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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若干年以后跳槽到上市公司做财务负责人已成为很多审计师的职业规划路径。为了确定此类被认为普遍存在的雇佣现象（即“旋转门”现象）对公司盈余管理造成的影响，基于中国2002年-2011年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考察了前审计师担任公司财务主管对公司盈余管理的影响。研究发现：这类雇佣现象并不普遍，并且，聘请前审计师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显著低于聘请非前审计师的公司。研究结论有助于监管机构、会计师事务所、上市公司对此类现象制定针对性的规章制度。
关键词：“旋转门”现象；盈余管理；影响
中图分类号：F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198（2013）22013303
1引言
很多审计师在事务所工作若干年之后，会选择跳槽到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担任财务方面的负责人，这就是会计行业中的“旋转门”现象。“旋转门”现象是指雇员在某行业与影响该行业的政府部门之间的角色转换（吴溪，2010）。
独立性一直被认为是审计行业的基石（Imhoff，1978），“旋转门”现象引起了学术界和监管机构巨大的注意，主要是因为担心它可能威胁到审计事实上或形式上的独立性。尤其是安然事件中，媒体报道有多名安达信的员工跳槽到了安然担任财务高管，更是将“旋转门”现象推到了风口浪尖。美国甚至为此签署了新的法案——萨班斯法案（2002）。其中规定，审计师在离开会计师事务所后，一年内禁止加入客户单位担任财务或会计高级管理人员。
尽管有一些证据表明旋转门现象可能会影响审计后的财务报告的质量（Lennox，2005；Menon & Williams，2004），但是关于“旋转门”现象对审计独立性和审计质量产生的影响的看法并不一致。也有人认为“旋转门”现象并不会对审计独立性和审计质量产生损害，甚至可能会带来正面的影响（Dowdell & Krishnan，2004；Geiger & North，2006）。
2文献回顾
现有审计文献中关于“旋转门”现象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旋转门”现象对审计师形式上的独立性、审计质量、非审计业务承揽利益、审计师收费的影响，还有少量文献研究了市场对“旋转门”现象的反应和“旋转门”现象的前因后果。
Imhoff（1978）第一个检验了审计师受客户聘请担任公司高管对审计师形式上的独立性产生的影响。结果表明在审计师接受客户单位聘请担任公司高管时，接受调查的财务报表使用者比审计师对独立性显示了更多的担忧。例如，在6个月以内的时间差中，其中有68%的使用者质疑了审计师的独立性，而只有40%的注册会计师对此表示质疑。但Imhoff（1978）的研究没有调查雇佣前审计师对审计结果的影响。
Dowdell & Krishman（2004）研究了公司聘请前审计师担任财务总监与公司盈余管理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现任财务总监是前审计师的公司比现任财务总监与会计师事务所无关联的公司有更显著的盈余管理。并且，带符号的可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结果也表明会计事务所的非合伙人在离职后短期内或立刻加入到客户中时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Geiger（2006）并没有专门研究“旋转门”现象，而是广泛地研究聘请新CFO对盈余管理的影响。Geiger（2006）认为，前任CFO有动机提高离职前的可操作性应计利润，而新上任的CFO有动机使可操作性应计利润下降，以在以后年度中显示其提升财务业绩的能力，因而，他认为公司雇佣了新CFO后，其可操作性应计利润会显著下降。
3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根据竞争性假设，外部审计师的工作往往涉及公司的各个方面，从而能获得公司大量的内部信息，并对客户单位未来的财务状况和发展前景有更深刻的认知。因此，在审计师计划跳槽时，更可能接受财务状况和未来发展前景良好的公司的聘请，而不是那些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较差或者容易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甚至将要破产的公司。
同时，前审计师拥有的专业知识、执业经历，并对客户单位的会计系统和政策有专业性的了解，同时对客户单位的人员和信息系统十分熟悉，使得审计师能比其他来源的财务主管更快地融入客户单位，制定更加适合客户单位的会计政策和相关的内部控制制度，以保证财务报告的质量，从而降低公司的固有风险和控制风险。
