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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0日,美国科罗拉多州Ouray,一年一度的攀冰节在这里举行。加拿大人Will Gadd取得了男子混合攀的冠军。这一年,他48岁。Will Gadd在极限运动界大名鼎鼎,在过去15年里,他首攀了世界上最难的混合攀和攀冰的路线。Will是为数不多的极为全面的极限运动大师,在皮划艇、攀岩、攀冰、混合攀、伞翼滑翔、滑雪、山地自行车上都很有造诣。年复一年的,Will不停地刷新攀冰和伞翼滑翔的的纪录。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他也因此获得了“冒险队长”的外号。这个冒险队长几乎获得了攀冰所有的荣誉,从世界杯冠军到冬季X-Game冠军。
1983年Will Gadd和老爸第一次爬了多绳距的攀冰路线—Weeping Wall(哭墙)。至此,他已经攀冰三十余年,至今未停。他在全世界创造过众多线路首攀,也是一日内完攀 Mount Robson山第一人。2010年在科罗拉多Ouray攀冰节,Will在一块40米高的冰壁上连续攀爬了24小时,总共攀爬了7746米;2011年1月,Will和Tim Emmett完成了加拿大Helmcken瀑布后的Spray On攀冰线路,给了个史无前例的定级WI10;2012年他和朋友Sarah Hueniken乘着小船,完成纽芬兰的金钱岩探险,成为第一个到达岩顶的非海盗人士;而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1月28日,Will Gadd和Sarah Hueniken两人首次从冰冻的尼亚加拉瀑布三个主要瀑布中最大的霍斯舒瀑布底部成功攀冰登顶,落差高达46米。

攀冰与攀岩
1984年Will Gadd在New Hampshire的 Flume地区顶绳攀爬了糊在突出岩壁上的薄冰,他说:用冰斧刮蹭糊着的薄冰的感觉就是那么棒!1985年在Alberta的Maligne峡谷独自攀登了一个悬挂的冰溜,冰溜的下半截在攀登过程中坠落了。Will只能把一个冰镐弄进冰溜的根部,挣扎着保持身体不晃到外面,当时攀冰动作四字式挂脚还没发明。后来那年他和Ken Wallator在零下30℃的低温下爬了Polar Circus—这是那个年代的正名之作,他当时可能总共攀冰30天。然而攀爬Polar Circus最难的是保暖。Will当年18岁,想方设法去攀爬对他来说最难的岩石和攀冰路线,一定要难到让人崩溃。80年代,他在攀冰上找不到这样的挑战,那时流行的是要么在冰川的冰柱下攀爬,要么攀爬细得不得了的自由站立的冰桩。当时挑战极限是极其危险的,但仅是危险并不能提高攀爬的难度。而Will当时就只想攀高难度,而不是仅仅追求危险的刺激。任何能攀5.12的岩者都能立马顶绳攀爬任何攀冰线路,至少在他18岁时黑白分明的世界里是这样,他因此不再攀冰,只去运动攀和参加攀岩比赛。1994年,Will也停止了运动攀岩,原因和停止攀冰一样:不看好这项运动的未来。Onsighting更高难度的路线对他来说失去了吸引力,直到有一天Will看到Jeff Lowe在Octopussy冰瀑上攀爬的一张照片。
Will是在运动攀的比赛中认识了Jeff Lowe,于是就给他打电话询问冰瀑的情况。Octopussy看上去很酷,而且真是超难。而那时Will开始和Mark Twight一起攀爬,两人攀了不少阿氏的经典路线。Jeff已经不玩阿氏了,他转回到混合攀,把这项运动推到新的高度。而Will当时在追寻攀登的新意义,Jeff和Mark都有各自不同的说法,Jeff的观点因更加有趣而最后获胜,Will其实很享受和Mark的激烈讨论。
