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要 候补戏剧运动为加拿大培育了众多经典的剧作家，是加拿大戏剧史上最为重要的事件之一。其成功的三大历史原因在于，快捷有效的集体创作模式、对莎士比亚戏剧的出色戏仿和全国性的促进候补戏剧的艺穗节。候补剧院的“候补”是动态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社会思潮的嬗变，候补剧院和剧作家在加拿大乃至国际上已经主流化和经典化。
关键词 加拿大 候补戏剧运动，集体创作戏仿，艺穗节，经典化
中图分类号 K2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457—6241(2008)14—0035—05
加拿大的候补戏剧运动发轫于20世纪60年代，随后渐成气候，迅速发展，到了90年代，已经超越了它的候补地位，许多作家和作品在加拿大国内早已经典化和主流化，甚至享有国际声望。候补戏剧运动本身也成为加拿大戏剧史上最值得关注和研究的现象之一。
加拿大戏剧自1616年首部剧作《海神记》诞生以来，就笼罩在欧美戏剧的阴影下，以至于加拿大剧评家米德顿(J.E.Middleton)感叹：“加拿大戏剧不存在，有的只是美国戏剧的分支。”
鉴于此，加拿大在1867年立国后，立刻发起了“加拿大第一”运动，决心挣脱宗主国英国和强邻美国的文化殖民控制，表现在剧坛上，便是和以斯特拉特福戏剧节为代表的正统戏剧相抗衡的候补戏剧运动(Alternate Theater Movement)。所谓候补戏剧运动，是指由那些思想开放的剧团发起的非主流戏剧运动，著名者有多伦多工作坊(Toronto Workshop Productions)、无墙剧院(Theatre Passse Muraille)、工厂剧院(Factory Theatre)、多伦多免费剧院(Toronto Free Theatre)、塔里根剧院(Tarragon Theatre)、第25街剧院(25th Street Theatre)、纽芬兰的哑剧剧团(The Mummers Troupe)与CODCO剧团，以及女性剧院——夜森林剧院(Nightwood Theatre)。他们不囿经典，演出灵活，“多采用集体创作和即兴表演形式，优先上演加拿大本地剧作，发现、哺育和造就了一批优秀剧作家，成为当今加拿大剧坛的中流砥柱”。
这些起初默默无闻却又以振兴加拿大本土戏剧为使命的剧团，采用低到只有1.5加元的票价甚至免费的形式，吸引观众。他们的演出场地灵活，无所不在，无墙剧院的创立者之一吉姆·伽拉德(JimGarrard)就说过：“剧院在地铁里，在卡车上，在小城镇演戏，真正的马戏团，把街上的人吸引过来……我要把戏剧变得像保龄球一样普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候补剧院，以及专为候补剧院推出作品的各地艺穗节(Fringe Festival)，就构成了加拿大声势浩大的候补戏剧运动。
本文旨在揭示加拿大候补戏剧运动成为经典的三大历史原因，即采用快捷有效的集体创作模式、对莎士比亚戏剧进行出色戏仿和在全国各地举办大力促进候补戏剧的艺穗节。同时，本文还要论证，候补剧院的“候补”是动态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社会思潮的嬗变，候补剧院和其作家在加拿大国内，乃至国际上，已经主流化和经典化，成为其他剧作家效仿的榜样。
一、快捷有效的集体创作模式
集体创作戏剧，既指“加拿大戏剧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这一重要发展阶段的独特历史实践”，也指“加拿大多人参与的迄今广为使用的戏剧创作方式”。集体创戏的最普遍做法是，演员们坐在一起，就某一题材，边聊边表演，最后得出一个可供登台的作品。集体创戏的倡议者声称，如此产生出的表演可以展现演员兼创作者的真正体验，使演员也成为有话语权的艺术家。
