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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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棚户区改造,老谢老两口住了四十多年的土坯房,一股烟儿就没了。老两口只能暂时租房住。
  两个年头了,去年过年时,儿媳小秋打电话婉言推托说租的房子小,怕老人受累,就不回来凑热闹了。
  老谢心明镜似的,怕受累是借口,自打棚户区改造,小秋心里就揣着想法。签合同期间,多次回来过问:“爸,签合同时叫上我和有权,您不能自己签,那些开发商精明着呢,别让人唬弄了。”
  “按政策办事,唬弄我个啥?”老谢回答。
  “爸,回迁房有我们的份吗?”小秋笑着试探。
  老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是回答了:“有,有份。”
  老谢没找任何人,签完合同后悄悄把合同放进抽屉里上了锁,就连老伴都没见到影儿。
  为这事儿,小秋耿耿于怀,多次问有权:“你爸啥意思?合同连影儿都没见,回迁房想咋安排?”
  “小秋,你别总惦记那点事,爸想咋办就咋办,房子是爸妈年轻时亲手盖的,一辈子不容易,为这点事儿,别伤着老人的心!”
  小秋还想说点啥,见丈夫领孩子出去了,自己坐在那瞎寻思,不知公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小秋心里别个劲儿,去婆婆家的次数也少了。去年过年时推托一堆理由,愣是没回,有权和她怄气三天没说话,后来还是小秋主动买东西,初三那天一同回婆婆家吃顿饭,有权才见晴天。
  大年三十了,老谢和往年一样,仍准备了许多年嚼货,头三天老伴就张罗给小秋打电话,问啥时回来,老谢上来倔劲儿,对老伴说:“打啥?想来不请自到。”
  老两口早上就开始拾掇鱼,剁小鸡,整整忙乎一上午。八个菜摆上桌时,老两口对视着,谁也没吱声,盼着院外的脚步声。老谢一双老眼投向窗外,张望着,回头看看熱气快散尽的一桌子菜,半天,拿起酒壶给老伴倒盅酒,又回手给自己倒上,平静地说:“不等了,吃吧。”
  老伴偷偷地抹把泪,强装笑脸举杯。这时,门外传来:“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老两口的酒杯急忙放下,脸上都立刻升腾出一团小雾。
  随孙子的喊声,小两口已进了屋。小秋边放大包小裹边说:“爸,妈,单位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嘿嘿!又吃现成的咧。”小秋说着笑嘻嘻地凑到桌前,一看满桌子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再看二老脸上的笑容,小秋的心颤抖了一下,微微有点疼,就撒娇地搂住婆婆的脖子,脸颊绽开两朵花。
  隔年饭的喜庆盈满房间,老谢和儿子喝着唠着讲起陈年旧事,唠在节骨眼上,老伴和小秋插上一句半句的。老谢感叹地说:“我和你妈呀,一辈子没啥能耐,是党的政策好啊,明年过年咱就能上楼过喽,”说着从兜里掏出把楼房钥匙,递给小秋:“我和你妈都老了,张罗不动了,你们自己装修吧!”
  小秋愣住了,一行热泪滚落下来:“爸,妈,都是我不好!”
  老谢醉眼迷离地幸福挂一脸,风趣地说:“老婆子,谁说小秋不好了?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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