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馆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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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街头一处广场上,南馆艺术团的大妈和大爷们手持道具枪表演“打鬼子”舞

  8月的一个周末,一辆金色客车从北京市区驶向延庆,南馆艺术团的二十多位成员集体出游。行车途中,有人打趣道:据说,一个日本老兵重返中国,看了咱们的“打鬼子舞”后奇怪了,当年怎么没见到这么多花姑娘?代女士和其他伙伴脸上笑开了花。
  这说法,自嘲中也带有自得。事实上,“花姑娘”年龄大多在50至70岁之间,“打鬼子舞”是南馆艺术团对外展示的经典节目,凭借这种特殊的“广场舞”,今年7月,他们在网上迅速蹿红。

北京城最醒目的舞者


  代女士是艺术团的创立者,她出生于1963年,在团里是最年轻的一个。每天晚上,她和丈夫老曹用小车拖着一台大音箱,提前赶到大家的地盘。由于没退休,她拒绝曝光更多个人信息,倒是很乐于以她的东北口音大谈跳舞的事,不过首先得强调区别,“那(指广场舞)是一帮老头老太太放放曲,蹦一蹦,简单比划比划动作。俺们可具有表演性,是吹奏歌舞一条龙。”
  在北京,广场上的舞蹈团队数不胜数,但占据繁华街区、自我命名为艺术团并扯起横幅的,可谓凤毛麟角。尤其特别的是,她们的“打鬼子舞”带有明显的政治意味和争议性,不仅吸引大量过路人,中外媒体的镜头也纷纷聚拢到此。如此善于成为焦点的一群广场舞者,也非常罕见地拥有了自己的赞助商——中信银行的来福士储蓄所。尽管只是一家基层的金融机构,还是足以证明南馆艺术团的影响力。
  郑晓岩轻轻扯下仁丹胡,掀起日军帽,露出憨厚的面容。艺术团的名声在外,与这个“鬼子”有很大关系,他说,最早“鬼子”不是他演,后来经人一撺掇,他抓起一个小孩的玩具枪上去了。“我建议大妈们跳舞时,怎么包围,再等她们有了枪,慢慢形成了舞步。”
  “别问我们当初为什么要跳这舞。大家先是无意识地跳,跳着跳着,就跳出内心感受。比如跳《红色娘子军》,想起了‘分田地,打土豪’,跳《毛主席的话儿记心上》,就想到了天安门。想到了我们那会吃糠咽菜,跳忠字舞。”他唏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梦想。人老了却抹杀不了回想,“再过40年,90后也会回想今天的网络世界。”
  2010年,他就向代女士建议,这个团光唱歌、跳集体舞不行,要把有些舞蹈改成小品,才能招徕广大人民群众。“健身只是个‘代名词’,你要以自己的舞姿博得别人的欣赏,你要展示你舞蹈的表达内容。”他竭力主张“舞蹈要有教育意义”。
  于是,他们重演样板戏《沙家浜》、《白毛女》,“突出人物的阶级仇”,自然,中日关系日趋紧张之际,他们就上演“打鬼子舞”,为的是“传达世世代代毋忘国耻”。
  2012年“钓鱼岛事件”引爆中日冲突,他们跳《地道战》,还打出标语——“钓鱼岛是中国的”,很快引起媒体的关注。因为“选对了题材”,南馆艺术团从东城区众多舞团中“脱颖而出”。
  “我不太喜欢他们的‘打鬼子舞’。”家住通州的倪康景含蓄地表达了个人看法,“不觉得美。”倪康景有着30年的广场领舞经验。1980年代的《军港之夜》、《在希望的田野上》,1990年代的《我们的大中国》,她历数当年在公园草坪上跳“中老年健身舞”的曲目,“什么歌红,我们跳什么。”她不喜欢眼下流行的网络歌曲《小苹果》,腻,她也看不上现在广场舞的杂乱无章,“一个小区,哪哪都在跳。”倪康景恍惚记得,这种“乱”兴起于2008年。

