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少于800字;必须以《边城》中的翠翠为对象进行作文,不要套作,不得抄袭。
【思路点拨】
《边城》运用了散文化的笔触构筑了一个世外桃源式的乡村社会,情节淡化,无激烈的矛盾冲突,以景物、风俗描写为主,是一个忧伤而唯美的悲剧。该作文材料截取了《边城》结尾“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作为导入语,显然喻示了翠翠在渡口守候的两个结果:一是等来了傩送,一是等不来傩送。至于是哪一种结果,小说并未予以交待,沈从文把所有的关于希望与失望的纠结问题交给了阅读者去进行破解。而如此的结果,自然就是“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写作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对小说文本的理解去进行大胆的再创造。
材料中,命题者还着重强调了“以翠翠为写作对象”,这就说明写作的主体必须是翠翠,如果背离了这一点,把小说中的“爷爷”“天保”“傩送”作为写作的主要对象,那就算不符题意了。事实上,《边城》结尾处翠翠的守候是具有一种特定的象征的,那就是在落后、淳朴、善良的湘西社会中,人们于无奈凄苦的生活里所怀有的一丝模糊的无从把握的希望,以及对未来的若有若无的期盼。鉴于此,在作文时,我们不能只局限于对翠翠这个人物本身所具有的象征意义的了解,而应紧紧扣住小说中翠翠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去进行深入的挖掘,从而窥视“翠翠”们的心理,探索“翠翠”们的精神家园,透视人性的优劣,并进行有深度的关于人生与人性的哲理性的思考。这样,文章才会有新意,有深度,才会在考场上脱颖而出。
就这则材料而言,比较适合写成记叙类的文章。也可在充分发挥联想、想象的基础上,写小说,或者进行故事新编。但是,所有的写作都必须在揭示翠翠的象征意义及其所具有的人性美上去狠下功夫。
只能成为一种奢望
◎蔡露|贵州省金沙县第一中学高二(2)班
那年,对你的思念是望穿秋水,但终究也只是一种奢望罢了。——翠翠
一、端午,劫难
边城的端午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之一,今年当然也是。
那年的端午尤其热闹,温暖又和煦的阳光放肆地倾泻在河面上,人们的脸上,还有那一座座充满古韵的吊脚楼上,一切和谐而又甜蜜。端午,吃粽子、赛龙舟、泅水,一件又一件简单而朴实的事,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神奇,让人忍不住惊叹。
因为,那天——
我,遇见了你,而遇见你,我便有了劫难。
二、岸边,怄气
深碧的河面上映下我淡淡的影子,好像我就是住在这河中的人儿,我不禁怔住,但那只是一瞬的事,我依旧在河边焦急地等着爷爷。
时间似风,轻轻掠过我的衣角,让我总有一阵恍惚。
我听见吊脚楼上的对语,其实,在我怀疑爷爷死了没有时,我也想过,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孤苦无依,怎么办呢?
恍惚之后,我遇到了你。
清清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淡,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禁回语。
我从不知道,自己同一个陌生人,也可说这么多话。
其实,你是第一个。
但你的后话,让我生气。
轻浮,玩笑,但依旧很清淡。
我不禁回了你一句:“你个悖时砍脑壳的。”很轻,但你仍听见了。你笑了,有些张扬,却又有些斯文。
我从不知道有人的笑声可以这么好听,但不禁又恼了几分,因为你,吓唬我。
于是,我和你,杠上了。
因此,我常怄气,和你的那次相遇。
三、回忆,执着
两年日子转瞬即逝。
端午依旧热闹非凡,却“物是人非”。
我依旧在摆渡,关于你的事也曾听过些许,但一想起和你的怄气,却是甜蜜伴着酸涩。
爷爷给我说起了他的事,大老。我没有兴趣,甚至提到了我的婚事,我拒绝了,因为,我还想陪着爷爷,我想和他快快乐乐的。出嫁,过些年再说吧。
想起和爷爷的相处,满心愉悦。爷爷对我疼爱有加。所以,我并不愿提及婚嫁,即使是嫁,也要心甘情愿。
四、再遇,动心
真的不知道会再遇到你,还有他,也不知会有什么牵绊。
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一切,我都不了解,却又那么想了解,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直到后来,才知道,这叫喜欢。
但我不敢对你说,是羞怯,是懦弱,但更多的是怕失望,怕失望会占据我的心。我便一直埋在心里。
谁知道你的心思呢?
