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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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6日,《星球大战外传:侠盗一号》在美国上映,这也是第8部星球大战系列电影。在全球“星战”粉丝翘首以盼的时候,对于大多数中国观众来说,看或者不看还真是个问题。上一部《原力觉醒》北美总票房达到9.37亿美元,刷新了北美单片票房纪录。而在全球第二大市场的中国内地,其总票房只有8.25亿人民币(约1.26亿美元)。当年包括《寻龙诀》《老炮儿》《唐人街探案》等几部国产片都比《原力觉醒》票房高。对于“星战”,中国观众的感觉可谓复杂。有很多中国“星战”粉会津津有味地欣赏它的每一部电影,但也会有很多中国观众看后并不喜欢,或压根没看懂。“原力”,并未在中华大地觉醒。
  美国人为什么爱“星战”?
  要了解为什么中国观众不热衷“星战”,先得知道为什么美国观众对“星战”如此着迷。
  1977.5.25
  一个改写科幻电影史的日子
  1971年,还是南加州大学在校生的卢卡斯与联美影业(United Artists Corporation)签订了双份合约,包含两部还没开始编写脚本的片子,一部叫《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另一部是未命名的、包含九个部分的科幻片,联美最终把合约转手卖给了环球(Universal)。但环球只拍了《美国风情画》,又把第二部片约转给了20世纪福斯。最终,福斯影业决定拍摄《星球大战》(当时的标题还是“The star wars”)。
  1977年5月25日,名为《星球大战:新希望》的首部曲上映,并成为当时的“影史最卖座影片”。如今看来,《星球大战》中的绝大多数特效都已显得相当落伍,但在那个时代的观众眼中,《星球大战》对银河系世界的描绘绝对是开创性的,不论是技术上,还是世界观上。就像中国观众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86版《西游记》一样,那感觉用“石破天惊”来形容都不过分。
  一颗电影的种子在1977年就被埋在美国影迷心中,40年时间足以长成参天大树。
  没有“星战”电影的日子里
  他们有“星战宇宙”
  《星球大战》“三部曲”在1983年就完结了,《星球大战前传》“三部曲”直到1999年才问世,这中间隔了16年。而新的《星球大战》“三部曲”的首部作品直到2015年才和北美观众见面,这中间又跨越了10年。两个超过10年的等待,不但没让电影的热度下降,反而在北美催生了更多热情洋溢的粉丝,为何会这样?
  在《星球大战》上映的前一年,也就是1976年,卢卡斯影业提出了一个在当时的电影界还显得十分超前的概念——“直接接触粉丝”。于是,在1976年的圣地亚哥动漫展和堪萨斯城世界动漫展上,卢卡斯影业的相关负责人亲自向大批漫迷们推介了《星球大战》。然后就有了一年后电影史上最著名的段子之一:《星球大战》上映前几乎被所有的业内人士看衰,在20世纪福斯“威逼利诱”之下,全美也仅有32家影院愿意放映这部电影。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星球大战》上映首日,这32家影院的门口排起了长队,甚至一度阻塞了交通。是谁在排队买《星球大战》的票?当然是粉丝(最终,《星球大战》在全球狂收7.75亿美元,其中美国人民贡献4.6亿)。
  粉丝是《星球大战》的核心受众,40年来这个群体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在电影上映的空档期内,粉丝们也没闲着,他们疯狂地消费《星球大战》的衍生漫画、小说、游戏、动画、玩具、模型、服装……在7部电影之外还存在一个更为宏大的“星战宇宙”,它有着几乎无穷无尽的发展空间。作为全世界最会卖衍生品的电影公司,迪士尼收购卢卡斯影业不是没有原因的,2015年《星球大战》相关周边产品仅在美国本土就产生了7亿美元的销售额。
  美国人的当代神话
  美国是历史极短的国家,建国至今不足300年,于是造成了一大缺憾:没有属于本民族的神话故事。想象一下,如果中国没有《西游记》,希腊没有奥林匹斯山众神会怎样?
  在一定程度上,《星球大战》系列电影就是美国人民的当代神话。他把注重血统(原力的传承)的神话史诗与代表美国梦(主角大多出身低微)的励志故事合二为一,再用炫酷的太空外衣包装。最重要的是,它是美国人民自己创造并一手捧红的,他们当然引以为傲。
  2015年内地票房奇迹《大圣归来》的成功源于它激发了中国观众的民族自豪感——中国人也可以有拿得出手的动画电影了。假如《大圣归来》的特效水准和讲故事水平不变,但放弃西游题材,它还会有这么多“自来水”吗?
  参考一下美国人民为什么迷上“星战”,中国人民不热衷“星战”的原因就有迹可循了。
  没有在正确的时间与它相遇
  1977年,《星球大战》的上映让美国万人空巷。那一年,中国刚刚结束一段为期十年的特殊时期。那十年里,大多数中国人民顶多在打谷场上拉起的大幕上看过几遍“八个样板戏”,《星球大战》三部曲从未有机会在中国上映。
  后来,当国内观众通过录像厅、电影院开始接触好莱坞电影的时候,在《终结者》《异形》《外星人E.T.》《侏罗纪公园》等一系列科幻经典面前,《星球大战》就没那么稀罕了。《星球大战前传》三部曲曾在1999年至2005年间在中国上映,不过即使到了2005年,内地票房大盘也只有20亿,市场还太狭小;而且《星球大战前传》三部曲的评价普遍低于《星球大战》三部曲,想靠这三部电影培养出大批粉丝有些力不从心。
  错过了最佳观影时间,“星战”在中国面对的实际上是一个路人市场。“回忆”中国观众没有、“神话”中国观众不缺、“流行文化”在中国顶多算刚刚冒头而已,这些牢牢拴住美国观众的元素在中国根本无从谈起。
  路人眼中的“非典型科幻大片”
  路人眼中,《星球大战:原力觉醒》可能是一部名不副实的科幻片。
  “星战”的核心不是科幻,而是一部以太空为背景的古典史诗,所以从飞船到枪炮、到盔甲、到建筑都尽显“复古范”。而“星战”粉丝们引以为傲的、蕴含着东方美学的“收放自如”的光剑,在没有“星战”文化浸淫的观众看来就更怪异了——在人人配枪的世界里,为什么大BOSS们要拿着花花绿绿的荧光灯管打来打去?如果冷兵器真的比枪好用,义和团为什么还输给了八国联军?
  有时电影就是这样,观众给一部电影差评可能并非因为它真的差,而是它不符合观众的预期。
  致敬过多 理解故事有障碍
  正如文章开头提到的,作为一部故事连续性非常强的电影,“星战”系列还是有一定的观影门槛的。不管你相不相信,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中国观众表示没看懂。故事都没看懂,就更谈不上喜欢了。
  看不懂的另一个原因是致敬梗太多。当粉丝会心一笑时,普通观众只感到味同嚼蜡。另一方面,由于“星战”系列电影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对有些路人观众来说要理清关系确实有些费力。
  “星战”系列在中国一直没有北美市场那么火,但迪士尼显然不会放弃“星战”系列在中国的布局。《星球大战外传:侠盗一号》邀请姜文和甄子丹主演就是一个重要信号。随着中国电影市场的成熟,“星战”系列电影未来会不会在中国大卖,还需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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