越来越“干”的混合攀
Will和Jeff在1996年爬了科罗拉多Glenwood峡谷高速公路旁边的一条大裂缝Deep Throat,这是一条典型的Lowe路线。几乎北美西部的所有攀冰者都对这条线心向往之,然而没人想到这是那个10年最好的天然混合攀路线。如果这么一条在高速公路边的路线都得等待人们来发现,你可以想像其他地方一定有很多类似的路线,需要超级胆大的攀冰和干攀技术。
一星期后,在Jeff的保护下,Will成功完成了Amphibian—世界上第一条M9路线。大段的干攀之后是惊险的冰挂,前半段路线甚至没有任何冰,但其实无所谓—在那时可是个歇斯底里的想法。当时的目标是沿着不连续的冰段设计一条合乎逻辑的路线。混合攀的难度等级M,Jeff头脑的又一个创造,开始很快流行起来。接下来一年,Will完成了Reptile, M9 , 这条线基本就没冰。其他人认为这条线是M10,尽管当时M10还不存在。

当时攀爬的流行趋势已经很明显,混合攀变得越来越“干”,但人们的热情却是一浪高过一浪。Will花了10年到世界各地旅行,攀爬越来越难的混合路线。这些混合路线在当时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聚合体—结合了工程、自由攀登乃至有意自残的损害。在每个地方Will都在搜寻下一个Deep Throat,却一无所获。他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说高难度的干攀路线能够而且已经被凿出来的中间支持点给降级了。攀冰者在冰上开凿他们的路线,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岩石上。随着攀冰鞋上倒刺的发明,使得用腿勾到冰镐上休息成为了可能。这一系列花里胡哨的动作打乱了攀爬的节奏,使得任何路线都成了一连串休息点的组合,攀爬技术因此而退步。Will对高难度混合攀的热爱在他攀爬加拿大落基山的Cineplex洞时挂在倒刺上抽雪茄的那一刻消失了。他需要一个新的游戏,把后跟的倒刺锯掉去爬更难的路线。Will找到了一些冰川上的冰洞,美丽的冰管和凸起悬挂的冰堆。攀爬风格因为倒悬而偏向强力和狂野,有段时期这种攀爬就是Will的最爱。但攀爬任何超过29度的倒悬突出物的表面,你都必须切割出像peg-board那样的深槽,因为在这个角度你冰镐的尖就自动滑出来了,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因为冰洞塌方而丧命。有一天Will的朋友Hari Berger被冰洞塌方砸死了,就在同一天他老婆临产。Will实在无法再忍受这种残酷结局,于是退出了这类攀爬。 重归攀冰
2006年Will重归最朴素的攀冰来到挪威爬那些巨大无比的冰瀑。这些冰瀑不如干攀技术性强,但这些未攀冰瀑比北美的更陡、更高、更疯狂,Will得把所有看家本事都使出来才能攀爬它们。攀爬坚硬的新冰需要不停地挥镐,轻冰镐头会时不地被弹回。总是攀爬那些经常被爬的冰瀑的攀冰者会养成钩的习惯,他们会发现爬新冰和别人爬过的冰瀑有天壤之别。Will和Spak在挪威所攀的超长路线只有一条被重复过。评判攀爬的终极标准是路线的质量,挪威的攀冰路线有些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没有任何一堆岩石上的挂点能和六百多米直上云霄的蓝色冰瀑媲美。
2008年Will看到了Helmcken瀑布的照片,照片的说明是:“喷在类似圆形剧场拱顶的洞壁上的水汽冻成了冰,好像可以攀爬,但超难。”这个说明既是先知之言又过于轻描淡写。有两个攀冰季Will都试着诱惑朋友们开上八小时车去那里试试。他们看看照片,然后说:“这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震撼,没多少冰。”所以,Helmcken 还是没人爬过。
