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鹏:撩过十年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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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色轮回
  十年之后,当李霄鹏回忆起2005足协杯决赛的那个下午,他可能不会意识到,时间会给他如此之长的一个轮回。
  那天下午,鲁能队在天津输给大连,整个赛季四大皆空,有些心灰意冷的鲁能队长宣布退役。那年他只有三十岁,对于一个职业素养良好的球员来说,完全有能力再打拼几年,但或许是那个赛季遭遇的失利过于刻骨铭心,使他真正认识到“英雄气短”这个词的含义,于是三年前宿茂臻的一幕重演,又一面山东足球的旗帜在当打之年宣布离去。
  那一刻,整个山东省都能听到鲁蜜惋惜的声音。
  即使随后的一年鲁能队创造了巨大的辉煌,又一次拿到双冠王。这个平静的青岛男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遗憾,甲A时代的三个冠军早已给了他足够的荣誉,何况还有世界杯呢。
  退役之后,李霄鹏开始了一段教练员和管理者的全新生涯。他在朱广沪那支国家队里担任过情报搜集员,后来执教山东女足,然后升格为国家队女足主教练,还在青岛中能担任了一年主教练。
  在此前后,山东足管中心副主任和石家庄永昌总经理的经历又给他的履历表上增添了另一层维度的补充。
  很难想象这位被米卢称为“一碗温吞水”的内向的山东男人是怎样在各种不同的角色之间纵横捭阖闪转腾挪的。尤其是在执教女足期间,曝出的若隐若现的桃色新闻,他居然能一笑而过片水不沾衣,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沉稳和为人。
  国家队队友祁宏对于李霄鹏有这样一句评价:“他貌似憨厚,其实聪明着呢。”那时祁宏正被他拉来帮忙带女足,每日听到抱怨:“带女队带的我都快成女的啦”。或许是类似的这种人情戏谑,被某些媒体拿去翻炒,而李霄鹏也没有正面回击,他什么都没有做,桃色新闻就被慢慢遗忘了。
  在石家庄期间,身为总经理的他也深知避嫌,不该干涉不要干涉,于是干脆连训练都不去看,真正做到一个符合足球规律的职业经理人的角色。
  2015赛季结束后,对成绩不满的鲁能队开始寻求突破,第一个传出新闻的就是李霄鹏的回归,而他也不出所料的回来了,担任副总经理的职位。鲁能球迷盼望多年的“内行管足球”的愿望终于成真。而十年之后的李霄鹏,有机会以另外一种身份,拿回失落已久的奖杯。
  世界杯的横空出世
  中国足球的奇迹不多,精彩剧本更是凤毛麟角,有的只是蝇营狗苟一地鸡毛。如果硬是要拎出来一个的话,李霄鹏在2001年的横空出世算是拿得出手的了。
  具体的过程和细节已被各种版本的文本传颂得神乎其神,以至于我们至今无法以平实的角度回顾那一场比赛。运气眷顾的成分总是被津津乐道的夸大,而真正的答案往往被淹没。其实李霄鹏对于此事的看法就是一条:实力使然。国家队实力摆在那,个人实力也够了,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但饥饿的中国球迷顾不上许多的,我们更愿意相信一个英雄横空出世,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中国足球,这个本子满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李霄鹏只不过被推上去做了次孙悟空而已,不管他愿不愿意。
  据说那天从沈阳回北京的航班上,脸颊微微泛红的李霄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终于摆出了那副日常的山东男人表情。记者问他:“乐晕了吧?”“晕,现在还晕”。事后他又狡辩自己“表里如一”。
  当然,这个奇迹的结果是李霄鹏以主力身份参加了韩日世界杯并参加了全部三场小组赛。退役的事后,他透露心声,对自己的职业生涯相当满意,不是因为得到了许多冠军,而是参加了世界杯,那段经历终生不忘。
  据说当时在西归浦的草坪上,还不会讲官话的李霄鹏与围坐在一起的记者谈论中国队的前景,“如果中国队正常发挥,而其他三队也正常发挥,那么中国队打完三场比赛就回家了。”此言一出蒙住一片记者,他们从未想过国家队队员如此直接,“我说的是实话。”李霄鹏很认真。
  后来他担任青岛中能主教练时,队里的外援刚到第一天,就找到他比划了一通,问他是不是参加过2002年世界杯。他点头,“和哥斯达黎加同组。”
