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沮迷津老读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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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建安十三年(二○八)秋七月,曹操南征荆州,大军未至,刘表病死。刘表以少子刘琮为嗣,可曹军一到襄阳,刘琮即举州投降。其时刘备在樊城,闻曹军迫近仓皇撤退。这一段是赤壁之战的前戏,《三国志》先主传记述如下:
  先主屯樊,不知曹公卒至,至宛乃闻之,遂将其众去。过襄阳,诸葛亮说先主攻(刘)琮,荆州可有。先主曰:“吾不忍也。”乃驻马呼琮,琮惧,不能起。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先主。比到当阳,众十余万,辎重数千两,日行十余里。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使会江陵。……曹公以江陵有军实,恐先主据之,乃释辎重,轻军到襄阳。闻先主已过,曹公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及于当阳之长阪。先主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走,曹公大获其人众辎重。先主斜趣汉津,适与(关)羽船会,得济沔,遇(刘)表长子江夏太守琦众万余人,与俱到夏口。
  刘备戎马一生,要数这回的溃退最为狼狈,携十万之众,却没有多少可用兵力,硬是让曹操一路追杀(后来章武二年猇亭大败,撤退时吴兵并未穷追)。先主传此节重点是这样几层意思:一、曹操兵至宛城,刘备自樊城南撤(现今两城相距不到一百四十公里),此际诸葛亮欲乘隙拿下襄阳,刘备因刘表临亡托孤而于心不忍;二、刘备转移的目的地是江陵,因为江陵囤有“军实”(粮草军械);三、携百姓辎重行动缓慢,行至当阳,刘备让关羽率船队先行,自己被曹军堵截,只能“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走”;四、刘备等逃出重围,临时改变路线—“斜趣(趋)汉津”,恰与关羽船队相会,又纠合刘琦万余部众,从沔水(亦即汉水)顺流而下至夏口。
  刘备起初未与关羽船队同行,说是不忍抛弃逃难的民众,上述引文省略一段刘备“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的言述,当然这并非本文关注重点。为表现刘备之仁心,传中更有不听诸葛亮劝其夺襄阳一例。敌军压境之际,诸葛亮给出这样的馊主意,让人匪夷所思。清人王懋竑对此即有议论。
  《资治通鉴》(建安十三年)记述此事不取《三国传》之说,所谓劝说刘备“攻琮”这等荒唐建议,被胡乱安到刘備某个属下头上。如谓:“(刘备得知刘琮降曹)乃呼部曲共议。或劝备攻琮,荆州可得。”诸葛亮即如陈寿所言将略不足,该不至于如此缺乏军事常识。
  《三国志》叙事疑点不惟此例,诸纪传互文相出,亦多有舛驰。如关羽分道转移,是否如先主传所说在当阳登船,更是值得讨论的问题。此事关羽传另有一说:
  (刘)表卒,曹公定荆州,先主自樊将南渡江,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会江陵。曹公追至当阳长阪,先主斜趋汉津,适与羽船相值,共至夏口。