也许你把我当成小姑娘了,也许只是一个好朋友,也许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其实我更想你,把我当作……
其实,动心,并不只我,你也许也对某个人动心了吧,因为,山歌。
五、相望,无悔
拒绝大老天保的说媒后,我开始企盼你的到来,可你迟迟未来,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你真的来了。
天保外出闯滩,下落不明。你没有向我提亲,却说了伤我心的话。
“翠翠。”
“我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我不能对你好了。”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找个好人嫁了吧。”
“祝你,幸福。”
那天,我哭了一天,眼睛又红又肿,像桃子那般。 你还是走了。
但我说了。
无论你何时回来,我都会一直守望在渡口,等你回来。
春去秋来,物是人非,我已然孤身一人。爷爷走了,走前,他还一直对我说,翠翠,找个人嫁了吧!我含泪点头答应,但我终究还是做了不孝子孙。爷爷,让我再任性一次吧,他会回来的。
六、守望,依旧
你会回来的吧?傩送。
你让我嫁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一个人在付出了真心之后,怎么可能还收得回来?
即使隔海相望,即使只存一种奢望,我也觉得满足了。
简 评
文笔细腻,娓娓道来,字里行间始终充满着一种让人无法割舍掉的忧伤情结。第一人称“我”的切入角度,既便于叙写,又增加了文章的真实度。立意上虽无创新,但因表达到位、情真意切,仍可算是一篇佳作。
我在天涯
等着你
◎张应璐|贵州省金沙县第一中学高二(2)班
一
傩送:
今天的夕阳分外耀眼,无私地把它最后一抹余晖挥洒向这个荒凉空洞的边城。有时候会发现,即使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也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冷清得可怕。
我又开始想你了!
你知道吗?坡上的梨花又开了。以前你说,这梨花纯白如我,娇俏如我。可是,这梨花开了六度,树下那个干净、勇敢的少年如今在何处?梨花落了一地,稀稀疏疏的,像星辰,也像你的眼睛。我现在闭上眼,脑海中都是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们在这里,梨花树下,你告诉我,翠翠,我不能抛下天保,我们对不起他,你愿意等我吗?
你的目光很轻柔。我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痛楚,眼眶瞬时蒙上一层雾,却倔强地偏过头去,说,当然会,我会一直等着,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你走的那天,我追着车跑了二里路,直到我摔倒在地上,再也凝聚不起一丝力气来抵挡这悲哀的疲惫。我看着你,在车轮扬起的枯黄色尘埃中与我背道而驰,我看着斑驳的破旧老马车,硬生生地将你从我的视线里拉走。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追着你,直到天涯海角。
翠翠
一九三二年一月四日
二
翠翠:
那个月圆的夜晚,我看着你,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仍带着笑容,我知道,你是怕我难过,怕我舍不得走,怕我舍不得离开你。月光流畅地倾泻下来,落在你精致的脸庞上,你蓄满泪水却带着笑意的眼晴显得楚楚动人。
我离开的那天,看着你追着跑了二里路,但我没敢停下,只要我一停下,看着你消瘦苍白的脸庞,我怕我会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故意不去看身后的那个不停摔倒爬起的身影,不去看你满身灰尘,哭得梨花带雨,我必须要狠下心来,我必须要找到天保,我不希望我们的结合有一丝遗憾。
可是翠翠,你能明白吗?
来到这个繁华的大城市,我很艰难地找到了天保,但我没有立即回去,腊月初八快到了,我想给你买个像样的生日礼物。
百灵鸟,就像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当我握着它从饰品店里出来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我一定要亲手将它戴于你的乌发之中,闭上眼睛,我仿佛都能闻到那种幸福的味道。
突然,我感到头部一阵剧痛,转过身,却发现三个浓眉大眼、骄横野蛮的人拿着铁棒,瞳孔在烈日的暴晒下露出贪婪的颜色,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礼物。接着,心里一阵恶心,感到世界天旋地转,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我整个鼻腔,我噙着泪水,所有与你快乐的时光飞快地闪过我的眼前。
端午河街,梨花树下……
傩送
一九三二年二月五日
三
傩送:
天保回来了!