候补剧院选择集体创作模式，具有深刻的社会和文化背景。60年代，西方世界正值后现代主义高潮期，各种先锋艺术，争奇斗艳。正如多伦多候补戏剧运动的旗手马丁·金切(Martin Kinch)所言：“候补戏剧时代是激动人心的时代，是试验和探索的时代……表现主义、幻觉、对抗和观众的参与统统兴盛起来……它关注‘60年代’：性禁忌的破碎、个人自由问题和对组成团体的热望。”也正是在60年代，即加拿大立国百年前后，加拿大艺术家特别关注本国的民族文化，再不甘心亦步亦趋欧美艺术，强烈要求产生探讨本国生活和历史的戏剧。“对候补剧院而言，集体创作隐含着左翼大众思想、对艺术等级制的批判和对地方文化的忠诚”。也就是说，候补剧院较之那些追随欧美经典的大剧院，更立足本土，更抵制文化殖民主义，更容易采纳没有门户之见的民主路线。
无墙剧院堪称候补剧院的佼佼者，它最辉煌时期的总导演保罗·汤普森(Paul Thompson)，成功推广了多伦多工作坊剧团创始人乔治·卢斯科姆(George Luscombe)主张的集体创作模式。汤普森曾赴法国和戏剧导演罗杰·普兰松(Roger Planehon)工作，法国导演强调戏剧的创作过程和政治性，给他以完全不同于传统戏剧的感受。他的集体创作模式是：给演员一个话题，让他们各抒己见，即兴表演。汤普森坐在一旁观察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很少发言或者保持缄默。根据大家的意见，他理出剧本的雏形，听取反馈，再作修改。汤普森鼓励剧院的每一个成员对每一出戏都有所贡献，鼓励他们深入小区，现场创作，要创造出“一种活生生的小区形象或真实写照，净是些我们观察到的事件和他们自己喜欢说的关于自己的话”
汤普森用集体创作模式创作了一系列基于加拿大地方或历史的重要戏剧。以浓郁地方色彩见长的作品有：展露安大略省农村风情的《农场演出》(The Farm Show)、描写安大略省科巴尔特矿区衰落的《在砂岩下面》(Under the Grey-Wacke)、关于安大略省皮特洛利亚小镇生活的《油》(Oil)、以多伦多为背景探讨性道德的《我爱你，蓝宝贝》(I Love You，Baby Blue)，以及揭示西部萨斯克彻温省巨变的宏大剧作《西部演出》(West Show)。汤普森的集体创作还孕育出重现本土历史、影响深远的文献剧(docudrama)，“将记录片的真实和戏剧的想象自由合二为一”。如他的《精神斗士》(Doukhobors)描写了早期俄国移民在加拿大遭受的歧视，他和里克·萨卢廷(Rick Salutin)合作的《1837年的农民起义》(1837：The Farmers’Revolt)反映了1937年加拿大农民抗议英国压迫的斗争。汤普森还积极和女剧作家合作写戏。比如，他和卡罗·波尔特(Carol Bolt)合写了《野牛跳崖》(Buffalo Jump)，再现了30年代经济大萧条期失业工人游行抗议的失败；他和琳达·格里菲斯(Linda Griffiths)携手创作了《玛吉和皮埃尔》(Maggie and Pierre)，描写加拿大前首相皮 埃尔·特鲁多，后打入百老汇，又被拍成喜剧电影。
这当中，《农场演出》已成为加拿大候补剧院的典范作品，其集体创作模式广被借鉴。为了演好这出戏，汤普森和演员到安大略省克林顿小镇附近的农村住了6周，创作出一系列戏剧片断、歌曲、独白、诗歌和模拟表演，并把主日学校、圣诞节、婚礼等当地的一些庆祝活动融入戏中，人物直接取材于当地农民，演员讲话也模仿他们的俚语。首演就在大谷仓进行，受到了看戏农民的热烈欢迎。《农场演出》巡演加拿大，并登上伦敦等地的舞台，后由加拿大广播公司播出，并被搬上影视。
《农场演出》的集体创作模式对萨斯克通的第25街剧院、多伦多的夜森林剧院等候补剧院，以及对安一玛丽·麦克唐纳、卡罗·波尔特、琳达·格里菲斯、朱迪思·汤普森和赫兰特·阿连纳克等大批剧作家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比如，第25街剧院采用集体创作模式创作了《合同小麦》(Paper Wheat)等五部戏剧。《合同小麦》就由剧院创始人和六个演员采访当地农民，集体创作而成，讲述了加拿大西部农民联合起来打击城市奸商的历史，久演不衰，还被搬上银屏。