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人的姓氏与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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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依族人本来没有姓氏。他们中,已婚男性称“抱(baoc)”,女性称“娅(yah)”;未婚青年男性称“凡(vangz)”,女性称“买(maix)”;未成年儿童称“选(xuaix)”。一般而言,姓氏的产生远超于辈谱之前。
  
  布依人的姓氏
  
  分布在贵州兴仁县境内布依族的姓氏有王、羊、杨、岑、罗、骆、陈、李、余、陆、韦、何、铁、梁、黄、贺、唐、潘、谢、周、艾、毛、蒙、伍等20多种。根据各姓氏家谱记载、祖籍迁徙以及典故传说诸方面的情况,布依族人的这些姓氏大致有三种来源:沿用汉姓、以物为姓、仿效起姓。
  
  一、沿用汉姓
  
  沿用汉姓,有一个共同点,即“汉父夷母”:祖先的父辈是外来的汉人,母辈是这里的土著人。如鹧鸪园《岑氏族谱》记述:“岑本姓姬,为周文王后裔,分封后,受赐岑姓。”汉光武时,大将岑彭立有战功。其后裔元末到贵州,兴仁的始祖叫岑奇源。奇源公娶鲁氏为妾,其后裔沿用汉姓岑。东爪寨王氏姓起太原。马路河贺氏,明初由江西入黔与夷人通婚,融合为布依人。纳勒、屯上、水河寨的梁、曹、陈等姓,其先祖由中原入贵州后与夷结婚,后裔沿用汉姓。上述诸姓,都认为自己的祖先是“汉父夷母”。
  
  二、以物为姓
  
  王姓另有一种说法:古代的战乱年间,少数民族遭殃,为了生存,数十人乘船过河避难,船上人均无姓,因此受汉人歧视。船上长者提议,我们皆无姓,应立姓以防不测。众人响应,当时船上带有羊,即以羊为姓,众人赞成。又有人建议:大家同一姓,不太恰当,有人要求将“羊”字切角弃尾,立王姓。因而产生了王、羊二姓。后来王姓可任其选择“羊、王”其中一字作姓,“羊”又改“杨”姓,杨姓也可与羊、王二姓联宗。
  余、陆、卢、韦、何姓均以物为姓。据《陆氏家谱》记载:“余、陆、卢、韦、何乃铁木真(蒙古族)后裔,元末明初,元顺帝在位,听哈麻诽谤遭灾九族危急。被害铁木键有九男一女,十兄妹商议外逃避难,即启程离大都。行至渭河通州洛阳渡口虹桥上,后有追兵紧逼,转移至芦陵河岸凤绵桥边,在危急之时计议隐姓,兄妹插柳为记,并诗‘芦陵河上插柳桠’为依据。大哥改铁姓金(保铁特性),又怕敌军猜疑,即弃‘金’下一横立‘余’姓,又当时因一条大鲤鱼现于水面(渭河渡口,岸边有芦苇丛生),众兄弟踏鱼身过河,即确立‘鱼(余)’姓;二哥定‘陆(芦)’为姓;三哥以‘韦(苇)’作姓;四哥改‘何(河)’姓,以河立姓;五哥以下兄弟妹六人隐姓埋名。”在北方,余、陆、卢、韦、何的后代,部分进入南盘江与夷人结婚,沿用男姓。
  “梁”以国为姓,也有以物立姓之说,即祖先本无姓,古代少数民族不服王化,遭朝廷举兵镇压,归顺朝廷者必须有姓。有一次,几人同行被官军追赶,时值大雨,他们撑伞奔逃,官军跃马赶上,问:你们何姓?其中一人急中生智,以伞(布依语伞称“梁”)为姓。追者听之有姓而舍之,所以后人以梁立姓。
  在调查中,艾姓、谢姓亦有以物立姓的典故,艾以蒿立姓,艾是布依语“蒿枝”(ngaaih)的同音,谢姓是布依语“营盘”(xeeh)的同音,以“谢”立姓。鹧鸪园鲁皂原有“鲁”和“浓”姓,即以“森林”(ndongl)为姓,后逐步分为鲁和浓姓,演变为“补浓”,即为今天“补浓”“补那”之分。“鲁”和“浓”姓已不存在了,都已融合为其他姓氏,但均以物立姓。
  
