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藉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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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北京奥运前夕,宋为茂打电话说要过来看奥运,也看看我。奥运期间肯定人多,去哪都不方便,我也不喜欢热闹,就说过完奥运,等有机会再来也一样。我知道宋为茂在砖厂打工,工作辛苦,收入不高,不想他乱花钱,把血汗钱都好好攒下,改善生活。
  宋为茂再打电话时,人已到了北京,我请他去吃烤鸭。很随意的聊了几句,宋为茂说我是他的恩人。“恩人”一词太重,我无法承受,我们只是文友。忽然宋为茂就流泪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会安慰人,只是慢慢等他稳定情绪。然后他说他坐了十多年牢。我本能地问了声为什么,他说失手打死了人。然后我们换个话题聊写作。
  残奥期间,宋为茂又来了一次,聊了些什么已记不得了。关于写作,关于生活,对宋为茂,对我自己,我都不知说些什么。如同海子在《以梦为马》一诗中所说: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
  
  2
  一年后,宋为茂寄来了写满三百多页的自传体长篇小说《何家屋场》。小说主人公何用高中毕业回家务农,发表一首诗歌,得到县委宣传部重视。生活的锦绣前程就要向他展开时,有精神病的母亲与邻居发生争吵,何用失手打死了邻居。邻居的女儿正是爱慕何用的怀春少女,看到何用打她爸爸,当场吓得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亲家成仇家。何用从死缓到无期到有期,到刑满释放去砖厂打工开始新生活……到两家人的仇恨消失……
  小说描写了一条大河两岸几户普通人家几十年的生活,有时代的变迁,有恩怨情仇,大多是普通的日常生活,也有触目惊心的意外,比如一个喜欢说“娘希匹”的农民,被当作“通台特务”抓去坐牢……
  在整本书中,作者都是用一颗忏悔的心,深情地写下他全部的炽热情感:感谢政府和人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小说中的人都没有“恨”,就是“通台特务”落实政策时,县里和镇里的领导代表政府道谦,这位农民诉说的也是自己当年态度不好,乱说话。感谢党的政策好,给他平反。
  
  3
  这是一个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文学也在发生巨变,网络的发展,为文学的传播提供了便捷,写作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起点高,质量好,甚至懂得如何吸引眼球。宋为茂也曾说过他的写作缺少关注。
  宋为茂让我为他的小说写序,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一再婉拒,可宋为茂执意让我写,再推脱感觉对不住朋友。
  我也为自己无力帮助朋友而惭愧,只好说几句真诚的话。
  写作对于宋为茂,是一泓出现在沙漠里的泉水,使濒临绝境的他看到生活的希望;是一首飘荡在寂寞夜空的歌谣,使孤苦无依的他获得心灵的慰藉。
  我难以忘记,2008北京奥运,我请宋为茂吃完烤鸭,他一定要付钱。走出餐厅,他要买五星红旗插在随身背着的书包上,他说北京好美,北京人的笑容好灿烂,北京的街道好漂亮!
  与其让我祝愿宋为茂写出惊天动地的作品,不如让我祝愿他:和同事搞好人际关系,努力工作,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为后半生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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