还有夜森林剧院，深受无墙剧院的支持，其早年的精品佳作，几乎全是女剧作家联手创作的结果，其中以探讨女性暴力的《这是给你的，安娜》(This Is for You，Anna)反响最大，巡演全国，出访英伦。该剧由麦克唐纳、玛琳·怀特、芭茹塔·鲁比斯等六位剧坛女杰联袂创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回首那段经历，麦克唐纳说：“遇见玛琳·怀特、芭茹塔·鲁比斯和金·任德斯，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们做了无数次修改，无尽的研究和很多工作来创造《安娜》一戏，最后，我们真的说不出来哪个想法是哪个人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深究过、修正过所有的想法，直到它们成为我们大家的共有。”
以无墙剧院为代表的集体创作虽然存在人多意见杂，难以探讨复杂主题和塑造深刻舞台形象等不足，但它能使得剧院能就感兴趣的题材迅速创作戏剧，成本低，时代感强。除了70年代的候补剧院外，现在加拿大一些有名的剧院，如多伦多的夜森林剧院、温哥华的标题剧院(Headline Theatre)、爱德蒙顿的零点工厂(Ground Zero Productions)、金斯顿的金斯顿剧院(Theatre Kingston)等，都还倚重集体创作来写反映地方文化和社区文化的戏剧。至此，集体创作已经超越了候补剧院产生的那个特殊年代，不再是候补剧院的专利，而是成为加拿大不少剧院，尤其是小剧院，创作戏剧的一个重要手段。
二、对莎士比亚戏剧的出色戏仿
候补戏剧运动蓬勃发展的另一个历史原因，在于它鼓励对经典戏剧进行戏仿。它对经典的态度，可谓是批判式的拿来主义：忠实和背离并存，尊重和不恭交织，“创造性的破坏”比比皆是。
加拿大著名批评家琳达·哈钦(Linda Hutchen)将戏仿者这种糅合敬重和亵玩的双重话语称之为“毕恭毕敬和把大拇指按在鼻子上嘲弄的混合”。莎士比亚尤其成为他们钟爱的戏仿对象。据全球最大的研究加拿大莎戏改编的学术机构“加拿大莎士比亚改编研究项目”统计，加拿大的改编莎剧剧目超过500个。加拿大当代不乏成功戏仿莎戏的剧作，如玛格丽特·克拉克(Margaret Clarke)的《格特鲁德和奥菲丽亚》(Gertrude
关键词 加拿大 候补戏剧运动，集体创作戏仿，艺穗节，经典化
中图分类号 K2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457—6241(2008)14—0035—05
加拿大的候补戏剧运动发轫于20世纪60年代，随后渐成气候，迅速发展，到了90年代，已经超越了它的候补地位，许多作家和作品在加拿大国内早已经典化和主流化，甚至享有国际声望。候补戏剧运动本身也成为加拿大戏剧史上最值得关注和研究的现象之一。
加拿大戏剧自1616年首部剧作《海神记》诞生以来，就笼罩在欧美戏剧的阴影下，以至于加拿大剧评家米德顿(J.E.Middleton)感叹：“加拿大戏剧不存在，有的只是美国戏剧的分支。”
鉴于此，加拿大在1867年立国后，立刻发起了“加拿大第一”运动，决心挣脱宗主国英国和强邻美国的文化殖民控制，表现在剧坛上，便是和以斯特拉特福戏剧节为代表的正统戏剧相抗衡的候补戏剧运动(Alternate Theater Movement)。所谓候补戏剧运动，是指由那些思想开放的剧团发起的非主流戏剧运动，著名者有多伦多工作坊(Toronto Workshop Productions)、无墙剧院(Theatre Passse Muraille)、工厂剧院(Factory Theatre)、多伦多免费剧院(Toronto Free Theatre)、塔里根剧院(Tarragon Theatre)、第25街剧院(25th Street Theatre)、纽芬兰的哑剧剧团(The Mummers Troupe)与CODCO剧团，以及女性剧院——夜森林剧院(Nightwood Theatre)。他们不囿经典，演出灵活，“多采用集体创作和即兴表演形式，优先上演加拿大本地剧作，发现、哺育和造就了一批优秀剧作家，成为当今加拿大剧坛的中流砥柱”。
