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赋》中的道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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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以为古今文坛,苏子之才,堪比李白,无人能及。《赤壁赋》的文风文思文采更是古今独步。借摹江、月之景,寄抒江、月之情,再言江、月之理。情因景生,景因情合,借物喻理,境由曲现,情景交融。由叹而悲,由悟而喜。苏子之思,尽显其中。
  月夜江上,横槊赋诗,何其潇洒。浩瀚长江,舳舻千里,何其壮观。人生须臾,物是人非,何其无奈。英雄伟人尚且如此,凡夫俗子又当如何?悲情自然无法抑制,超然物外岂是人人可为?
  箫声幽怨,牵动了无数伤怀善感的天涯沦落者;洞箫悲鸣,传达着一代才子屡遭贬斥的艰难历程。瞬间与永恒的哲学之思,当是俯察人世之后的超脱。面对现实,顿生吾生有涯,人事难料之感,难免沉郁,享受自然,超脱悲喜,俯察万物,进而达观。何必在乎一时的悲与喜,何必在意一时的得与失。水的逝去而又长流,月的盈亏而又永生,变与不变,瞬间与永恒,就如同人生的成功与失败,仕途的得意与失意,实在不足称道。
  若是看到问题的一面,从宇宙无穷与人生须臾的对比中,从一世枭雄的悲剧命运和凡夫俗子的渺小人生的落差中,从理想追求与现实失落的矛盾中,感觉人世无奈,生命短暂,自身渺小,自然心生哀怨。
  若是看到问题的另一面,江水的川流不息似乎永恒却无一刻不在变化实为短暂,明月的盈亏无时似乎短暂却又总是由亏而圆实为永恒,不知到底是变还是不变,到底是永恒还是短暂。若说变,高山,江水,清风,明月,无时不在守候着我们。若说不变,自然万物无时不在变。变与不变,宇宙与人生,只是相对,不必哀叹人生的短促,不必羡慕宇宙的无限。若说永久,宇宙无一刻相同;若说短暂,生命代代相传。
  以水之逝去和长流、月之盈亏和圆满,变与不变、瞬间与永恒界限何在?苏子似乎在告诫后人,若以豁达与乐观看待万物,当可天人合一。若以圆融与通达看待世事,自能心性纯净。若能随缘自适,人生何其快哉。万物皆为我用,自然皆为我有,何必再为名累,何必再为利忙,何必再为欲求。如此,一切烦恼自然消散,悲喜之念自然可笑。
  “道生万物”、“有无相生”、“静观玄览”的思想,让苏子在苦难的现实中寻求到了精神的慰藉,江山无尽,天地无私,风月长存,声色俱美,作者正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出将入相也罢,临渔问樵也罢,在历史的长河中都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世事都将转空,人人终成过客,何需执念一物,何不寄托山水。随心入禅境,旷达对人生,自可多一份旷达与自在,多一份闲适与清净,多一份洒脱与逍遥。
  附原文:
  《赤壁赋》(人教版必修一、苏教版必修一选文)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萧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柳青,教师,现居江苏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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