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也要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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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是浙江省委省政府的重大战略决策。数字經济将是未来浙江经济增长的主引擎,也将是重构浙江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力量。为此,本刊特别推出浙江数字经济上市公司排行榜,以期从上市公司的角度来窥视浙江数字经济产业的发展现状,推动浙江数字经济上市公司真正成为技术创新、价值创造的引领者。
  截至2019年3月底,在A股主板、中小板和创业板中,注册地在浙江的上市公司已达437家。我们从中挑选出了45家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上市公司作为本次分析的样本。我们的研究数据则来源于上市公司发布的2018年三季度业绩报表。
  数字经济的概念不难定义,但是,数字经济企业却不容易定义。浙江的很多上市公司都涉足了数字经济相关产业。但是,我们仅把以信息技术、电子设备领域作为主营业务的企业列为样本。一些传统业务数字化转型比较成功的企业,甚至于一些数字经济的网红企业没有列为此次分析样本。如盛洋科技有量子通信概念,并从事天线、电子开关、高频头等通信器材的生产。但是,它的主营业务还是电线电缆,所以列为电气设备更为合适。还有如理工环科、聚光科技、金卡智能、炬华科技、传化智联等,可以被视为智能化信息系统集成服务商,但是,我们在综合考量了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后,也未把他们列为本次分析的样本。同时,我们还把注册地非浙江,但已被浙江企业并购的上市公司,如“天夏智慧”“闻泰科技”列为样本。因此,这45家上市公司应该代表了当前浙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基本面。
  第一梯队已浮出水面
  截止到2018年底,45家上市公司总市值达到5140.85亿元,平均市值为114.24亿元。但是如果仔细分析,可以看出,第一名与最后一名,企业规模天差地别。第一名的海康威视去年年底的总市值已超过2300亿元,而最后一名的ST巴士总市值仅为11亿元。进一步看,市值超百亿的企业共有7家,分别是海康威视、大华股份、恒生电子、同花顺、东方通信、闻泰科技和士兰微,这7家企业的总市值加起来超过3630亿元,占到全部45家企业总市值的70%,构成了浙江数字经济上市公司的第一梯队(见图1)。这7家企业都拥有出众的技术,并在各自的领域扮演着“领头羊”的角色。
  同时,江丰电子、联络互动、水晶光电、思创医惠、洁美科技、汉鼎宇佑、浙大网新、天夏智慧、芯能科技、三维通信、平治信息等11家企业的市值在50亿至100亿元之间,构成浙江数字经济上市公司中的第二梯队。
  此外,有21家上市公司的市值不到30亿元,有6家上市公司的市值不到20亿元,从市值排行榜中,我们可以看出,浙江已经拥现出了一批数字经济产业的“领头羊”企业。但是,总体而言,这类企业为数不多,多数上市公司规模较小,尚在寻求突破性发展的战略机遇。
   财富寡头效应明显
  去年前三季度45家浙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上市公司营业收入1200.40亿元,平均每家营业收入为26.68亿元。其中,海康威视、大华股份、联络互动、闻泰科技等4家上市公司的前三季度营业收入超100亿元;航天通信、中新科技等2家企业的前三季度营业收入超50亿元;而大立科技、中威电子、正元智慧、初灵信息、万隆光电、和仁科技、博创科技、长川科技、GQY视讯、东晶电子、ST巴士等11家公司的营业收入不到3亿元。前六强的营业收入就占到了45家上市公司营业收入总额的71.33%。海康威视去年第三季度的营业收入高达338.03亿元,而ST巴士的营业收入仅为1.05亿元,与海康威视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从利润上看,去年前三季度45家浙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上市公司创造的总利润为118.33亿元,平均每家利润为2.63亿元(见图2)。其中,海康威视2018年前三季度的利润达到81.84亿元,一家公司创造的利润就占到了全部45家上市公司总利润的69.16%。除海康威视外,仅有大华股份的利润超10亿元,达到16.94亿元,其余的企业利润均不到5亿元。其中,水晶光电、恒生电子、同花顺、航天通信、洁美科技、平治信息、浙大网新等7家上市公司的利润超过2亿元,而前十名的利润总和超过了全部上市公司的利润总和,也就是说,其它35家企业的利润总和出现了亏损。这其中,信雅达、东晶电子、华星创业、闻泰科技、ST巴士和金龙机电等6家公司前三季度出现亏损,总共亏损了23.93亿元,而金龙机电一家就亏损了16.46亿元。从中可以看出,并非所有企业沾上数字经济就能赚钱。浙江数字经济上市公司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像海康威视这样有着强大的技术作支撑,在安防领域做到独步全球的,自然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对于多数企业而言,赚钱也并非易事。财富的集聚效应在数字经济产业表现得尤其明显。同时,数字经济产业也是一个高风险行业,一旦企业投资决策失误,可能面临巨额损失。