因此，笔者推测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往往要好于不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从而其盈余管理程度也会低于不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这在笔者随后的描述性统计中对这两类公司进行的财务指标和风险程度的比较中也得到了印证。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1a：在财务主管变更当年，聘请来自公司主审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师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显著低于聘请未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职的人员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
H1b：在财务主管变更后一年，聘请来自公司主审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师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显著低于聘请未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職的人员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
4研究设计和样本选择
4.1研究设计
盈余管理是经营者利用会计手段或安排交易改变财务报表数据，意在误导财务报表使用者对公司财务状况和业绩的理解（Healy & Wahlen，1999）。本文将同时使用可操作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DA|和带符号的可操作性应计利润（正的或负的DA）来衡量公司盈余管理的程度。
在DA的具体计算上，首先，将所有A股上市公司（剔除金融行业和数据异常和数据不完整的公司）分行业分年度根据模型（1）计算出参数a1、a2、a3。再将参数带入修正琼斯模型（2）中计算得出非可操作应计利润NDA。最后，将计算出的NDA带入公式（3）中计算出各样本公司的可操作性应计利润DA。 TAi，t /Ai，t-1=a1（1/Ai，t-1）+a2（△REVi，t/Ai，t-1）+a3（PPEi，t/Ai，t-1）+εi，t（1）
NDAi，t=a1（1/Ai，t-1）+a2[（△REVi，t-△RECi，t）/Ai，t-1]+a3（PPEi，t/Ai，t-1）（2）
DAi，t=TAi，t/Ai，t-1-NDAi，t（3）
上述公式中，TAi，t=NIi，t-CFOi，t。其中TAi，t、NIi，t、CFOi，t分別代表i公司t年的总应计利润、净利润、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Ai，t-1是i公司t-1年的期末总资产，△REVi，t是i公司t年和t-1年主营业务收入之差，PPEi，t是i公司t年的期末固定资产原值，△REVi，t是i公司t年和t-1年应收账款之差，NDAi，t是i公司t年的非可操作应计利润。
4.2回归模型
对于H1本文对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和不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进行多元回归分析，采用如下模型：
|DA|（DA+/-）=α1+AUDCFO+β2SIZE+β3CFFO+β4LEV+β5GROWTH+β6BM+β7ROA+β8LOSS+β9OPINION+ε（4）
其中，若新任财务主管是否来自公司主审会计师事务所ADUCFO等于1，否则为0；SIZE为上市公司规模，等于公司当年年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CFFO等于公司当年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除以当年年末总资产；LEV为资产负债率，等于公司当年年末负债总额除以总资产；GROWTH为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等于当年主营业务收入与上年主营业务收入之差除以上年主营业务收入；BM为账面市值比，净资产的账面价值除以市场价值（非流通股市值参照流通股）；ROA为总资产利润率，公司当年的净利润除以总资产；LOSS为公司亏损哑变量，若公司当年净利润为负数则为1，否则为0；OPINION为公司审计意见哑变量，若公司当年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则为1，否则为0。
4.3样本选择和数据描述
笔者选取2002年-2011年间发生了财务主管变动的A股上市公司作为初始样本。为了计算可操作性应计利润，同时收集了每家发生财务主管变动的公司同年度同行业未发生财务主管变动的全部公司。
然后笔者对发生了财务主管变动的公司剔除金融行业的上市公司（I类）、数据缺失的公司、新上任财务主管简历缺失或不完整的观察值。经过上述剔除过程后，最后剩下可用的发生财务主管变动的观察值3721个。之后笔者通过手工查看各新上任财务主管的简历，以判断其是否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职。笔者共查找出442个新任财务主管曾经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其中126个新任财务主管曾任职的会计师事务所是其现任职公司的外部会计师事务所，笔者将这126家公司作为检验假设一的测试样本。