由内讧派生的艺术团


  南馆艺术团的诞生,也与“乱”字脱不开干系,它是南馆公园一次内部纷争的副产品。
  南馆公园位于北京民安街,毗邻俄罗斯大使馆,这座大约3公顷的水景生态公园,周围全是居民住宅,傍晚容纳了大量休闲的人,小孩在游乐场嬉闹,老人在边边角角下棋、打扑克。2008年,代女士在公园与她所属的口琴队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只能是一方出局,另立门户。《南方人物周刊》记者采访了京城七八个广场舞群体,了解到,内讧是广场舞团队不断衍生、裂变的主要原因。“每支队伍玩久了,多少都会出现女人间的攀比现象,她们就跟老小孩似的。甚至有些队里的头儿,看到原来自家队员加入别家,或另外组队,还会派人去盯梢暗察——对方有多少人员,有多少观众。”一位早期曾经加入南馆艺术团的知情者说。
  谈到那场纷争,代女士坚持认为,她和另一同伴受到不公平待遇。“她们嫌咱是外地人,也看不惯咱们爱打扮。挑明了说公园是北京的,不许咱们玩。其实,咱们早在北京安家落户了。”她撇一下嘴,表示不屑,顺势捋了捋连衣裙——真不知她拥有多少裙子,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2009年4月,在南馆公园,代女士牵头的“南馆艺术团”宣告成立。六十多岁的炼润奎也算元老级团员,他介绍说,最开始团里只有五六个人,为了证明自己,壮大队伍,下了不少功夫:有的老人毫无基础,居然也学会了吹口琴,而他自己除了伴奏,还需要把更多人拉进来。
  以往驻扎这里的口琴队与他们争夺地盘,最终闹得公园园长出面干预,让大家排出时间,轮流用场。“分给我们是每周三与周六,可还是存在问题,首先,公园规定音响不得超过60分贝,另外,我们晚上7点唱唱跳跳,公园一到9点就得关门,没法玩尽兴。”炼润奎说道。
  2010年,南馆公园装修,闭园半年,艺术团得找新场地。代女士意外发现了来福士购物中心广场,眼前开阔的景象令她心动,而且这是商业区,一来不扰民,二来人流量大。

强势团长


  “自从媒体曝光我们的‘打鬼子舞’,我一回家,邻居就像欢迎刘德华似的欢迎我”、“上菜市场,卖菜的都能认出我——‘鬼子’来啦!”郑晓岩颇为自豪。每次出报道,他会复印几十份,让队友拿回家给家人看,有股难言的喜悦与骄傲。他觉得,因为曝光度高,荣耀加身,大家会越发留恋这个团。   知名度的增加也会带来其他东西。今年7月初,代女士向张金素提出,马上排出一支新的“打鬼子舞”——《到敌人后方去》,要在纪念“七七事变”当晚演出。有人私下揣测,团长有此想法,是因为“鬼子”郑晓岩接受媒体采访过多,“她有点不高兴了。”
  做过30年幼师的张金素,有着比较好的文艺基础,她是艺术团的编舞,在她到来前,这里的舞蹈太过随意。对于代团长的建议,张金素没有反对,她觉得新旧两支舞轮换上,能给予观众新意。在广场讨论时,她当着郑晓岩面说,《到敌人后方去》难以超越《地道战》,咱们也别太较劲。代女士还曾设想新舞里一下子出现4个“鬼子”,张金素不同意,“‘鬼子’不能喧宾夺主。”
  新舞亮相,郑晓岩仍是双手投降的男主角,只是身边多了一位举止滑稽、迈着“罗圈腿”的“小鬼子”——扮演者是常给他们推销理财产品的某银行客户经理。
  “英雄猛跳出战壕,一道电光裂长空,裂长空——”代女士手执话筒,显得激情满怀。广场上,你很容易辨识出她在队伍中的特殊身份。
  “我们这儿不许有‘事儿妈’,”代女士很坚决地说道,“我比你跳得好,你比我上场次数多。谁上头版了。女人凑一堆不就这点事?她们不敢让我知道。要想上我们团,第一人品好,有素质;其次,最好懂点唱歌跳舞。最后,本地人不许瞧不起外地人。”
  对于这位团长,队员们会夸她行事果断、有组织能力、有责任心,她带着队伍在与其他对手的地盘争夺中占得上风。但是——知情者话音一转——她有点过于强势。有人对代女士身上十足的“军人作风”印象深刻,在她控制的这片领域里,不允许有人过于自我。有人学着她不容辩解的口气——“你别解释,你别解释。”那位知情者感叹道:“她真不怕得罪人。我在电话里劝过她——你得多考虑别人的感受,假如人都走光了,你拥有再多的音响,又有什么用?”