   高增长背后的实力逻辑
  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数字经济最吸引人的是其未来的增长前景。在过去的几年中,海康威视、大华股份、闻泰科技等企业表现出了持续的强劲增长势头。尤其是海康威视,营业收入从2010年的36.1亿元增长到2017年的419亿元,8年时间增长了10倍多,归属净利润从2010年的10.5亿元增长到2017年的94.1亿元,接近增长10倍(见图3)。8年间,海康威视的股价(以后复权计)从2010年的63元左右一路上涨,2017年最高探及823.72元,股价同样上升了10多倍,如今海康威视已经成为A股中名副其实的“白马龙头”。
  2018年以来,受宏观经济形势和消费电子市场波动的影响,不少企业的收入与利润增长出现了一定的下滑。自上市以来,大华股份的一直处于高增长状态,营业收入年度增长率从未低于35%,但是,2018年公司的营业收入增长率下滑至25.58%,净利润增长率下滑至6.34%。
  2018年前三季度45家浙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上市公司中有17家企业的营业收入增长率超过20%,但是,也有14家企业的营业收入出现了负增长。   从上表可以看出,浙江营业收入增长较快的企业多数是规模较小的企业,而且这些企业近几年来的增长起伏较大,以营业收入规模相对较大的联络互动为例(见图4),在短短8年时间内,公司扣非净利润既有80%以上的高增长率,同时也有超过100%以上的负增长。公司的股价也如同过山车,2015年后复权股价最高达到240.39元,2019年2月份一度探至22.56元,上下10多倍。自2010年到2017年,公司扣非净利润总和仅为6.09亿元。8年扣非净利润率仅为3.92%,与我们理解的高新技术产业概念相差甚远。而像联络互动这样的企业绝非个例。过车山式的增长趋势同时也说明一些数字经济领域的上市公司并不拥有真正的独占花园,在迭代加速和行业壁垒不断消融的数字经济产业,一些企业面向明天的太阳,现状却是饱受煎熬。
  再从利润增长率的维度来看,2018年前三季度浙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净利润增长前10名企业分别为三维通信、联络互动、航天通信、GQY视讯、汉鼎宇佑、平治信息、波导股份、正元智慧、英飞特和洁美科技,这10家企业的净利润额不高,除了洁美科技自上市以来一直保持着较快增长外,其它企业的增长波动性很大,由于篇幅原因,本次分析不准备对这些公司的净利润来源作深入分析。但是,我们从中已经可以看到,对于数字经济上市公司,一两年的高增长并不难,难的是能在5到10年的时间内实现持续的增长。持续增长能力才是数字经济企业的“验金石”,唯有从技术端到商业端都建立起良性的生态,数字经济企业才能实现持续增长,也只有持续增长才能使企业真正做大做强,实现质的飞跃。
  高新技术产业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行业的波动有时不可避免。因此,短期内企业营业收入与净利润的增长率并不能反映一家企业的真实能力。从净利润率的维度可能更能反映出企业的生存与发展状态。从表2我们可以看出,同花顺虽然去年前三季度净利润增长出现了下滑,但是企业的净利润率依然保持在35%的高位,说明企业仍然处于市场的舒适区,而海康威视以73.96亿元的创利能力,却依然维持21.74%的净利润率,说明企业发展处于高质量水平。
  综合来看,去年前三季度,仅有12家企业的净利润率保持在20%以上,却有28家企业的净利润率低于10%。而全部45家数字经济上市公司的平均净利润率也仅为8.6%。
  这同时也提醒很多地方政府,并不是多引入几家数字经济企业就可以实现产业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事实证明,很多数字经济企业的发展质量尚有待提高。
  数字经济不等于高质量发展
  要科学地评估一家企业的价值创造力需要多指标的综合考量。由于前三季度的数据存在不确定性,因此我们仅从税收和归属净利润等指标做面上的分析。
  税金体现的是一家企业为国家所做的贡献。此次分析中计算的税金包括营业税金及附加和所得税两项总和。
  2018前三季度浙江45家数字经济核心产业上市公司的税金总和为23.66亿元,相当于平均每家上缴税金5257万元(见图5)。全部企业上缴税金占营业总收入的比例为1.9%,绝大多数企业增值税和所得税相加后的综合税率在3%以下,有16家企业的综合税率不到1%。尽管这并非年度最终数据,但仍可从中看出,数字经济上市公司享受了明显的税收优惠政策。
  去年前三季度45家数字经济上市公司总创归属净利润103.18亿元,除去海康威视的73.96亿后,剩余企业的净利润总和30亿元。以45家企業1200亿元的营业收入,如果综合税率上升3个点,那么行业的净利润将荡然无存。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相应的税收优惠政策,数字经济上市公司的业绩看起来将会比较尴尬。
  当然,数字经济是未来浙江经济增长的主引擎,是重构浙江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力量,不能以一时的税金和利润来衡量一家企业的价值。但是数据同时告诉我们,数字经济并不简单地等于高质量发展,对于数字经济产业的扶持,地方政府应该有更精准的定位,把更多资源集中于对传统产业改造提升,对现代经济体系构建具有重大意义的企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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