  三、仿效起姓
  
  由于历史上存在着民族迁徙、民族歧视,外来民族与土著人不断融合,产生了沿用汉姓和以物为姓的布依姓氏渊源,尽管如此,有相当一部分人仍然没有姓氏。但姓氏的产生大大促进了民族之间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布依人受汉文化的影响越来越深。归顺朝廷已为大势所趋,布依人学汉人治理地方的模式已基本形成。所以,没有姓氏的家族纷纷仿效立姓。
  兴仁境内以及周围的布依人姓氏不多,至今境内的布依族只有20多个姓氏。除“沿用汉姓”的姓氏含有汉字的历史意义外,其他的一般都不含汉字的本义。如王、羊、余、芦、陆、韦、何、梁、艾、谢等,王含羊义,余含鱼义,陆、韦含芦苇义,何含河义,梁含伞义,艾含蒿枝义,谢含营盘义。由于布依族过去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在姓氏上不十分讲究字义,姓氏用字就以常用字为准,多数只重音不重义。到了明代,布依人已普遍有了姓,这期间产生的姓氏多为仿效起姓。
  
  布依人的字辈
  
  布依人有了姓氏,但仍没有字辈。布依人的字辈,都出于清代乾隆年间。乾隆以前虽有姓,但无固定的字辈,都用“抱”称。布依人的“抱”称,在不同时期含不同的意义。无姓氏时,它含姓与字辈之意,其实也无辈分之分。以迁徙和定居的第一个祖先为一世祖,家谱上记载,按顺序世祖均称“抱”某。自清乾隆起,布依人都普遍编了辈谱。此后,“抱”的含意只局限于对中年男性之尊称。至今,摩师在布依族举办丧事时,对亡者的中年以上男性亲属,在唤名时仍用“抱光×××”,不唤姓氏,对亡者的中年女性,方唤姓氏,如“娅囊×氏”,均不唤名,即使有名亦不唤。近年的家谱才开始上姓氏。所以,字辈在布依族女性中,并不占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到了上世纪40年代,布依族几乎都还没有为女性改“学名”。布依族女性的学名都是1950年后才普遍出现的。
  布依族有字辈才250年左右,一般以诗的形式编排,内容上有忠于国家、归顺朝廷、建国安邦、安居乐业之意,也有继承祖先荣耀、求万代兴隆的追求。
  各姓氏中,字辈不尽统一,一般均有宗辈、宗族之分,一个家族亦有几谱,但都各在一地产生。辈谱只作一般考证,主要依据是看其在丧葬时开路的几句话,开路词是否相同。
  从布依辈谱中的用字来看,到目前为止,几乎都在11字左右,即11代,依此推断,编辈谱大约在乾隆年间。
  
  小结
  
  从兴仁县境内布依族的姓氏和辈谱可以看出,布依人受汉文化影响较早。但具体于什么朝代开始,难以断定。不过,从姓氏看,至少是汉代就受汉文化影响,唐宋逐步深入,元明就有布依人开始学汉文化、受汉文化教育了,到清代就有较多的人读书了。有的在科举考试中,还中了举。汉文化在布依族中越来越重要。清代末期,布依族地区的许多村寨办汉文学堂,学堂的老师多数是本族知识分子,少数是请来的汉族知识分子。民国时期有的大村寨还办起了小学。也有不少布依族儿童进城读中小学。到了解放前夕,布依族中已经出现了中、小学毕业生,有钱人家的子弟还进入了省城大学。新中国成立后,汉文化教育已渗透到了布依族的每一个家庭,布依族的女性老幼都有了自己的姓名,普遍启用了族宗的字辈。字辈体现了布依族男女平等,起到了增进民族团结,促进各民族共同进步的积极作用。
  布依族的姓氏和字辈虽已在历史上固定下来,但也并非一成不变。有知识的人仿效作家、名家,用了化名,弃掉了自己的姓氏。有的不用字辈,启用单名或别名。但从整体来看,变者为极少数。而姓氏和字辈在布依族中是广泛应用的。
  综上所述,兴仁县布依族的姓氏与字辈是经过了从无姓到有姓、从无字辈到有字辈、从男性使用字辈到男女平等使用姓氏与字辈的过程。今天,布依族的每一个人,都有名有姓,并将自己的名字记入了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的史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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