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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年前,一架B-52在西班牙上空墜毁,导致4枚核弹失踪长达81天,这一事件的影响一直持续至今……
1966年1月16日清晨,一架B-52轰炸机从北卡罗来纳州的SeymourJohnson空军基地起飞。
按照计划,这架轰炸机将飞向欧洲,并在靠近苏联边境的地区巡逻。这架B-52携有四枚核武器。这一携带核武器的空中巡逻行动是“铬穹计划”(chromeDome)的一部分,该计划是一项冷战中制定的计划,旨在在战争期间为备用部队提供24小时快速反应能力。
第二天,当这架B-52轰炸机返回美国时,与一架KC-135加油机会合,在西班牙上空加油。美国空军飞行员查尔斯·温多夫(charles Wendorf),当时年仅29岁,是B-52轰炸机的驾驶员。他要求他的副驾驶拉里·梅辛格(LarryMessinger),在接近加油点的时候,由梅辛格接手轰炸机的飞行操作。

1月17日上午10点刚过,飞机开始在西班牙东南部31000英尺(1英尺=0,305米)的高空飞行。梅辛格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据《美国文化遗产》杂志报道,梅辛格回忆说:“我们来到了加油机后面,当时我们的速度有点快,折让加油机有些手忙脚乱。”
他说:“在加油的过程中,如果加油管的吊杆操作员觉得你离得太近了——这是一个危险的情况——他会提醒你‘走开,走开,走开’”(当时)没有听到要求我们远离的呼声,所以我们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但突然问,似乎地狱的大门打开了。

B-52与KC-135加油机相撞。KC-135的腹部被撕开,飞机的燃油溅入了加油机和轰炸机。两架飞机都发生了爆炸,KC-135被炸毁,机上四人全部遇难。B-52轰炸机尾部的三名男子被炸死,另外四名机组人员弹射逃生。
布坎南上尉在弹射座椅上被火球击中烧伤。他摔到地上,但活了下来。温多夫(Wendorf)和理查德·鲁尼(RichardRooney)的降落伞在14000英尺的高空打开,他们漂流到海上,渔民们在那里救了他们。
在弹射过程中,梅辛格的头部被击中。“我打开了降落伞。我不应该那样做的。我应该让自己自由下落,降落伞会自动在14000英尺的高度自动打开。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打开了我的降落伞,因为我被击中了头部,我想。”他漂流到八英里(1英里=1,609千米)外的海上,在那里他也被渔民捕获。
当时,一名西班牙渔民在离岸5英里处发现了爆炸和泥石流。然后,他看到了五顶降落伞——其中三顶是来自轰炸机的幸存船员,另外两个人带着“半个男人,还有他的内脏”和一个“死人”。
不久,在西班牙的美国空军基地的军官们,争先恐后地将他们能找到的人手——包括了厨师、职员和乐器演奏员——塞进巴士里,前往西班牙东南部的沿海村庄帕洛马雷斯,从那里下车着手开展营救。
“当时一片混乱,”时任宪兵队军官约翰·加曼(John Garman)在2016年对《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表示。整个村子里到处都是残骸。轰炸机的很大一部分在学校的院子里坠毁了。
到1月17日晚上,所有的机组成员都已找到,没有村民受伤。但美国人员继续搜寻B-52携带的四枚核弹。