一个魔鬼是疾患,一个魔鬼是孤独


  2010年,建筑业老板吴长城患了结石,医生嘱咐他加强运动。一个夏夜,他出门散步,被南馆艺术团的民族舞吸引,他邀请团里一位女士共跳了一曲交谊舞《不想说再见》,展露才华,被邀请进来。
  55岁的钟秀英擅长呼啦圈,人称“呼啦圈小姐”,笑容可掬,体形富态。从江西来京打拼的她,辛劳半生,常因颈椎病而眩晕,有人推荐了南馆艺术团。她站在圈外足足观望了两个月。在炼润奎的鼓励下,才找到代女士申请加入。
  大老李就住在来福士广场附近,是在围观鼓掌的时候被艺术馆的鼓师拉进队伍的。在这个团,谁玩什么乐器,谁自己购置,他花一千元买了一套架子鼓,决定从头学起。大老李手很巧,还帮团里制作道具。他从筐里抽出一把木刀:“最早跳《大刀进行曲》,全使手模仿。我一下做了5把。”他是剧组的制片,在影视圈见惯了美女如云,却恭维起在广场中央起舞的伙伴,“大妈也美啊,你看人家跳得多美。”
  郑晓岩慢悠悠地说,“我们这些40年代到60年代出生的人没了,这个世界就消停了。”谈到“死亡”,他认为跳广场舞的人骨子里都怕死。跳就活得长。
  “怎么能说怕死?”聂秀珍分外不解。她年过七旬始学打鼓,为助南馆艺术团活跃氛围。她自言已非论天活着,而是活一秒钟就开心一秒钟。她说自己把生老病死统统扔到九霄云外,“不想!什么都不想。怎么会想到老和死?”她的眼神有几分闪烁不定。
  郑晓岩说:我们青年时劳作过度,到老就怕生病,病了拖累儿女,我们不愿沦为他们的沉重负担,再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很害怕万一躺在床上,眼巴巴地受儿女嫌弃。
  南馆艺术团的成员如今已有四十多个,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聚集于此,健身是永恒不变的初衷。此外,这也是最好的排遣孤独的生活选择。
  团里多数人的家庭经济状况比较接近。用倪康景的话说,大家一个月收入三四千元左右,够吃够喝,小病小灾或许能勉强对付,但消费拮据,只能“在外穷折腾”。
  我听人私下议论,一名“山东大妈”因为舞技问题常被代女士批评,失去了跳集体舞的机会,她委屈地哭过,恳求过,最终不情愿地离开。“她当然不想走。一旦对跳舞的地方有了感情依赖,她就不愿离开。否则,就像自己走进别人家,不习惯。”倪康景表示,很能理解那种被迫离开的心情。她觉得,会有人害怕重新面对孤独。
  “人老就怕孤独。”聂秀珍的丈夫已过世,不仅儿子已成家,连孙女都不需要自己带了,“我能干什么?晚上看电视,跟着乐一阵。可等它关上,房间空荡荡,剩我一人,谁来陪伴我?”
  60岁的口琴师石占华说:我们聚在这里,除了怀旧,再有就是战胜孤独。
北京街头一处广场上,南馆艺术团的大妈和大爷们手持道具枪表演“打鬼子”舞 图/本刊记者 梁辰

