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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探秘极度濒危的侏儒象
眼前婆罗洲的景象并不陌生。实际上，这已经是我的第二十五次婆罗洲之旅。作为一名野外生物学家和野生动物摄影师，我过去15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光是在探索这片岛屿的广大雨林中度过的。你或许会觉得我已亲眼见过这里的所有生物，可雨林还在不断地为我带来惊喜，而且是一生难忘的惊喜。我曾在过去与隐秘的婆罗洲矮象有过一面之缘，可这一次的经历超乎想像。
乘着小船，我在婆罗洲东北部沙巴州的河流上探索着。下午，我们正驶近河流上一个宽阔的左弯道，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在三百米远的河岸高草丛中，有三只象的身影，确定无疑。我们向大象靠近，将船停在河中央，保持100米左右的距离。此时我将身后已经准备好的一台Canon1D MarkⅣ拿了出来，在这个距离上我一般会使用EF500mmF4，这只镜头不论是色彩还原和锐度都无可挑剔，算得上一只较为经典的镜头。在拍摄野生动物时，船夫Lobo会将柴油引擎关掉，转而使用较为安静的电动马达。我们处于上风处，有几只象将长鼻子提起，嗅了嗅空气的味道。我让船夫向下游又移动了一小段，这样人和柴油的气味可以避开大象，从它们身旁经过。于是更多的象从树丛中走出来，我看见了至少十只。这片区域肯定还有更多，因为它们的呼唤声正在河的上下游回响。
下午倾斜的阳光照亮了大象的侧身，我开始拍照，值得一提的是Canon 1D MarkⅣ这台相机即使是在森林昏暗或者大逆光的环境下对焦系统依然敏捷，拍摄野生动物的时候机会稍纵即逝，不容我有半点失误,而且每秒十张的高速连拍能让我抓住侏儒象最棒的动态以及它们之间情感的交流。我们在河中央缓缓移动，象完全不理会船的存在。小型马达逆着水流开动，让船可以保持相对稳定。
有几只象开始进入空旷的河岸，前来取食岸堤缓坡上的长草。一头小象跟随母亲也来到岸边喝水。小小的象牙表明这是一头幼年公象。左边30米远处，两只未成年公象在取食，偶尔相互推挤打闹一番。岸的高处，一头母象在用鼻子扬起尘土为自己洗澡。更远处，有一头高大的公象，象牙几乎可触及地面。它缓缓走过，但是并没有来到空地。当太阳开始从林线降下，天色变得黯淡，象群游荡着逐渐远离河边，消失在视线中。这次与象的际会足有一个半小时，是我在婆罗洲最激动人心的经历之一。当它们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昏暗的树林深处，我想，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的会面。
侏儒象的身世之谜
这次与大象的面对面让我激动不已，因为婆罗洲象的身世来历一直是未解谜团。不同人为了解释它们的起源提出了两个针锋相对的理论。其中一个假说认为这些大象起源于婆罗洲本土，很久前就自行在这个岛屿上繁衍生息着。另外有人则描述说它们是若干世纪前被人类引入婆罗洲的。1930年代，研究学者将婆罗洲象定为亚洲象的一个亚种，并起名为 Elephas maximus borneensis。这个认定基于婆罗洲象的身体特征与亚洲象之间有着微妙的区别，前者有更小的体型、更宽大的耳朵、更长的尾巴和较平直的象牙。
最普遍被人信奉的传说描述这些大象是1750年由东印度公司送给苏禄国苏丹的礼物，当时的苏禄国统治着部分的婆罗洲，象随后流散野放于岛上，成为今天种群的祖先。近年来这个传说变成了主流观点，许多学者怀疑他们早先将婆罗洲象作为亚洲象亚种的分类很可能是缺乏证据的。然而人类的争论对于婆罗洲象的命运并无帮助，如果它们真是由饲养的大象野化发展而来，就更难以得到动物保护力量的帮助了。