这些起初默默无闻却又以振兴加拿大本土戏剧为使命的剧团，采用低到只有1.5加元的票价甚至免费的形式，吸引观众。他们的演出场地灵活，无所不在，无墙剧院的创立者之一吉姆·伽拉德(JimGarrard)就说过：“剧院在地铁里，在卡车上，在小城镇演戏，真正的马戏团，把街上的人吸引过来……我要把戏剧变得像保龄球一样普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候补剧院，以及专为候补剧院推出作品的各地艺穗节(Fringe Festival)，就构成了加拿大声势浩大的候补戏剧运动。
本文旨在揭示加拿大候补戏剧运动成为经典的三大历史原因，即采用快捷有效的集体创作模式、对莎士比亚戏剧进行出色戏仿和在全国各地举办大力促进候补戏剧的艺穗节。同时，本文还要论证，候补剧院的“候补”是动态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社会思潮的嬗变，候补剧院和其作家在加拿大国内，乃至国际上，已经主流化和经典化，成为其他剧作家效仿的榜样。
一、快捷有效的集体创作模式
集体创作戏剧，既指“加拿大戏剧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这一重要发展阶段的独特历史实践”，也指“加拿大多人参与的迄今广为使用的戏剧创作方式”。集体创戏的最普遍做法是，演员们坐在一起，就某一题材，边聊边表演，最后得出一个可供登台的作品。集体创戏的倡议者声称，如此产生出的表演可以展现演员兼创作者的真正体验，使演员也成为有话语权的艺术家。
候补剧院选择集体创作模式，具有深刻的社会和文化背景。60年代，西方世界正值后现代主义高潮期，各种先锋艺术，争奇斗艳。正如多伦多候补戏剧运动的旗手马丁·金切(Martin Kinch)所言：“候补戏剧时代是激动人心的时代，是试验和探索的时代……表现主义、幻觉、对抗和观众的参与统统兴盛起来……它关注‘60年代’：性禁忌的破碎、个人自由问题和对组成团体的热望。”也正是在60年代，即加拿大立国百年前后，加拿大艺术家特别关注本国的民族文化，再不甘心亦步亦趋欧美艺术，强烈要求产生探讨本国生活和历史的戏剧。“对候补剧院而言，集体创作隐含着左翼大众思想、对艺术等级制的批判和对地方文化的忠诚”。也就是说，候补剧院较之那些追随欧美经典的大剧院，更立足本土，更抵制文化殖民主义，更容易采纳没有门户之见的民主路线。
无墙剧院堪称候补剧院的佼佼者，它最辉煌时期的总导演保罗·汤普森(Paul Thompson)，成功推广了多伦多工作坊剧团创始人乔治·卢斯科姆(George Luscombe)主张的集体创作模式。汤普森曾赴法国和戏剧导演罗杰·普兰松(Roger Planehon)工作，法国导演强调戏剧的创作过程和政治性，给他以完全不同于传统戏剧的感受。他的集体创作模式是：给演员一个话题，让他们各抒己见，即兴表演。汤普森坐在一旁观察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很少发言或者保持缄默。根据大家的意见，他理出剧本的雏形，听取反馈，再作修改。汤普森鼓励剧院的每一个成员对每一出戏都有所贡献，鼓励他们深入小区，现场创作，要创造出“一种活生生的小区形象或真实写照，净是些我们观察到的事件和他们自己喜欢说的关于自己的话”
汤普森用集体创作模式创作了一系列基于加拿大地方或历史的重要戏剧。以浓郁地方色彩见长的作品有：展露安大略省农村风情的《农场演出》(The Farm Show)、描写安大略省科巴尔特矿区衰落的《在砂岩下面》(Under the Grey-Wacke)、关于安大略省皮特洛利亚小镇生活的《油》(Oil)、以多伦多为背景探讨性道德的《我爱你，蓝宝贝》(I Love You，Baby Blue)，以及揭示西部萨斯克彻温省巨变的宏大剧作《西部演出》(West Show)。汤普森的集体创作还孕育出重现本土历史、影响深远的文献剧(docudrama)，“将记录片的真实和戏剧的想象自由合二为一”。如他的《精神斗士》(Doukhobors)描写了早期俄国移民在加拿大遭受的歧视，他和里克·萨卢廷(Rick Salutin)合作的《1837年的农民起义》(1837：The Farmers’Revolt)反映了1937年加拿大农民抗议英国压迫的斗争。汤普森还积极和女剧作家合作写戏。比如，他和卡罗·波尔特(Carol Bolt)合写了《野牛跳崖》(Buffalo Jump)，再现了30年代经济大萧条期失业工人游行抗议的失败；他和琳达·格里菲斯(Linda Griffiths)携手创作了《玛吉和皮埃尔》(Maggie and Pierre)，描写加拿大前首相皮 埃尔·特鲁多，后打入百老汇，又被拍成喜剧电影。
