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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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登临,一年一度,已是第六回了。
  他望着山下这座大城,这城由这山奔腾而下,野马尘埃,不回头不可当,滔滔直向平原。夕阳下,天地间,大城安然。
  见天地,多么难的一件事,要爬这么高,累断了老腿和老腰。刚才在路上,二三少年骑着山地自行车呼啸而过,他闪到一边,看着,那黝黑瘦劲的腿、绷紧的弓一般的脊背,从山上冲下来,不管不顾地向山下冲去,他们嚣张跋扈,他们知道,这路属于更强的兽。
  他啜了一口酒,二锅头,很久没喝了这酒,入口竟是平和的。他看着大妹子,问:“没回家去看看?”
  大妹子其实看不出年龄,肯定是比他小吧,家在涿鹿,黄帝蚩尤一场大战,一条河叫桑干河,丁玲写过一本《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大妹子两口子却在这北京郊外的山顶上开了一家小店。
  “这阵子忙,没回去!”
  哦,他想起,其实这话他年年会问一句的,加起来也问了六回。秋八月,山上游人多,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不回去才是正理。
  他想起,他还问过桑干河里还有水吗?
  好像是没了。
  他还问过,村里的人是否还记得丁玲?
  当然,他们记得,村里还有丁玲纪念馆呢。
  这些话都问过了。他看着大妹子把空酒瓶子一个个装进一个木箱子里,那木箱子上印着字,原来装的是步枪子弹。
  子弹已经打光了。酒也喝完了。空箱子装空瓶子。
  晚上,他在网上搜出《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正好是果园里那一段:
  杨亮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景致。望不见头的大果树林,听到有些地方传来人们讲话的声音,却见不到一个人影。葫芦冰的枝条,向树干周围伸张,像一座大的宝盖,庄严沉重。一棵葫芦冰所盖覆的地面,简直可以修一所小房子。上边密密地垂着深红,浅红,深绿,淡绿,红红绿绿的肥硕的果实。有时他们可以伸手去摘,有时就弯着腰低着头走过树下,以免碰着累累下垂的果子。人們在这里眼睛总是忙不过来,看见一个最大的,忽然又看见一个最圆最红最光的。并且鼻子也不得空,欢喜不断的去吸取和辨别各种香味,这各式各样的香味是多么的沁人心肺呵!这里的果子以葫芦冰为最多,间或有几棵苹果树,或者海棠果。海棠果一串串的垂下来,红得比花还鲜艳,杨亮忍不住摘了一小串拿在手里玩着。这里梨树也不少,梨子结得又重又密,把枝条都倒拉下来了。
  杨亮每走过一棵树,就要问这是谁家的。当他知道又是属于穷人的时候,他就禁不住喜悦。那葫芦冰就似乎更闪耀着胜利的红润,他便替这些树主计算起来了,他问道:“这么一株树的果子,至少有二百斤吧?”
  ——大妹子家里也是有果园的,他问过她,他们已经不种葫芦冰了,多清爽的名字,云在青天水在瓶,但其实就是沙果,他小时候吃过。现在,他们种苹果或梨,北方山野间那些朴实谦卑的果实,渐渐消失了。他喜欢杨亮的计算,他想,丁玲当然也这么算过,那是过日子,是经济。丁玲,她在桑干河边,和大妹子的爷爷或姥爷们一起核计着日子:
  “差太远了。像今年这么个大年,每棵树至少也有八九百,千来斤呢。要是火车通了,价钱就还要高些。一亩果子顶不上十亩水地,也顶上七八亩,坡地就更说不上了。”
  杨亮被这个数目字骇着了,把眼睛睁得更大。张裕民便又解释道:“真正受苦人还是喜欢水地,水地不像果木靠不住。你看今年结得多爱人,可是去年一颗也没结,连村上的孩子们都没个吃的。果子结得好,究竟不能当饭。你看这葫芦冰结得好看,闻起来香。可是不经放,比不得别的水果,得赶紧发出去。发得猛,果行里价钱就订得不像话了。你不要看张家口卖二三百元一斤,行里却只收一百元,再迟一点就只值七八十元一斤了,运费还在外。损了的就只能自己留着晒果干,给孩子们吃。”
  杨亮又计算着这十亩地的收入。这十亩地原是许有武的,去年已经分给二十家赤穷户。假如这十亩地,可以收获三万斤,那么至少值钱三百万元。每家可分得十五万,合市价能折小米七百五十斤。三口之家,再拉扯点别的活计,就勉强可以过活了,要是还有一点地当然更好。”
  ——沙果的经济学,这里有市场、有流通和消费,有分配。他想,果园里,是鲜艳的、沁人心肺的抒情诗,但一地鸡毛算起帐来,原来有比抒情诗更严肃、更高的理性、“过活”和正义。
  下雨了,雨敲窗如诉。今夏多雨。
  没有水。他想,这是火星的表面。没有绿,没有葫芦没有冰,没有果园。
  他提醒自己,这是东汉,永元元年,公元89年,那时没人知道火星的表面是什么样的。但是,他不听自己的提醒,他固执地想,这就是火星的表面啊,他骑着马,马蹄在砾石上踏过,发出坚硬的回响,每一声都是轰鸣。
  然后,前方出现了那座山,在旷野中耸然而起,突兀地、毫无来由地立在那儿,让你觉得它是故意的,包藏着不可预计的危险。
  他向着山去,这赤红的山。
  马停住了。他犹豫着,我是谁呢?是车骑将军窦宪,还是中护军班固,还是温禹鞮王,还是尸逐骨都侯?还是北单于?还是汉军中的勇士,还是匈奴的牧人?