  按这里说法,樊城撤退一开始,关羽就乘船走了。樊城在汉水北岸(与襄阳隔水相望),自有行舟之便。从樊城走水路,是沿汉水顺流而下,从夏口入长江,再溯流而上至江陵。夏口在今武汉市,樊城至此,如今走高速公路将近三百五十公里,从夏口往江陵(今荆州市)亦近三百公里。当然,实际水路里程可能远了不止一倍(按,古今水道变化甚巨,两地距离已难估测,姑以现今陆路里程做模糊参照)。不过,当时还有另一条水道,就是经汉水转入夏水,二水交汇处在今湖北仙桃县附近。夏水是长江自江陵分水向东形成的河道,航运能力受长江水量影响,其时已是秋九月之后(武纪:“九月,公到新野,琮遂降,备走夏口”),很难说是否仍能通航。不过,秋季未必皆入枯水期,后来关羽水淹七军就在秋天(羽传:“秋,大霖雨,汉水泛溢,禁所督七军皆没”),其时汉水暴涨亦必然灌入夏水。倘若走夏水,路程自是缩短许多(如今从仙桃到荆州市的高速公路大约一百三十公里)。但不管怎么说,船队从樊城到江陵,都要走一个>形绕行路线。后半程走长江还是走夏水,自有大>或小>之区别,可即便抄近路走夏水亦是迢迢之途。很难想象,刘备仓促之间安排这般大范围的分兵转移。
  回到先主传,所谓关羽在当阳附近登船,这说法明显经不起推敲。当阳夹在汉水和沮水之间,但距离西边沮水更近。《水经注》卷三十二:“沮水又东南径当阳县城北。”(从谭其骧地图上看,更靠近当阳的是汇入沮水的漳水)如果关羽真是在当阳改换水路,由沮水南下是绝对合理的路线,因为沿沮水到江陵不用绕远,按现代华里概算只是两三百里顺水之程。反之走当阳东边的汉水,那就跟刘备“斜趋汉津”的路线相同,时间上既先于刘备,不可能在汉水上与之相遇。但问题是,关羽的船队并未抵達江陵,却偏偏在汉水与刘备相遇,可见他走的不是沮水这条路线。江陵是关羽与刘备分手时约定的目的地,此际曹军还在身后,由沮水南下不会受阻,按说没有理由改变路线。可是关羽偏偏未去江陵,最后却出现在汉水这边,这实在不好解释。综核上述各点,先主传所谓在当阳“别遣关羽”的说法显然不成立。
  就可能性而言,关羽船队从樊城进入汉水是唯一选项,况且刘备屯于樊城,在当地征集船筏比较容易操办(及至当阳陷于曹军围追堵截,仓促之际如何采办“数百艘”船只)。先主传将船队出发地点摆在当阳,是一个不能解释的问题。但是由樊城出发,也并非完全顺理成章。且不说路途太远(太远不是不可能),只是汉水舟行中与刘备相遇,时间上大有参差。刘备携众“日行十余里”,从襄阳到当阳至少得耗去一个月。况且,他在当阳滞留的日子不会太短,其间不但遭遇曹军截杀,还有东吴鲁肃来访的外事活动。《吴书》鲁肃传有谓,刘表死后鲁肃即请命往荆州吊唁,意在联刘拒曹—
  (鲁肃)到夏口,闻曹公已向荆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刘)表子琮已降曹公,(刘)备惶遽奔走,欲南渡江。肃径迎之,到当阳长阪,与备会……
  先主传未提及鲁肃到当阳,但裴注引《江表传》也说到此事,刘备与远道而来的鲁肃“论天下势事”,想来是何等快意。及至刘备“斜趣汉津”,这过程没有十天半月恐怕不行。而关羽从樊城顺流而下,盘桓四五十日尚未进入长江,仍在汉水漂着,这事情好像亦未能以常理揆度。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这完全是一个“文本性”迷宫。关羽船队不可求证的诡异路线,或是由沮水之名造成的某种混淆。   在刘备、关羽转移的地域内,实际上有两条称作沮水的河道。一条是上文提到在当阳附近与漳水会合的沮水(又称沮漳水),《水经注》卷三十二:“沮水出汉中房陵县淮水,东南过临沮县界。又东南过枝江县,东南入于江。”另一条沮水就是沔水(汉水)上源之别称。将沮水视为沔水上源,是现代学者勘定,古人好像未有明晰的界说,如《水经注》卷二十七:“沔水出武都沮县东狼谷中。沔水一名沮水……出河池县,东南流,入沮县,会于沔。”又如《汉书·地理志》(武都郡):“沮水出东狼谷,南至沙羡南入江,过郡五,行四千里,荆州川。”《汉志》和《水经注》所说的沮水,不仅指沔水(汉水)上源,亦是整条河流的名称或别称。这两条沮水最后都注入长江,一者在江陵,一者在夏口—前者是刘备撤退原定目的地,后者是最终抵达之地。不妨作想,如果出发地和目的地交叉换位,汉水由樊城向南直抵江陵,沮水过当阳逶迤向东通往夏口,这样关羽由水路前往江陵的计划显然就变得相当合理,时间上与刘备会于汉水(按《汉志》《水经注》之说亦是沮水)也说得通。或许,这就是史家构想的地理文本。