  这位名叫卡斯蒂略的哥斯达黎加外援顿时感觉相当奇妙,当时只有15岁的卡斯蒂略在电视机前观看了这场比赛,也记住了当时的中国队18号球员。
  我们不知道李霄鹏会怎样安慰眼前这颗少年的心,作为主教练应该会给出一句中国谚语:“足球是圆的,一切皆可能。”
  李总的新风貌
  鲁能新任主教练曼诺来济南的那天,作为俱乐部副总的李霄鹏早早赶到首都机场,代表俱乐部欢迎新帅的到来。
  有过之前的经历之后,他早已适应了这种官方角色,熟练的驾驭着西装革履和亮黄色的领带,试图在球迷面前展示鲁能的新风貌。
  如此正式的装束和做派已成为常态,但偶尔也会流露真性情。退役后的某年春天,他和米卢等人去沈阳为肇俊哲义赛捧场。米卢让司机将车停在五里河的出线纪念碑前。纪念碑上厚厚的尘土覆盖,李霄鹏被米卢拽着跳上了台上拍照留念,他们兴奋的呼喊引来路人呼喊:“看,那个人多像米卢。”李霄鹏顾不上这些,急匆匆的寻找着自己的塑像。
  没过几年,他的塑像连同五里河一样,不知所踪。
  在这里,一样迷失的还有他的名字,五里河扬名之前,所有报纸上提到他的时候都是“李小鹏”,但自此之后“李霄鹏”却成为官方称谓。当时喜欢说文解字的老解说员们还很吉利的解释为“云霄之鹏”。
  至于哪个才是真实的姓名,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反正鲁能官方的新闻发布会上,姓名签上的“李霄鹏”三字赫然明示,这么多年了,他也懒得解释。
  同样在发布会上,新任李总也是惜字如金,对于外援的问题“现在还不能说”,希望“和曼诺多学习足球理念和知识”,标准的“山普”,毫无破绽也不太营养的回答,还是让人感到一丝这十年里面的变化,或许多年的职场规则早已将其塑造出了另一副面孔,知道底线在哪里,哪些话题敏感,在这个位置上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毕竟他是从球场上走过来的,在那个规则里面,十二年间一张红牌都未染过。
  未来使命与“好人”负担
  从退役到回归,李霄鹏重回橙色带着另一层使命。那就是在广州恒大强势多年,成就中超五连冠的背景下,完成鲁能王朝的再次复兴。
  恒大的强大让这一使命颇有难度,尽管在世俱杯上,恒大0:3完败巴塞罗那,但他们面对的毕竟是宇宙队巴塞罗那。从中超冠军到亚洲冠军再到能够对阵世界冠军,其中需要完成的超越,将是一场从精神到肉体的重生。
  从球员到教练给予了李霄鹏对技战术新的理解,从教练到俱乐部老总,又赋予了他超越竞技场的视野。在国企气质颇为浓厚的鲁能,李霄鹏的经验能够有多大的施展空间?他的好人色彩与人脉关系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负担?其中蕴含的挑战,远远不是从新军永昌到豪门鲁能这一转变那么简单。
  幸运的是,在多年失意后,鲁能俱乐部对于改革的愿望已非常强烈。平心而论,鲁能的硬件设施与梯队建设,在中超首屈一指,规范化的管理也让鲁能具备了再次成为顶级平台的软件基础。专业的俱乐部,对鲁能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但在由专业人士掌控专业俱乐部这一问题上,鲁能需要完成的突破还比较多。
  从鲁能官方公布的三个职位看,李霄鹏的权力版图不小。这三个职位中,最重要的当属是副总经理,这是掌握话语权的关键。副总经理的职位在球队的内援引进、球队管理和对外关系处理上都能起到关键的作用。之前就有消息显示,李霄鹏在球员的去留选择、内外援的调整,球员薪金以及奖金的分配上有决策权,这些都是球队运转的关键要素,李霄鹏如何和新的团队一起掌控好,关乎鲁能的未来走势。
  当时鲁能给技术总监的定位是:分管俱乐部训练、比赛等技术业务,负责组建、管理技术团队,并对外教选聘、内外援引进和队伍调整工作具有重要建议权。如果这个定位没变的话,那李霄鹏的话语权可以说进一步扩大,涉及到训练、比赛等各个环节。
  除了以上实权,中方教练组组长这个角色同样有讲究,这是一个可以起到纽带作用的角色。李霄鹏熟悉球员的生活,了解球员的心态,他可以和中方球员有更好的沟通,成为主帅与球员之间的纽带,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当然,在预备队球员的指挥和使用上,他也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这对鲁能阵容的合理调配,会有促进作用。
  综合来看,李霄鹏的这三个职位拥有足够大的话语权,而且个个都很关键。江山如有待,花柳自无私,权力在握的李霄鹏有足够的理由让球迷重整河山的期待变成一个王朝的再次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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