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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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比如沃尔特·惠特曼,——“活着”的诗人都“住”在哪里呢?
  电影里。《春风化雨》中,学生们一边吟诵惠特曼他的“船长,我的船长”一边跳上书桌的那一幕,已成为很多人热爱电影和诗歌的理由;
  课堂上。据说哈佛大学博克学院为支持教师们探索新的教学方法,培养“下一代的人文主义者”,开设了新课程,让说唱艺术家为学习者朗诵惠特曼的《自我之歌》——之前也有英国学者将说唱歌手2Pac的《Hit Em Up,》与惠特曼的自由体诗相比较——想想那些卷舒自如的断句,自由奔放的节奏,汪洋恣意的情感,可不就是一首纸上Rap?!
  也有的“居所”出人意料,比如美国歌手Lana DelRey的右胳膊上。一次采访中,Rey(中国粉丝将她的名字译为“拉拉打雷”)向记者展示自己的最新文身——“惠特曼·纳博科夫”,两位她在歌曲中引用过句子的作家的名字。
  已离世一百多年的诗人为打雷姐所崇拜,不足为奇。因为“复古”,是这位风格百变歌手的标签之一,她不仅凭金发复古造型为时尚界所青睐,更在音乐中将复古进行到底——对待“复古”,打雷姐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走六十年代复古风路线的打雷姐,不仅曲风如此,所崇拜的偶像也蛮“复古”:猫王、梦露、摩纳哥王妃,还有惠特曼。
  作为美国诗歌之父,惠特曼的作品影响了无数后人,——庞德称他为“固执的父亲”——打雷姐也在《BodyElectric》中宣称“Whitman ismy daddy”,这首歌的歌名便来自惠特曼的长诗《I Sing TheBody Electric》,在歌中,她反复唱着“我歌唱带电的肉体”,那慵懒迷幻的声线仿佛正与惠特曼的诗句摩擦起电。
  因为声线低沉而被叫作“殡仪馆天后”的打雷姐,音乐中流露出对通过死亡不朽于历史这种存在方式的向往。为死亡唱颂歌,让她在灵魂上更加靠近惠特曼。谈及此,乐评人耳帝说:“像她最喜欢的诗人惠特曼所说的:一切都在进行,进行,没有什么崩溃,死和任何人想象的都不同,而且更幸運”。
  如果得知自己的诗句出现在打雷姐的歌中,惠特曼一定会笑,笑声震动起他长长的胡须,仿佛雷鸣惊醒沉睡的生灵(那雷声来自打雷姐?)“来,把这个礼物拿走”,他也许会再写一首《给某位女歌唱家》,然后慷慨地送上诗句。
  音乐之于惠特曼,一向拥有至高无上的魅力,他一生热爱意大利歌剧、演讲和海浪的滔滔声,F,O,马西森在《美国文艺复兴》中指出,这是他诗歌音律的主要来源。
  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大歌剧在纽约极为风靡流行。最初,它们留给青年惠特曼的印象是“令人痛苦的嚎啕,懒洋洋的拖腔,刺耳的尖啸和垂死前那种咯咯的喉音”,但慢慢地,他沉浸歌剧中,最后竟如痴如狂。大歌剧的音乐性与戏剧性融入了惠特曼的感觉世界,当他决心寻找和创造一种新的韵律去歌唱新世界时,便刻意地模仿起意大利歌剧——借鉴了歌剧中的宣叙调和咏叹调两种形式及序曲和结局,惠特曼创造出所谓的“有机韵律”的诗体,他的诗歌从而具有了绚丽多彩的音乐性,“要不是看了那些歌剧,我也许写不出《草叶集》来”,惠特曼把自己的诗歌创作描述成“严格意义上的意大利歌剧式的写作方式”,暗示了音乐对其创作的影响。
  因此,翻开《草叶集》,会有种错觉:这是一本歌集而非诗集,看看这些诗的标题:有“歌”——《回答者之歌》、《大斧之歌》、《一支加利福尼亚的歌》等;有“歌手和乐手”——《狱中的歌手》、《已故的男高音歌手》、《神秘的号手》等;有“歌唱”——《我听见美利坚在歌唱》、《我在春天歌唱着》、《歌唱那神异的正方形》……难怪有人说打开《草叶集》就像打开音乐的大门。
  “没有人比惠特曼更能抓住在美国社会体制中音乐的重要性”,大卫·伊斯曼,《贩卖音乐》一书的作者,称这位民主派诗人的诗都包含了音乐的隐喻,他发现:“歌曲”、“歌唱”、“歌唱家”和“唱歌”这样的词汇在惠特曼的诗歌中出现了三百多次;仅在他的诗歌标题中就使用了七十二个不同的音乐词汇,——引用惠特曼的诗句,我们也许该“用狂喜的歌来歌唱这一发现”。
  希望能不停地唱下去,直到死亡的惠特曼,那颗为自由而歌的心至死方休。在老年的黄昏时刻,惠特曼回顾起过去,灵魂在那些“听到过的歌曲,或最美的生活插曲”里悠闲地漂浮,他于是写下这样的诗句——“懒懒地随着退潮向下流荡/这样的微波,略带梗塞的声音,从岸上引起回响”,虽然无数人为这微波的回响所打动,但诗人说:最强有力和最美妙的诗歌还有待人们去吟唱。
  (编辑·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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