2010年,Will在另一次去挪威攀那令人上瘾和美妙绝伦的冰瀑,在Ouray攀冰节24小时不中断连续攀爬后弄坏了身体。三十年的攀冰生涯过后,Will很难在攀冰上在玩出什么新意。冰山、冰矿(地下攀冰),挪威和加拿大的超长新路线,下一步是什么呢?春天快来时Will忧郁地待在家里,感到苍老,甚至乖戾。半夜上网时他又翻开了Helmcken瀑布的照片,正好同时收到了好朋友Tim Emmett的邮件,找他去攀冰。Will给本地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看有谁愿意加入,但是就如往常一样没人认为那个瀑布值得爬。
完成Spray On

如果你想干一票大的,比如不可思议的困难和危险但同时很有趣,Tim是绝佳搭档。Will在2000年世界杯攀冰大赛上和他相识。除了会做各种特技外,Tim还攀爬过许多苏格兰式的路线。他到达Canmore十个小时后两人站在了Helmcken瀑布顶端的观景台上。瀑布很酷,但并没有太特别——没有那么大,后墙上的冰也没那么多,也许只有10米高。无论如何,两人还是抵近去看看攀爬的可能性。


穿过白雪覆盖的树林,当他们转过挡住瀑布后洞穴入口的一块大石后,两人就坐在那里瞠目结舌—本以为10米高的冰居然有十倍那么高。这个洞是如此之大,技术好的Cessna(一种轻型飞机)飞行员可以绕着瀑布飞行而且还有富余空间。由水雾形成的冰挂到处都是,但最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是那糊在倒悬洞壁上的奇异白冰。瀑布后的岩壁就好像是攀冰比赛的路线,那些人工路线是用造雪机和喷头在倒悬的支架喷水成冰,而现在他们发现了天然的超大类似版本。路被数米长的奇异冰挂挡住了。Will敲了一下第一个冰挂,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两人吓得四散逃窜,发现这种冰比平常的冰更加不稳定。在略微悬垂的洞壁底部有好几处冰是直接糊在岩石上的。Will把冰镐挥入这种糊冰里,声音感觉很好,立马意识到对自己来说攀冰从此将彻底改变。两人花费了几乎一个小时才从洞的边沿来到瀑布正后方,他们注意到:一是洞内是干的,因为一个巨大的冰圆锥接住了大多数喷溅的水汽;二是几百英尺长的洞顶都挂满了冰挂,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Tim说他无法想像如何在冰挂间攀爬,更别说设置攀登保护。说老实话,Will自己也不知道。午饭后,Will有意把一个Spectre冰锥打到软冰里,但没能激发出任何自信。在这种如同冻住的蛋白糖霜一般的冰里,冰锥是完全无效的。他尝试着搜索裂缝,但火山熔岩凝结成的岩石十分紧凑。要想保护只有一个办法,不久后冲击钻的声音就和落水的声音交相辉映。

Will爬了三米,把快挂的一头挂到腰环上,另一头钩进冰镐,然后小心地把自己吊在上面。Tim竭尽全力做好保护,又上三米Will更有信心了,这次他把自己吊在两个冰镐上。突然,Will就摔到半空里,冲击钻还在手里高速旋转!撞到岩壁上把他撞得够呛,然而他只是庆幸没在自己的身上钻个洞出来。
“运气不赖,伙计。”Tim说。“我把你拉好了!”Will又重新爬回去。