  他对自己说,这还用想吗?当然是车骑将军窦宪,这伟大的将军,这集勇气、雄才和好运气于一身的胜利者,二百年的征战杀伐,就在他的剑下割出了分晓,从此匈奴远去,天之西将有巨浪来袭。我立马于此,我看见整个欧亚大陆的震颤,在这内亚的旷野,在这座山的山壁上,向着西南,我不世的功勋被书写、被铭刻:
  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裁海外。
  敻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他辨认那些字,在岁月、大风和猛烈的阳光中渐渐模糊的隶书,是的,已经漫漶,终将消失,但是,它们终究是被刻在这山上了。他坐在一间会议室里,对着一群书法家说,那些碑、那些摩崖石刻,难道是让人读的吗?不,不是的,它们常常越过了人类视力的限度,重要的仅仅是,人把它写在天地间,我们确信,这些字自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召唤和迎来永恒。   他确信那些字就是班固写的。在漫漶中,他看出班固的血气和豪情,他是多么幸运,这仗剑纵马的史家经历了、见证了创造历史的世界性的一战,他撰写了《封燕然山铭》的铭文,又把这铭文收入他的《汉书》,没有人比他更能领会历史之剧的浩大神奇,他忍不住的,他必须亲手把他的字迹留在这座山上。
  ——他已经有点累了,这漫长的梦,他想尽快结束。他在梦里对自己说,该醒了,今天还要早起,他甚至想起了今天要去鲁迅和茅盾的故居。然后,他茫然地看着这那块石壁,他注意到那里有字迹,但是,他看不懂,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符号,他是匈奴远走后的牧人,是来自西伯利亚、来自阿尔泰山、来自内亚之内的牧人,他也许是外星人,他静静地听着风。
  他还可以是最后望了一眼这山的匈奴人,然后,他一路向西,穿过中亚大草原,在里海边歇马,远远闻到地中海的腥味,然后,他就这样消失,消失在绝对的沉默、绝对的遗忘中……
  阳光刺眼,他懵懵懂懂地走到茶几前,坐下,点上一斗烟,烟升起,人也醒来,然后,他想,那也不错,做那个匈奴人,那个注定消失于旷野的人。
  太阳刚刚下了地平线。软风一阵一阵地吹上人面,怪痒痒的。苏州河的浊水幻成了金绿色,轻轻地,悄悄地,向西流去。黄浦的夕潮不知怎的已经涨上了,现在沿这苏州河两岸的各色船只都浮得高高地,舱面比码头还高了约莫半尺。风吹来外滩公园里的音乐,却只有那炒豆似的铜鼓声最分明,也最叫人兴奋。暮霭挟着薄雾笼罩了外白渡桥的高耸的钢架,电车驶过时,这钢架下横空架挂的电车线时时爆发出几朵碧绿的火花。从桥上向东望,可以看见浦东的洋栈像巨大的怪兽,蹲在暝色中,闪着千百只小眼睛似的灯火。向西望,叫人猛一惊的,是高高地装在一所洋房顶上而且异常庞大的霓虹电管广告,射出火一样的赤光和青燐似的绿焰:Light,Heat,Power!
  这时候——这天堂般五月的傍晚,有三辆一九三○年式的雪铁笼汽车像闪电一般驶过了外白渡桥,向西转弯,一直沿北苏州路去了。
  ——他知道这车上坐着吴荪甫,“紫酱色的一张方脸,浓眉毛,圆眼睛,脸上有许多小疱。”“声音宏亮而清晰。他大概有四十岁了,身材魁梧,举止威严”,多年前,读《子夜》,读到最后,吴荪甫向牯岭而去,他竟黯然神伤。运去英雄不自由,这是项王的垓下,是晴雯黛玉,是英雄美人的末路。
  他想,茅盾为什么不让吴荪甫去青岛、去秦皇岛,却去了庐山牯岭呢?或许,写到了这最后,这水穷处、云起时,茅盾竟想起了1927年的牯岭,那时,茅盾就在那座山上,潮湿的,多雨的,云雾茫茫的七月和八月,南昌城头枪声响起,而他如果坐在茅盾的身边,他们会谈什么?