歌声里的青春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入夜,一首《英雄赞歌》唱至尾声,代女士面色潮红,眼角湿润。场下,一位年过五旬的女观众回过头大声对我说,还是听这些歌带劲。
  “我唱这首歌,是怀念我父亲。他要是活着,都快90岁了。”代女士变得温情脉脉。她的父亲是一名军人,曾参加抗日战争,过去常给她讲述自己当兵打仗的事。“我为什么喜欢红歌,都是受到他的熏陶,包括电视剧,我都爱看战争题材。”一度,代女士还在周末加入北海公园一支专唱老歌的团体,今天,南馆“女兵”的统一着装——红色贝蕾帽、蓝白条纹的海魂衫,就是她从那支队伍获得的启发。   “基本上,我说唱什么就唱什么。”代女士说,艺术团成立之初,她就奠定了基调:红歌、军舞、民族舞。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红色娘子军》、《北京的金山上》……这些歌让团员们百听不厌,因为连着自己的青春。58岁的张金素回忆说,1969年,新中国迎来建国20周年大庆,她所在的初中提前两个月开学,抽调部分学生参加国庆晚会,其中就有她。那个“十一”晚上,十多万人云集天安门广场,她站在劳动人民文化宫对面的长安街上。音乐响起后,人们一圈一圈地跳起来。她听不见领袖人物的发言,专心跳着《大刀进行曲》——40年后,她将这支舞编排成一段“打鬼子舞”。
  问及为什么对红歌那么有感情,他们的说法大体相近——
  “走到这里,一听到它全身一热。那可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
  “老歌充满正能量,催人奋进。我们孩子不理解。我们也不理解他们爱听的歌曲,尽是你爱我、我爱你,跟念经似的。”
  “你说头两天干了什么,已说不太清了,可人越老,过去的事情反记得越清楚。那些歌伴随我们从小长大。”

他们最“革命”


  “老人一起跳舞,感到温暖。一起听红歌,感到亲切。红歌起着精神指导作用。”郑晓岩言谈中透出怅然,“我们对毛主席的时代怀有特殊感情。那时候人人管吃管住,不像现在人有能耐才能活得好。”他和代女士是同一代人,从小浸润在共和国红色政权的价值宣教中,在本应继续求学的年纪,他们赶上“文革”尾声,或上山下乡,或过早成为社会劳动者。他们的人生轨迹,都定格在体制内外的各个集体生活里。
  “他们跳的是什么?”来自波兰的母女三人观看时,一面用手机录下这幕,一面向我打听。我不知如何准确对她们讲述这支舞,想了想说,它包含了革命。
  为什么以健康为主题的活动,会与“革命”这种宏大叙事扯上关系?中国社科院的硕士生徐海东在他的文章中进行了分析:“在我们所观察到的广场舞者中,他们的生命历程一直是暴露在社会主义国家话语的辐射之下的,他们使用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语名来解释自己参与广场舞的理由,虽然‘革命’一词已经脱离了原有的政治含义,但它非常明显地折射着国家话语的潜移默化……国家话语中的健康话语是如此地深入人心,年老一些的广场舞者会把年轻时候的文艺经历带入到广场中传播,人们所使用的舞蹈音乐、舞蹈形式都烙印着集体主义时期的记忆。”
  8月中旬的南馆公园里,人们悠闲地起舞、拉琴,享受湖边的夏夜,而在来福士广场,南馆艺术团则雄心勃勃,他们正在为电视台的节目录制做准备。那是很奇异的场景,一身解放军军服的男人们,与红妆素裹的女人们,一遍遍齐声高呼着“锻炼身体,保卫祖国”。毫无疑问,这是最善于吸引眼球的表演者,围观人群中,两个两岁多的孩子眼珠不动地盯着他们,小腿有力地原地踏步,紧握的刀枪跟从节奏,上下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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