一个程序化的进程出现了:打掉巨大致命的冰挂,从剩下的冰根爬上去找到裸露的岩石打保护点,重复以上各步。听起来简单,除了你在打扫冰挂时要锁死一条胳膊,然后还要注意不要让冰挂打到你或绳子。很明显攀爬这么一条线将会是令人惊异的。干了20米的活之后Will没劲儿了,他沿着自己清出来的路线下方,踏着冰挂的尸体走回Tim身边。接下来一天,Tim上去干活了,这个模式不停地重复,一个人到了极限另一个人就接手。Tim在洞壁从倒悬转成和完全水平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这里他们可以把自己塞进一个冰窟窿,双手可以完全休息。攀爬的时刻到了!然而此时气温从零下几度上升到零上几度,巨大的冰挂开始从屋顶坠落。两人知道自己清理出来的区域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于是就蜷缩在底下。Will曾多次被大山震撼,但很少感到距离危险如此之近。两人丢下所有装备,高速冲刺跑过高低不平的地面冲到洞外。 接下来的早晨气温刚好在冰点之下,两人回到洞里。前一天的略高气温把冰弄得较软,但还可以爬。两人都最终红点了这段路线,他们由于种种原因从路线上摔落多次,比如肌肉充血、恐惧、冰镐滑落或是花了过长时间品味这条超棒的路线以至于没能保持上升的节奏。Will认为,这是他攀过的最佳单绳距冰路线。技术性强,力量足,有趣味,很微妙,够陡峭,而且整个绳距不用一个干攀动作。当绳子挂进Spray On (WI 10)顶部保护站的链条上时,Will默默地向Jeff Lowe喊了一声:我们美梦成真了。Spray On拥有Will喜爱的攀冰的所有特征,但从技术而言又非常非常难,就像混合攀。这正是他18岁时就梦寐以求的攀冰。两人收了快挂,发誓明年天一冷就还来这里。
如果说Spray On的照片让不少人兴奋,而两人给它定的难度级别也惹恼了同样数量的人。Will和Tim定了WI10这个新级别,因为他们感到攀爬时的难度至少跟M10的混合攀相类似;另外,攀冰的难度等级越来越没意义了。比如说Will有几个朋友在奥地利爬了一条新路线,定级为WI8,但后来这条线被人重复了几次给降级成了WI6。攀冰路线难度超过5的大多是出于人的自尊心而不是现实。
温故而知新
夏天过去,关于定级的炒作和争论也随着气温的降低而逐渐平静。Will和Tim从工作和家庭的责任中挤出时间,留出冬季来追寻好冰。Helmcken瀑布正好坐落在冷峰和相对温暖的太平洋暖峰的交界处,气温很容易急剧变化。Will必须要在Helmcken瀑布成型前做好准备。他把合板“冰墙”倾斜到45度,然后在上面练习攀爬直到能连续做10圈不休息。但无论训练多么艰苦,Will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能够完成Spray On上面倾角更大的路线。
终于得到冰结好了的消息,三天内,Will和Tim就集结了一个团队。Will想制作一部攀爬Helmcken的影片,邀约了电影制作人Josh Lowell和他的伙伴Brett同行。Will的摄影师朋友Christian Pondella本来要去冰岛拍摄超级名模,也取消了加入进来。
所有人从观景台的第一眼就极为震撼:冰有去年的10倍之多!他们首先要重新爬到去年的最高点,但两人花了半小时才在洞壁上找到一个保护点。洞的地板上结了如此之多的冰,整个地板比去年升高了三米,绝大多数保护点都被冰盖住了。Will只得掏出金属探测器,解决这个问题。第二个绳距前五米就很陡,然后是几乎水平的七米,但当Will开始打保护点时这还不明显。一个像插在倒置的针垫上的冰挂群挡住了路线,必须穿过去。Will没法找到合适的词来描述这个本末倒置的冰挂森林,就管它叫死亡之星。两人很快找到了节奏:用毁灭的方式清除巨大的冰挂,清理岩石,打膨胀螺栓。第三个绳距更加水平,又花了两天才打好保护点,建立了相对较短的绳距(6~9米),绳子得绕过冰挂,在岩石台阶上或是一个大冰挂上做保护,就可以完全放松双手来休息。很快,攀爬路线看上去就像反转的穿过冰森林的小路。