最后，笔者在3279家（3721家-442家）聘请了未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职的人员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中，为每一家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测试样本）匹配一家同年度、同行业的公司，作为检验H1的对照样本。
本文数据主要来自于国泰安CSMAR和同花顺数据库，高管简历来自于国泰安CSMAR，并查阅上市公司的年报、董事会公告、首次公开上市招股说明书对不完整的简历进行完善。数据处理主要采用EXCLE2010和STATA11.0，操作性应计利润计算采用了SAS9.0。
5实证分析
5.1描述性统计
关键词：“旋转门”现象；盈余管理；影响
中图分类号：F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198（2013）22013303
1引言
很多审计师在事务所工作若干年之后，会选择跳槽到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担任财务方面的负责人，这就是会计行业中的“旋转门”现象。“旋转门”现象是指雇员在某行业与影响该行业的政府部门之间的角色转换（吴溪，2010）。
独立性一直被认为是审计行业的基石（Imhoff，1978），“旋转门”现象引起了学术界和监管机构巨大的注意，主要是因为担心它可能威胁到审计事实上或形式上的独立性。尤其是安然事件中，媒体报道有多名安达信的员工跳槽到了安然担任财务高管，更是将“旋转门”现象推到了风口浪尖。美国甚至为此签署了新的法案——萨班斯法案（2002）。其中规定，审计师在离开会计师事务所后，一年内禁止加入客户单位担任财务或会计高级管理人员。
尽管有一些证据表明旋转门现象可能会影响审计后的财务报告的质量（Lennox，2005；Menon & Williams，2004），但是关于“旋转门”现象对审计独立性和审计质量产生的影响的看法并不一致。也有人认为“旋转门”现象并不会对审计独立性和审计质量产生损害，甚至可能会带来正面的影响（Dowdell & Krishnan，2004；Geiger & North，2006）。
2文献回顾
现有审计文献中关于“旋转门”现象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旋转门”现象对审计师形式上的独立性、审计质量、非审计业务承揽利益、审计师收费的影响，还有少量文献研究了市场对“旋转门”现象的反应和“旋转门”现象的前因后果。
Imhoff（1978）第一个检验了审计师受客户聘请担任公司高管对审计师形式上的独立性产生的影响。结果表明在审计师接受客户单位聘请担任公司高管时，接受调查的财务报表使用者比审计师对独立性显示了更多的担忧。例如，在6个月以内的时间差中，其中有68%的使用者质疑了审计师的独立性，而只有40%的注册会计师对此表示质疑。但Imhoff（1978）的研究没有调查雇佣前审计师对审计结果的影响。
Dowdell & Krishman（2004）研究了公司聘请前审计师担任财务总监与公司盈余管理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现任财务总监是前审计师的公司比现任财务总监与会计师事务所无关联的公司有更显著的盈余管理。并且，带符号的可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结果也表明会计事务所的非合伙人在离职后短期内或立刻加入到客户中时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Geiger（2006）并没有专门研究“旋转门”现象，而是广泛地研究聘请新CFO对盈余管理的影响。Geiger（2006）认为，前任CFO有动机提高离职前的可操作性应计利润，而新上任的CFO有动机使可操作性应计利润下降，以在以后年度中显示其提升财务业绩的能力，因而，他认为公司雇佣了新CFO后，其可操作性应计利润会显著下降。
3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根据竞争性假设，外部审计师的工作往往涉及公司的各个方面，从而能获得公司大量的内部信息，并对客户单位未来的财务状况和发展前景有更深刻的认知。因此，在审计师计划跳槽时，更可能接受财务状况和未来发展前景良好的公司的聘请，而不是那些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较差或者容易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甚至将要破产的公司。
同时，前审计师拥有的专业知识、执业经历，并对客户单位的会计系统和政策有专业性的了解，同时对客户单位的人员和信息系统十分熟悉，使得审计师能比其他来源的财务主管更快地融入客户单位，制定更加适合客户单位的会计政策和相关的内部控制制度，以保证财务报告的质量，从而降低公司的固有风险和控制风险。
因此，笔者推测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往往要好于不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从而其盈余管理程度也会低于不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这在笔者随后的描述性统计中对这两类公司进行的财务指标和风险程度的比较中也得到了印证。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提出以下假设：
