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情浅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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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约,仿若一蛊情毒,稍一碰触,便丝丝绕绕缠绵入骨,让人欲罢不能。比之豪放派的雄阔,婉约派更像那个江南雨巷中,撑着伞,有着丁香花一样的姑娘。
  仍记得豆蔻年华时的我,不解何为婉约,却被那个“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的柳三变迷了魂。许是少女情怀总是春,但凡沾上情爱的诗词都格外引我注意,若再添上点伤感离别,那就更能让我陷进那淡淡的忧伤之中。后来,上了中学,从课本中我认识了秦观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遇到了“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一代才女李清照,我喜欢上了“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的晏殊大人;我还一度迷恋于“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公子……然而,真正爱上婉约,却是因为他——晏几道。
  说起晏几道,初识他是在高中课本上的一首词——
  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初见这首词,我便在心里上演了乍见之欢、欢聚之乐、不期而遇、久别相思的凄婉爱情故事。恰逢当时在看安意如的书,偶然间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晏小山是我喜欢的词人。那种喜欢是豆蔻梢头初见的心悦相知,羞涩懵懂却真实。那时刚从唐诗中缓过劲来,投身宋词。一如是刚在浓春见惯了万花争艳,长调读起来便觉得冗长,小令恰如出水芙蓉一样清丽可人,叫新读的人一见清新,再见倾心。”我便开始想要去了解他。
  我知道了,小山他和父亲晏殊,是上启南唐五代之花间传统,下开宋词之婉约先河的“两晏”。可是,因为两人际遇不同,所以两人在词风、形式上风格各异。晏殊雍容华贵,小山清新痴情。晏殊一世为相,安然终老,而小山因为父亲的离世,政敌的打击,从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公子变得生活越来越糟糕。但是,小山没有放弃自己对生活、对诗词的热爱。他发愤图强,潜心六艺,不仅学术百家,而且文才出众。
  读小山词,我总是深深着迷于他所表达出来的纯情、深婉、执着。我总能在他的词作里看到对世间的至纯至真。他说:“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如今我已大二,在之前一次文学课上,老师让我们分组讲演豪放派或者婉约派。我自告奋勇接下了搜集资料、制作PPT的任务,私心让我选择了婉约派,并将小山放在了重头戏上。而且还导演了一出“孤傲冷男子晏几道”的趣闻轶事。效果相当不错,受到了一致好评。然而,遗憾的是,我的身边,依然极少人知道小山。
  我曾郁闷于无人同我一起欣赏他,可是现在我不再执着。毕竟,小山他的一生,“狂”到从不为别人的目光而活,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也作罢。正如他所说:“梦魂惯得无拘检。”纵观婉约大家们,如李煜、柳永、晏殊、李清照、周邦彦等人的历史事迹,他们无一不怀有一颗细腻、温柔且深情的心。所以,私下里以为,喜欢婉约派的,也必定常带一颗柔软的心去对待这世界。
  愿我們都在怀着豪放派的气度下安放一颗婉约派的心,毕竟,世界需要我们温柔以待。而在我的长相思里,我总幻想着能够梦回北宋,看一看这样的公子。然,情浅,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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