我知道,时隔六年,你还是把他找回来了。我的心像插上羽翼,带着我飞奔到你家里,接着,又开始寂凉。
天保给了我簪子。娇俏的百灵含着碎钻,空灵的眼神让人心生爱怜,旁边点缀着梨花。天保说,你死之前手里一直握住这个,这是你辛辛苦苦打了三年的工换来的。天保说,腊月初八,你一直都记得。你爱我,这是你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死之前,你拼命地不让歹徒抢走它,你说,你要让我当你最美的新娘子……
天保的话像刺骨的冰水,一点一滴地侵袭我的心。泪水早已爬满我惨白的脸庞,从温热,到冰凉……
傩送,我爱你,我会一直爱着你。
爱着你,直到我停止呼吸,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秒。
傩送,我等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等着你,带我去天涯海角。那里,满世界的姹紫嫣红,落了一地的点点梨花……
翠翠
一九三二年五月七日
简 评
文章采用三则书信建构全文,新颖逼真地再现了一对恋人的生死对话与悲怆之情。与《边城》相比,文章在形式及内容上均有较大突破,可谓构思精巧,独出心裁。
相见欢
◎周雅旭|贵州省金沙县第一中学高二(2)班
一
我是翠翠,是碧溪岨撑渡船的孙女。
十三岁那年,我似是过了一次半生里最为快活的端午。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触,辛辣地呛入我喉,心里却是甜腻温暖。我只道是鬼迷了心窍。
我未曾向爷爷说过那晚的事,只对小黄狗念起过。
“狗,我可是骂了咱们河街上的傩送二老。”
“你说他怎的骂不还口呢,还差人送我回来。”
后来,后来我就闭起了口,狗也在岸上睡着了。想着便又红了脸,幸而夜黑,没有人看见。我却是沉默了一晚。
二
十四岁时,爷爷又带了我上城边河街看了半天船。一切玩得正好时,忽然落了雨。我随着爷爷躲进了顺顺家的吊脚楼里,却见着了那个送我回去的人。心里又惊又喜。努着嘴向爷爷说着那人,哪知后来竟因他与顺顺和大老打了照面。他们与爷爷寒暄,我只当事不关己,耳中却实实地把每一句话听得真切。他们说,二老勇猛胆大,也说大老智慧持家,但我就似对“二老”这字眼儿上了心。心说,哪叫他当年嘲笑我来着。殊不知,这大概是命。命定我自那起,便开始追寻他。而追寻的结果就是,死亡,疯狂,遗忘,长久的哀伤,永远不睡,放逐。自己一手创造的因,却又奋力与这果战斗。这自然也是,意志的悲剧。 可这一切,我暂时还不知晓。
三
又是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每天有人渡河,难有闲时。冗杂的事务与自身莫名的烦躁不安,使得我心有千般的难言,却就连自己,也都说不清,道不明。
一日,接送一家人的新娘子。明艳艳的红,让人心酸得紧。那时只闻得爷爷悄声地说道:“翠翠,宋家堡子里的新娘年纪只有十五岁。”意味深长。我瞧着那沉甸甸的红包,心里堵得发慌,眼也似被耀盲。嘴上未言语,转过头摇起了桨。
我何尝不知爷爷的话意,只是装作天真无知。心中期待一场轰烈的爱恋,我求的不过是此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隐隐盼着揭起自己红盖头的他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人。可我想,我走了,谁陪爷爷。记得也曾问过爷爷。那是一年端午,我想去顺顺吊脚楼看热闹,却临阵翻悔。心中满满的就是这句话。我走了,谁陪爷爷。我走了,谁陪爷爷。
爷爷说:“你走了,船陪我。”
我却是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了。船陪你,嗨,嗨,船陪你。
那时爷爷的眼中有太多意味不明的东西。似有一股湿冷的河水淹没了我的思想。躲闪不及。
四
即便横隔了太多不明的岁月,他一来,我双目便自刹那间看见了明晃晃的光亮,心下就留了印子。那个我十三岁时就在我脑里跋涉而过的傩送,我只是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不一样到,天保送我小玩意儿时,如若他也在场,我便会心慌,生怕见着他的眸子里透出的挣扎。
“我是不该让他这样无助的。”我对着黄狗说。
它不懂,只是叫。
我便忽然想起多年前,狗冲着二老叫时他乐滋滋的话音。至今我还不明白他在乐甚。
五
认识他愈久,愈觉得他是我人生坎坷中一抹让人欢喜的绯红。日子过得静默平淡,可我心知,愈是平淡,我的内心就会愈发绚烂。心向明媚,便得温暖。这心,仿似有了着落,不再游离。如此甚好。
我偏是忘了,时光总容不得美好。
那日天保便上了门提亲。他对爷爷说,愿为我夜夜唱歌。我恼。恼天保的贸然。恼傩送的呆滞。恼爷爷的盲目。恼我内心的不甘。
就是从那时起,我明了原来我是那么地欢喜傩送,想与他好。可女子家,若是让男子退了亲,叫人怎的活。我希望傩送也来争我,他却一连失踪了数天,以至天保终知,原来自己亲亲的弟弟,偏也爱上了自己爱的女子。他整日整日地不修容,不作为,在第三日便神情恍惚地驾船外出经商,落入了令人惧怕的深流。几日后傩送满脸倦态地走入家门,却听得这样的消息。楼中纷飞的白絮,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发了疯似的深深望了我一眼,便消失不见。
六
那时我算明白,真正的绝望一定不是哭。不是表现在脸上,而是内心。
夜夜夜夜,我独上高楼,内心孤寂。
其实那一刻,我已经死了,往后的日子不过是在虚耗生命。
我想,再多的苦痛,一次就够了。如果你爱我,你会舍不得我。
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是我苦楚的爱恋里最值得的人。
七
隔一程山水,你是我不能回去的原乡,与我坐望于光阴的两岸。
若未得与你相守白头,我会把青春让给别人。
只为与你同在。
简 评
作者有较强的驾驭文字的能力,有对人生较多的感悟。而将这付诸文字,自然会让文章增色。“我”的第一人称切入方式,很好地实现了人物之间的对话,再现了内心的情感。尽管立意未能突破原文,但仍不失为一篇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