  陈寿撰《三国志》抑或未细审荆州地理(参见拙文《三国地理杂俎》,载《书城》二○一七年六月号),他不一定清楚刘备撤退路线上是一条沮水还是两条沮水,但他不会不知道沮水就是沔水、汉水,他也知道狼奔豕突的刘备最终要借助这条水道走出困境。尽管先主传和关羽传都未出现沮水这名称,但这不等于他不能将汉水上游的沮水与流经当阳的沮水勾连到一起。当然,河道应该在江陵以北拐一个大弯朝东而去……可以肯定,如此整合的沮水最后不是在江陵而是在夏口汇入长江。这思路简明扼要让人喜欢,但关羽究竟在樊城还是在当阳登船,仍是一个悬置的问题。也许原始史料的含糊其辞已隐约给出不同指向,本来史家撰述自有取舍,陈寿却完全耽于陈述断裂扯开的思路空间,计划与变化的两种行进路线好像本来就是一种文本性存在。想来悬置亦未尝不可,结果是在先主传和关羽传各置一说。这手法未免让人想到两面下注的对冲策略。
  当然,这都是揣测。根据现存史料,很难判断刘备在汉水登船的具体地点。先主传、关羽传都说“先主斜趣(趋)汉津”,但这个称作汉津的渡口究竟在何处,有些费人猜详。《中国历史大辞典》(历史地理和秦汉魏晋南北朝诸卷)没有这个词条,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秦汉三国西晋两册)亦未有这一地名标示。清代学者赵一清《三国志补注》引顾祖禹《方舆纪要》,认为是在扬(杨)水汇入汉水之处—
  扬水在沔阳州景陵县(按,三国时为竟陵县)西南,旧自荆州府监利县流入境。《水经注》:扬水东入华容县,又东北径竟陵故城西,又北注于沔,谓之阳(杨)口,亦谓之中夏口。先主当阳之败,张飞按矛于长坂,先主以数十骑斜趣汉津,遂渡夏口,是矣。
  但有趣的是,顾氏《方舆纪要》又说此处在荆门州治以东—
  汉水,州东九十里。自钟祥县流入境,又东南流,入潜江县界,谓之沔水。先主败于当阳长坂,济沔,与刘琦俱到夏口,即此处也。(卷七十七 湖广三)
  沔阳州、荆门州都是明清地名,前者在今仙桃县一带,后者即今荆门市,这两处相距不近(以现代华里为计有三四百里),古时亦挨不到一处。不过,顾氏倒是提到沔阳州一个称作“汉津驿”的地名:“汉津驿,州城东北一里。驿前有江北渡,东接汉阳,西接潜江、景陵,为一州之津要。”(《方舆纪要》卷七十七)可是此处偏偏不提刘备“济沔”之事,看来顾氏并未将此“汉津驿”视为彼“汉津”。
  汉津这个地名在《三国志》里出现好几处,除上引《蜀书》刘备、关羽二传,《魏书》文聘传有谓“又攻(关)羽辎重于汉津”,徐晃传亦称“又与满宠讨关羽于汉津”,说的都是建安二十四年往樊城、襄阳解救曹仁之事。文、徐二传提到的汉津,大抵距襄、樊不远,不能认为就是刘备“斜趋汉津”的渡口。
  另有一例,亦不妨略作讨论,即《江表传》所云“(鲁)肃未至而曹公已济汉津”。鲁肃往荆州吊唁刘表,原本目的地自然是襄陽,因“曹公已济汉津”,便与南撤的刘备相遇于当阳。据《三国志》诸传,曹操的军队是从宛城、襄阳一路南下(先主传称“曹公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及于当阳之长阪”),并非自东边扬州方向侵入。也就是说,曹军渡过的汉津只能是在樊城與襄阳之间,这跟刘备登船之汉津绝非一处。可以设想,如果“曹公已济汉津”之汉津靠近当阳,那么“先主斜趋汉津”岂不是自投死路。
  汉津,大抵泛指汉水沿线之渡口,并不是一个专有地名。