一星期后,Will和Tim在攀爬了五个绳距后到达了洞口上檐。温度在继续上升,预报接下来的几天气温会更高。在攀爬了一两个绳距后,两人目前的最佳选择是共同完成剩下的三个绳距,这样至少把所有绳距都完成。如果还有时间,可以各自再试试。Will抽中了第四绳距。在攀爬洞底最初几个绳距时,他们开发了一种新的保护方式:领攀者攀爬一个绳距,然后在保护站把绳子抽过去,保护者从洞的冰地板走到保护站下保护下一个绳距。两人用了一条80米长9.2毫米的绳子来做所有这些工作。

Will用上升器爬到绳距的起点,观察这部分艰难的攀爬,然后把一些装错位置的膨胀螺栓保护点移到正确位置,把固定绳索拉上来,这样Josh可以从这个绳距上面拍摄红点攀爬的过程。即使这段绳距有些部分是Will亲手打的保护点,而且他知道有些膨胀螺栓打错了地方,他突然发现了一条非爬不可的线路。Will马上就进入了执行模式,不一会就爬得远到无法终止攀爬。Tim马上知道Will在干什么了,在远远的地面上支持着他的伙伴。Will在冰挂上用膝十字(kneebar)的动作支撑,从本应被冰镐抠烂的一英寸厚的冰层上把自己一下一下地拉上去。Will说:你看到有可能梦想成真时就绝不应该临阵脱逃。在有几个地方如果失手坠落,那将是一个打断腿的摆荡。这个绳距确实冒险,但Will还是拼搏到了下一个保护站。这大概是Will这辈子爬过的最棒的一个绳距,没有之一!Deep Throat、挪威、the Flume、Musashi, 所有的那些攀爬都是给能够攀爬这个绳距做准备。Tim发出英国味的惊叹,让人发狂的是Josh只说:“哦,我根本没准备好。不错,你能为了录像再爬一遍吗?”
Tim要攀的第三个绳距使他做了各种攀冰的花式动作,比如inverted Twister、八字、九字乃至十一字挂脚,把冰镐挂好在脆弱的冰上。就在他马上可以爬到一个可以用手的休息点时,他的一只冰镐滑脱了。Tim休息了很久,完全平静下来,完成了这个绳距。那个晚上两人兴高采烈,既为两段绳距的完成,也为攀爬带来的快乐。但温度又一次升高,他们只有时间完成第五个绳距,在温暖带来落冰的恐惧前收起装备,杂技团就这么散了。天气又开始变冷。Will花了一周每天检查Helmcken附近三个气象站的最高和最低温度,最后给Tim发了邮件。虽然离Will的第二个孩子临产只有两个星期,而他太太就简单地说了句:“去吧。”Tim花了1000美元改机票,Will来自Canmore的好朋友EJ Plimley看了一眼Pondella拍的照片,立马也答应加入。
EJ是第一个Will和Tim带到这个秘密地点的铁杆攀冰者。当他看到这个巨大无比的恐怖冰洞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平静下来。EJ试着爬了一次又一次第一绳距,兴奋地说:“伙计,你把这个地方说得太低调了。这绝对是最棒的攀冰!”令人吃惊的是,冰不仅从上一次暖流中幸存下来,而且现在洞里到处都是如薄雾般的冰滴。他们打算从洞底一直爬到洞顶外,垂直高度约140米,但攀爬长度至少是两倍,大家花了一整天把所有快挂挂好。一切准备完毕后,Tim爬了第四个绳距,然后就冲出冰洞去赶回英格兰的飞机。Tim走后,Will红点了第三个绳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线路向更高扩展。第二天,主墙上部只是大致30度的倒悬,Will和EJ两人爬得很快,直到瀑布的水喷洒到身上。由于瀑布溅出的水在正下部周边冻成了一个类似火山口的东西,把溅出的水都接住了,洞内通常是干的。但现在已经爬得高过了这个接水的冰“火山口”,很快Will就被一层冰包起来,两人决定到此为止。 当黑夜逐渐笼罩,Will和EJ迅速在洞侧边开了两条短线,目的是证明这个洞并不只是给高手,可以开辟出许多各种难度的路线。两条线都比WI5简单些,在很棒的喷洒冰上攀爬大致20米。Will首攀后被放下来时,绳子打下了一块橄榄球大小的冰块,重重地砸到他的腿上,躺在冰地板上疼得直哼哼,直到后来发现大腿骨并没有断。在打下无数冰挂后,Will有点放松了警惕,几乎付出惨痛的代价。现在至少这里有两条比WI10简单的路线,而且还有可能再开几十条新线。Will期望Helmcken瀑布旅社下个冬季会爆满,接下来的几十年都继续这样。这正是所谓的温故知新。