这些核弹爆炸力为1,45兆吨,大约是投放在广岛的原子弹的100倍。这些核弹没有安装起爆装置,这意味着它们没有爆炸的可能性。
其中一枚核弹被完好无损地发现,但另外两枚核弹中的起爆药——被设计用来引爆核弹——则爆炸了。爆炸导致周边村庄的房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弹坑,散落的放射物污染了周围的庄稼和农田。
时年22岁的美国空军基地长号演奏员弗兰克·B,汤普森(Frank B,Thompson)在2016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当时没有关于辐射、放射物或其他任何东西的相关讨论。”
汤普森和其他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没有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搜寻被污染的田地,甚至没有换衣服。他说:“他们告诉我们这是安全的,而且我们也很傻。我想,我相信他们。”
第四枚炸弹在经过几天的搜寻仍不见踪影,这令美国政府感到尴尬,更可能对该地区的人造成致命伤害。
五角大楼呼吁在新墨西哥州的桑迪亚国家实验室的工程师们参与对可用数字的分析,以确定丢失的核弹的位置。坠机的情况的模糊和众多的变数使这一估计变得困难。
最终,线索指向了在海上着陆的第四颗炸弹,但几乎没有确凿的数据显示它究竟在哪。
一次对目睹五名机组成员落入海中的渔民的采访,使得搜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那个渔民看到的“死人”,实际上是绑在降落伞上的炸弹,“露出内脏的半个人”则是空降落伞袋,里面装着的是飞机的包装线。
这些信息使得工程师们的搜寻工作更加容易。很快,他们推荐一个新的搜索区域,整个区域的搜索面积达到27平方英里,在一些地方能见度只有20英尺。
2月11日,美国海军支援了他们的“阿尔文”号,这是一艘22英尺长,8英尺宽,13吨重的潜水器,携带若干摄像装置和一个机械手臂,可以潜到6000英尺的水下。 “阿尔文”的技术使搜索成为一项记录工作。直到3月1日,他们在海底发现了一条轨道,才有进展。

又过了两个星期,他们才发现了那颗炸弹——在离水面2550英尺的水下,几乎正好在渔夫看到它进入水中的位置。3月24日,“阿尔文”的潜水员设法在炸弹的降落伞上附加了一条线。晚上8点后结束。一艘海军舰艇上的绞盘开始转动。大约一小时后,这条线断了,炸弹重新回到了海底。
他们在4月2日再次找到了它,在同一区域内的深度约为350英尺。美国海军用一辆无人驾驶的救援车实施了另一项搜索计划,但救援车被困在了炸弹的降落伞中。4月7日,领导搜索的美国海军上将命令他的船员们把所有东西一起打捞出水面。
在美国海军蛙人的协助下,这一艰苦的过程将失踪的核弹提升到了水面,使81天的传奇故事接近尾声。
“阿尔文”号成员成为了国际英雄,但关于这起事件的其他报道却很少。
美国士兵在收集帕洛马雷斯(Palomares,爆炸核弹所在地附近的小镇)600英亩土地上的农作物,把它们送到了南卡罗莱納的萨瓦纳河核研究中心。
美国政府支付了710914美元,解决了536宗西班牙索赔案件。那名提供线索的渔民希望美国官方宣布是他找到了炸弹,因此起诉美军赔偿他500万美元,最终,他赢得了14566美元。在马德里,抗议者高呼“北方佬杀人犯”。在搜寻过程中,美国战略航空司令部要求停止其飞越西班牙上空的航班。“铬穹”行动的飞行警报程序被缩减,并在1992年结束。
参与搜寻工作的美国人员和该地区的西班牙人在事故发生后的半个世纪里一直生活在这起事故的阴影中。
20世纪90年代的测试显示,尽管在爆炸发生后立即清除了土壤,但在这个村子里,美国的放射性物质含量却很高。更多的试验表明,5万立方米的土壤依然保持着放射性。美国同意清理残留在该村庄的污染,直到2015年。
协助搜寻工作的许多美国退伍军人表示,他们受到了放射物辐射的影响。把癌症和单一的辐射联系起来是不可能的,而且目前还没有任何研究来评估这些癌症是否在辐射影响下有高发的发病率,但在这些年里,一些疾病一直在肆虐。
2016年,40名被《纽约时报》确认曾参与当年搜索行动的老兵中,有21人患有癌症,其中9人死于癌症。
许多人指责美国空军,指责他们在没有什么防护措施的条件下把现场清理干净,后来又把被污染的作物卖给了西班牙人,而西班牙人拒绝食用。一名美国宪兵被发放了一个塑料袋,并被告知要用手捡起放射性碎片。

美国空军驳回了很多当时的测试——这些测试显示参与搜索的军人受到的放射性辐射污染程度很高。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可能与清理炸弹有关,”在事故发生的时候,阿瑟·金德勒(Arthur Kindler)说。
在清理过程中,他满身都是放射性物质,以至于美国空军让他在海里洗衣服,并拿走了他的衣服。四年后,他患上了睾丸癌和一种罕见的病症:从那以后,他的淋巴结爆发了三次癌症。
“你必须明白,他们告诉我们一切都很安全,”金德勒说。“我们年轻,我们信任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编辑:戴嘉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