H1a：在财务主管变更当年，聘请来自公司主审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师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显著低于聘请未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职的人员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
H1b：在财务主管变更后一年，聘请来自公司主审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师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显著低于聘请未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職的人员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
4研究设计和样本选择
4.1研究设计
盈余管理是经营者利用会计手段或安排交易改变财务报表数据，意在误导财务报表使用者对公司财务状况和业绩的理解（Healy & Wahlen，1999）。本文将同时使用可操作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DA|和带符号的可操作性应计利润（正的或负的DA）来衡量公司盈余管理的程度。
在DA的具体计算上，首先，将所有A股上市公司（剔除金融行业和数据异常和数据不完整的公司）分行业分年度根据模型（1）计算出参数a1、a2、a3。再将参数带入修正琼斯模型（2）中计算得出非可操作应计利润NDA。最后，将计算出的NDA带入公式（3）中计算出各样本公司的可操作性应计利润DA。 TAi，t /Ai，t-1=a1（1/Ai，t-1）+a2（△REVi，t/Ai，t-1）+a3（PPEi，t/Ai，t-1）+εi，t（1）
NDAi，t=a1（1/Ai，t-1）+a2[（△REVi，t-△RECi，t）/Ai，t-1]+a3（PPEi，t/Ai，t-1）（2）
DAi，t=TAi，t/Ai，t-1-NDAi，t（3）
上述公式中，TAi，t=NIi，t-CFOi，t。其中TAi，t、NIi，t、CFOi，t分別代表i公司t年的总应计利润、净利润、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Ai，t-1是i公司t-1年的期末总资产，△REVi，t是i公司t年和t-1年主营业务收入之差，PPEi，t是i公司t年的期末固定资产原值，△REVi，t是i公司t年和t-1年应收账款之差，NDAi，t是i公司t年的非可操作应计利润。
4.2回归模型
对于H1本文对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和不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进行多元回归分析，采用如下模型：
|DA|（DA+/-）=α1+AUDCFO+β2SIZE+β3CFFO+β4LEV+β5GROWTH+β6BM+β7ROA+β8LOSS+β9OPINION+ε（4）
其中，若新任财务主管是否来自公司主审会计师事务所ADUCFO等于1，否则为0；SIZE为上市公司规模，等于公司当年年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CFFO等于公司当年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除以当年年末总资产；LEV为资产负债率，等于公司当年年末负债总额除以总资产；GROWTH为主营业务收入增长率，等于当年主营业务收入与上年主营业务收入之差除以上年主营业务收入；BM为账面市值比，净资产的账面价值除以市场价值（非流通股市值参照流通股）；ROA为总资产利润率，公司当年的净利润除以总资产；LOSS为公司亏损哑变量，若公司当年净利润为负数则为1，否则为0；OPINION为公司审计意见哑变量，若公司当年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则为1，否则为0。
4.3样本选择和数据描述
笔者选取2002年-2011年间发生了财务主管变动的A股上市公司作为初始样本。为了计算可操作性应计利润，同时收集了每家发生财务主管变动的公司同年度同行业未发生财务主管变动的全部公司。
然后笔者对发生了财务主管变动的公司剔除金融行业的上市公司（I类）、数据缺失的公司、新上任财务主管简历缺失或不完整的观察值。经过上述剔除过程后，最后剩下可用的发生财务主管变动的观察值3721个。之后笔者通过手工查看各新上任财务主管的简历，以判断其是否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职。笔者共查找出442个新任财务主管曾经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其中126个新任财务主管曾任职的会计师事务所是其现任职公司的外部会计师事务所，笔者将这126家公司作为检验假设一的测试样本。
最后，笔者在3279家（3721家-442家）聘请了未曾在会计师事务所任职的人员担任财务主管的公司中，为每一家存在“旋转门”现象的公司（测试样本）匹配一家同年度、同行业的公司，作为检验H1的对照样本。
本文数据主要来自于国泰安CSMAR和同花顺数据库，高管简历来自于国泰安CSMAR，并查阅上市公司的年报、董事会公告、首次公开上市招股说明书对不完整的简历进行完善。数据处理主要采用EXCLE2010和STATA11.0，操作性应计利润计算采用了SAS9.0。
5实证分析
5.1描述性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