Will Gadd
五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1.人们总是认为我是天生的运动员,这完全错了。
Will Gadd:我只是有点近乎变态地痴迷于学习运动技能。这是我成功的秘密。当我16岁开始学习真正攀岩时,我绕着我们学校的一个巨大石头炉子爬了无数圈。我说无数的意思是,因为攀爬我老是上课迟到,学校几乎开除了我!我在大学宿舍做了同样的事,我攀岩的天数超过了学习的天数。我痴迷于各种运动,直到掌握它们的精髓,但这从来都不是个容易的过程。当我开始伞翼滑翔时,我有整整一年没有攀登。我几乎每天都飞,即便是在很恶劣的条件下。痴迷和刻苦的训练比天赋更重要。
2.我在大学里参加了法学院入学考试(LSAT),考得很好。
Will Gadd:我开始考虑申请哪个法学院,开始准备终身致力于在法院的唇枪舌剑和环境保护。然而我花了一个学期给一个聪明过人的联邦地区法官打工,他是我的超级偶像。我们花了好些时间在他的办公室里聊法律、人生、爱,当然还有我对户外运动的痴迷。他给了我绝对让人无法相信的机会去近距离观察刑事犯罪审判系统,以及大型组织的运作。然后他给了我一个超棒的礼物。他说:“Will,你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去做个好律师。但做了律师你永远不会真心快乐。去户外吧,在那里干出点事来。”谢谢Hall法官,你说对了。
3.我比很多开始一起攀登的朋友都活得长。
Will Gadd:如果我有一天停止攀登了,那绝对不是因为我开始讨厌攀登,而是因为我看到那些因为登山而付出的惨痛代价。我经常想到Camus的名言:“人是否能够追寻自己的梦想,是否能够接受那些梦想的规则,那些梦想在激励人心的同时也有可能磨灭意志乃至肉体—这才是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我挚爱的攀登是一把双刃剑,同时在升华和煎熬着我。对我来说攀登与否这个问题的答案总是肯定的,但能给出这个答案是经过了坎坷不安的深思熟虑。
4.我16岁和我父亲爬了第一条大冰瀑—哭墙。
Will Gadd:我戴着又大又厚的连指手套和建筑头盔,Don Whillans Ball Crusher的攀登吊带,穿着湿透的抓绒衣,因为当年Gore Tex还没见过。在冰瀑的顶上,我还记得当时自己心想:“嗯,还不错,但是攀岩绝对更有意思。”30年后我绝对不会这样认为。我攀岩攀冰都喜欢,但在冰瀑布上把冰镐砸进实冰还是特别有成就感的。当然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是攀了不少岩,我常常想一个16岁的少年对现在的我怎么看。我会告诉他攀冰时多带几副手套,而且要用专用头盔。
5.生活里最重要的事对我来说是能看到生活的本来面目。
Will Gadd:无论我是在恋爱、攀登、滑雪、拍摄电影,无论任何事,我都想看到真实的一面。剥离我自己的和那些传授给我的偏见,尽量去接近各种真相,去做一个有爱心的和精心在意的人。在大山里,我经常感到自己能够接近这个境界。在城市里我就差得远,城市里太嘈杂,太消耗精力了。在户外能让我更加随意一些,去伪存真,让我精神上和生理上都不那么浮躁。大山可不管那些无意义的祈祷或是戴上神圣光环的信仰,如此清晰而纯粹地看到它们,近得仿佛我将所至的圣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