这当中，《农场演出》已成为加拿大候补剧院的典范作品，其集体创作模式广被借鉴。为了演好这出戏，汤普森和演员到安大略省克林顿小镇附近的农村住了6周，创作出一系列戏剧片断、歌曲、独白、诗歌和模拟表演，并把主日学校、圣诞节、婚礼等当地的一些庆祝活动融入戏中，人物直接取材于当地农民，演员讲话也模仿他们的俚语。首演就在大谷仓进行，受到了看戏农民的热烈欢迎。《农场演出》巡演加拿大，并登上伦敦等地的舞台，后由加拿大广播公司播出，并被搬上影视。
《农场演出》的集体创作模式对萨斯克通的第25街剧院、多伦多的夜森林剧院等候补剧院，以及对安一玛丽·麦克唐纳、卡罗·波尔特、琳达·格里菲斯、朱迪思·汤普森和赫兰特·阿连纳克等大批剧作家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比如，第25街剧院采用集体创作模式创作了《合同小麦》(Paper Wheat)等五部戏剧。《合同小麦》就由剧院创始人和六个演员采访当地农民，集体创作而成，讲述了加拿大西部农民联合起来打击城市奸商的历史，久演不衰，还被搬上银屏。还有夜森林剧院，深受无墙剧院的支持，其早年的精品佳作，几乎全是女剧作家联手创作的结果，其中以探讨女性暴力的《这是给你的，安娜》(This Is for You，Anna)反响最大，巡演全国，出访英伦。该剧由麦克唐纳、玛琳·怀特、芭茹塔·鲁比斯等六位剧坛女杰联袂创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回首那段经历，麦克唐纳说：“遇见玛琳·怀特、芭茹塔·鲁比斯和金·任德斯，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们做了无数次修改，无尽的研究和很多工作来创造《安娜》一戏，最后，我们真的说不出来哪个想法是哪个人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深究过、修正过所有的想法，直到它们成为我们大家的共有。”
以无墙剧院为代表的集体创作虽然存在人多意见杂，难以探讨复杂主题和塑造深刻舞台形象等不足，但它能使得剧院能就感兴趣的题材迅速创作戏剧，成本低，时代感强。除了70年代的候补剧院外，现在加拿大一些有名的剧院，如多伦多的夜森林剧院、温哥华的标题剧院(Headline Theatre)、爱德蒙顿的零点工厂(Ground Zero Productions)、金斯顿的金斯顿剧院(Theatre Kingston)等，都还倚重集体创作来写反映地方文化和社区文化的戏剧。至此，集体创作已经超越了候补剧院产生的那个特殊年代，不再是候补剧院的专利，而是成为加拿大不少剧院，尤其是小剧院，创作戏剧的一个重要手段。
二、对莎士比亚戏剧的出色戏仿
候补戏剧运动蓬勃发展的另一个历史原因，在于它鼓励对经典戏剧进行戏仿。它对经典的态度，可谓是批判式的拿来主义：忠实和背离并存，尊重和不恭交织，“创造性的破坏”比比皆是。
加拿大著名批评家琳达·哈钦(Linda Hutchen)将戏仿者这种糅合敬重和亵玩的双重话语称之为“毕恭毕敬和把大拇指按在鼻子上嘲弄的混合”。莎士比亚尤其成为他们钟爱的戏仿对象。据全球最大的研究加拿大莎戏改编的学术机构“加拿大莎士比亚改编研究项目”统计，加拿大的改编莎剧剧目超过500个。加拿大当代不乏成功戏仿莎戏的剧作，如玛格丽特·克拉克(Margaret Clarke)的《格特鲁德和奥菲丽亚》(Gertr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