  刘备自樊城开始的大撤退,在小说《三国演义》里边是重头戏,第四十回至四十二回写了整整三章。其中长坂坡一战尤为精彩,赵云、张飞之神勇成了让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但小说与历史叙事有些差异。首先,撤退起始地点推至樊城以北的新野,似乎是要在时间上给出一个战略缓冲期。所以,小说也写了诸葛亮劝刘备取荆州之事,但背景绝非先主传所述的惶遽时刻。其时刘表病在危笃,荆州尚未由刘琮做主,倘若刘备取而代之,至少可以组织有效抵抗(火烧新野、水淹曹军可为佐证)。从这类细节可以看出,小说家显然比史家要重视叙事逻辑,剪裁史料的同时亦有甄选和补苴之功。至于关羽的分道撤退,第四十一回中这样交代—
  刘备过江到襄阳,却说玄德拥着百姓,缓缓而行。孔明曰:“追兵不久将至,可遣云长往江夏求救于公子刘琦,教他速起兵乘船会于江陵。”玄德从之,即修书,令云长同孙乾同五百军往江夏求救。
  这里跟先主传、关羽传所述有几点不同。其一,虽说大撤退目的地仍定为江陵,但关羽是去江夏刘琦处搬救兵,不是直接奔江陵;其二,关羽出发地既不是樊城也不是当阳,而是过襄阳之后;其三,这里未明说走水路还是走陆路,但军情紧急,骑马毕竟比乘船快捷,应该是走陆路。《三国志》所谓“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使会江陵”的说法,显然让小说家觉得疑点重重。小说家自然不比史家更熟悉三国地理(小说中地理舛误更不在少数),却比陈寿更在意常识和事理,所以要撇开这桩麻烦。所以,后来在汉津拒敌的关羽亦未率船队而来,是诸葛亮和刘琦安排船只接应刘备。
  就当日情势而言,没有比往江夏搬救兵更为急要之务,相比江陵储存的“军实”,这才真正是解燃眉之急。小说家无疑给“别遣关羽”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在临近当阳时,关羽尚无音讯,刘备又让诸葛亮和刘封再往江夏。后来,正是关羽搬来刘琦的一万军马,解救了已成“釜中之鱼,阱中之虎”的刘备。
  在曹军紧追不舍之下,刘备“斜投汉津”,终于与关羽、诸葛亮相遇。这里出现了先主传和关羽传标识的关键地名。刘备大撤退一路过来,这是化险为夷的转折点。诸葛亮料定刘备不能往江陵去,只能奔汉津这边,早已安排船只接应。不过,他们的船队并没有去夏口,而是根据刘琦的建议直放江夏。在小说中,鲁肃造访亦被挪至刘备到江夏之后—这一节插在当阳乱军混战之中似乎不好处理,当然这样安排亦是不想过于突出东吴联刘拒曹的主动性。
  按《三国志》记述,大撤退的路线是樊城—襄阳—当阳—汉津—夏口,小说将起讫两端变成了新野和江夏,其中长坂坡、汉津口依然是叙事轴心。整个地理框架多少有些走样,却似乎并未偏离历史叙述的基本面,只是陷于汉沮迷津的关羽终于找回自己的使命。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历史文本中休眠的人物一旦被激活,颇有寄慨的文学情怀很容易注入更多内容。京剧中有一出关公戏就叫《汉津口》(当然是据小说改编),乃自关羽请刘琦出兵救应说起,继而诸葛亮登场安排水陆二路……回过头来,再轮替交代追与逃的曹操和刘备,场次转换有如电影蒙太奇。溃败当阳的刘备是衰到家了,一迭声哀叹“哎,想我刘备,好生命苦”;扼据汉津的关羽则是高大上,引吭大唱“青龙偃月威风凛,赤兔胭脂起风云”。一者显得惶恐无措,一者却是威风八面,作为主公的刘备如此卑微,成了表现关羽忠勇大义之映衬,此中隐然写入民间看客们的关帝崇拜。
  讲史小说和讲史的戏曲,归根结底也是历史文本,同样的话语事件换个说法,便使得原本有些无厘头的历史叙述变得合理化和情感化了,同时抹上了因时因势的政治伦理色彩。其中尽有种种误读和颠覆,或是放大了某些想入非非的理解与感怀,而重述再度印证了主体存在的暧昧。历史作为一种话语方式,也是历史故事的故事,本质上是一个操作性概念,其间文学性重述可以抹去史家逞性弄巧的痕迹,让人领悟到无限修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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