  他坐在茅盾家的楼下。上海大陆新村132弄6号,1946年茅盾赁居于此。当年茅盾在楼上,如今仍是民居,楼下是一间咖啡厅,名叫“三闲”。
  他对黄德海说:“三闲应该是从《三闲集》来的,这家店其实也可以叫‘子夜’,毕竟是在茅盾他们家楼下。”
  德海笑了,说:“又没有挂牌子,一般人不知道这里是茅盾的旧居。”
  当年,茅盾选择这个居处时,必定知道他是和鲁迅先生做了邻居,当然,那时先生已逝十年,大陆新村132弄9号应该有了新的租客,但茅盾每日进出,应该会时常想起先生,行于山阴路上,他是否会想起秋白?穿过大陆新村外的马路,闲行片刻,便是秋白的家。他们也曾是邻居,1924年,秋白和杨之华结婚,住在闸北区宝通路顺泰里12号,而茅盾住在11号。1933年3月,经鲁迅介绍,内山完造夫人把山阴路133弄12号的一个亭子间租给了瞿秋白夫妇。那年春天,秋白的旧友丁玲也在上海,住进了昆山花园路7号。
  他想,丁玲终究是在30年代的上海呆过的,她和茅盾分享着隐秘的视野:当她计算和分析葫芦冰的市场问题时,她实际上是看到了在底部支配着生活的另一种逻辑。
  他忽然想起,他是见过丁玲的,80年代在一个会上,那时他是多么年轻啊,纵马骑车呼啸而来,远远地望着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他竟会觉得,她是不幸的,固执的,坏脾气的,是过去时代遗留下的顽石。
  然后,他在丁玲住过的地方的住过,后海大翔凤胡同6号,那个小小的院子,西墙那边是恭王府,他在西屋的会议室里有一张床,80年代后期,在那个院子里,他读《三里湾》、读《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仅仅是因为,这院子住过赵树理,后来住过丁玲。
  《子夜》是多么大,你可以不喜欢它,你喜欢张爱玲、穆时英、施蛰存、刘呐鸥,但《子夜》如山,深厚壮阔。在上海,茅盾所见不仅是琐碎的市民、眩目的景观,他探索一种全新的总体性结构,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历史、在这大城之下运行。
  别对我说个人如何如何,个人是多么的渺小,就在昨天晚上,我还在说,我之所以觉得科幻是有意义的,完全是因为,它使现代人文主义天经地义的逻辑面临限度,毕竟人是要死的,毕竟星空横亘于头顶。
  萧红从大陆新村出来,走上了甜爱路——好吧,祝福甜蜜爱人——小提琴的声音响起,他站住,他知道,他要开始念萧红的《呼兰河传》,他就念:
  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
  他听着自己矫揉造作的声音,他真的不喜欢这种语调,咬着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油炸过,吱吱作响,多么像朗诵,站在舞台上,还有音乐。他很想用东北话念——他是会说东北话的,那是他生命深处的声音,他只需要遇到一个说东北话的人。他的眼睛在纸面上滑行,他想找出东北话的语调,但是,他发现萧红其实竟是不说东北话的,她不用东北话书写。他想,这个女子,她怎么就在这座城和这条路上丢失了口音。
  “好冷的天,地皮冻裂了,吞了我的馒头了。”
  他的后背已经湿透,衬衣紧贴在皮肤上,太热了,他想,下雨吧,下雨吧。
  万马奔腾,乌云在集结,远处,大城在铅灰色的乌云下静默如铁。树在翻滚,山在起伏喘息,山要站起来。
  他独自一人,在山道上,他没有料到会有雨,他犹豫着,他已经接近山顶,原路下山要走过一条陡峭的林间小路。雨下来了,暴烈的、尖锐的、冰凉的雨,万箭齐发,他无遮无拦。天裂开了口子,一个霹雷炸响,他撒腿向山顶奔去。
  山恢复了它的威严。这是山,亘古不变的山,人只是这山里的过客,这山从未被人驯服,现在它自深黑中立起,山在愤怒咆哮。
  我只是一只蝼蚁。
  他边跑边脱下上衣,他得用它包住手机,他知道这有点可笑,但是,此时手机使他维系着与世间的关系,否则,他将淹没绝对的大自然中。
  他跑着,不由自主地、疯狂地跑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跑了,奇怪的是,他竟然是轻盈的,肥厚的脂肪都在消失,只剩下清晰的筋與骨。
  他望见了山顶的那家小店,猛雨中亮着橙黄色的灯。
  2017年8月18日凌晨初稿
  中午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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