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达:天地匆匆更似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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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去色达没有捷径。

  一程山路,气温愈发得低,富饶的山还没到开花季节,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在瞳孔中变得无味贫瘠。整整两天的中巴车,我在途中一座山的顶峰,不知是晕车、高反还是被呼啸的冷风呛了一口,突然喘不上气来。
  心里增添了一份恐惧,大脑反而清醒,午后抵达天葬台时,心里翻涌起些微失落。
  日光不刺眼,但耀得人恍惚,约是假期接近尾声,大家争先恐后出远门,放眼山坡,停满了车辆和花花绿绿的行人。
  和想象大相徑庭。

2


  怎么描绘呢?如果不是风不时吹来难忍的气味,这儿看起来和其它景区的广场没什么区别——三两座白塔状建筑,再往上的山坡被建成了看台,边缘处围着网。
  没有想象中的秃鹫盘旋,也没有庄严和肃穆。
  仪式通常在下午两点举行,时间还早,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上东张西望,再停下,是路被挡住了。
  所有人都在一座塔低矮到夸张的小门前排队,我跟上去,几乎是爬进去时,倒吸了一口气。
  至此,才终于从混沌的车程中惊醒。

3


  没敢拍照,这里的内壁,被巴掌大、整整齐齐的完整头骨挂得满满当当,周遭人们情绪起伏的惊呼声已经阻挡不了我的注意力。
  我静默了会儿,发觉在这里,对死亡的恐惧被降低了大半。
  也不再有从医疗图片看到人体骨骼时的惊惧,不知是不是群山的力量,以及这里居民坚定的信仰滋润,仔细看去,哪个凹下去点儿,哪个有块凸起的头骨,竟都传递着平静安宁的气息。
  一一路过,心里格外奇妙,那些相似,是他们这轮命运的共同结局,不同,是各自今生的故事,被缘分、岁月、际遇刻下的印痕。
  外面不远处的巨大架子上,是扎成各式各样、不同颜色和长短的头发。

4


  我不想多说关于天葬这种习俗的种种,信息如此四通八达的时代,百度百科远比我的见闻更广阔,但它们没有地域的气息。
  感觉,是个多么主观又真实的词语,我扒着最靠内的铁丝网站稳,等得感知不到时间。喇叭声响,仪式开始,经文诵起,天忽然暗了。
  四野的风刮来,还有扑面的潮湿,一瞬间冻得我想哭,再抬头,秃鹫已经停满了山坡,还有大片在天空盘旋。抑制、肃静又苍凉的气氛压迫下来,天葬台前的白塔,一群人一直绕着转啊转,有来有去,念着经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见天葬台上传来铁具的声音。
  狂风不时把遮挡的白布刮开,露出看不真切的红白色,等白布被拉开,强健的秃鹫刹那填满了整个儿天葬台。
  这日的亡者只有一个,弱小的秃鹫便留在山坡。人群喧闹起来,什么都看不见,直到最后,一群秃鹫鸣叫着飞起,我清晰地看见那一片鲜红色,凝在骨架上。
  这儿的人,信仰天地山神,他们头顶的烈日比平原地区灼热,脚下的土地,比水泥钢筋坚实。
  他们信奉,此生穷尽会有轮回转世,也心甘情愿将自己最后的剩余,供给天地万物,为灵魂增添一份福泽。
  我观望这一切,不听外界的言语,经过又离开,车窗外只有风声。

5


  傍晚,还是忍住莫名的头疼,去五明佛学院走了会,世界最大的佛学院。
  没有爬上去,在山下望不见山顶,也望不见漫坡密密麻麻红房子的尽头,只有夕阳的余晖倒映在房屋,涌起红金色的海洋。
  一片壮观,可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直到同行的阿姨主动搭话穿着学院红衣的青年学生,对方没听清喧闹中的声音,皱着眉明白后草草敷衍了答案。他们是高中毕业,考来这里的学生。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这里缺失的。但转念想,天葬才是色达的灵魂,一处天地,一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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