你可以想象，当2003年8月婆罗洲象起源之谜在新研究成果的支持下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我惊讶的表情。惟一可以结束争论的办法是将婆罗洲象群的DNA与其他亚洲象进行比对。它的理论基础是：DNA序列的微小突变会随着时间流逝累积起来，通过测定突变的程度，我们就能得知不同种群间的亲缘远近。如果能获取变异累积的数值，我们还可以倒推出两个种群分离后各自独立发展的时间长度。
来自哥伦比亚大学、世界自然基金会和沙巴野生动物管理局的研究人员们联合起来，测定了大象的DNA。当然，他们用不着奔波着去亲自捕捉野生大象。动物的上皮细胞就含有完整的DNA序列，大量的细胞从肠道内脱落。所以研究者要做的是四处奔波收集不同地区的新鲜大象粪便。实际上，它们采集的样本中就包括京那巴唐岸河的象群，说不定就是我所偶遇的这一群。
结果清晰无误。研究者将婆罗洲象群的DNA与整个亚洲地区亚洲象种群的DNA进行比对。研究人员得出结论：婆罗洲象走上独立演化的道路已至少有30万年！只有在这样广大的时间跨度下，微小的基因突变才有充足的机会积累，才有了早期发现者描述它们的特征，如体型由大而小的改变，其中的一些改变还可能是为了适应婆罗洲本地环境和食物的适应性变化。
婆罗洲矮象作为亚洲象的一个独特亚种应得到特别的重视。沙巴野生动物管理局则行动迅速地给予了它们新的俗名“婆罗洲侏儒象 Borneo’s pygmy elephants”。
令人难忘的拍摄经历
在京那巴唐岸河难忘邂逅侏儒象的第二天，我再次出发寻找长鼻猴。这次前往一个叫做孟纳古（Menangul）的支流探索。主动寻找矮象的努力是没有意义的。它们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已迁移了许多公里，而且通常是在茂密的雨林里。相对来说，长鼻猴很容易找到。长鼻猴每天晚上都要来到矗立河岸两旁的大树上睡觉。所以只要早起赶上第一缕阳光，就可以轻易发现并追随它们。长鼻猴也常常白天在河岸边最丰茂的树林中取食，坐船观察它们再方便不过了。这天下午，长鼻猴们都在小睡，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行动。我决定沿河而下前往另外的地点，因为远处的森林中又传来了矮象的叫声。
船向下游只行驶了数百米，我们就遭遇了最奇妙的景象！至少十只侏儒象就在河畔的水中穿行、喷水、嬉戏，小公象们试图爬到其他象的身上——真兴奋！象群们看起来完全陶醉其中。有一些已经渡过了河面，正对着树阴下的河岸快活地摩擦打滚。剩余的跟随着也开始游泳过河，只露出很小一部分脑袋，有时候就只剩下长鼻子还在水面上，一边喷出水花一边呼我将Canon1D MarkⅣ开到点测光，以水花为测光重点背景稍微被压暗了一些，我的经验告诉我，即使是较大的光比Canon1D MarkⅣ还是能保持很好的画面层次。
浓密的丛林里还不断有象走出来，它们身体还没有沾水。先把脚踏进水里，长鼻将自己淋湿一点点，然后再慢慢下水。它们浅灰尘土色的皮肤颜色立刻变得深沉而有光泽起来。以红树林沼泽、泥泞的河岸和摇曳的藤蔓作背景，欣然嬉戏的象群们营造了一幅最原生态的雨林画面。
脆弱的婆罗洲生物多样性
遗憾的是，婆罗洲侏儒象的未来并不能因这欢乐而高枕无忧。当我搭乘直升飞机沿京那巴唐岸河探索，进入眼帘的是无尽的油棕种植林正从两侧向河流迫近，仿佛丛林只是沿河一条狭长的通道。象群们必须利用这走廊作为一年一度沿水道上下迁徙的途径。京那巴唐岸河野生动物保护区就是为了守护这最后的栖息地而新近设立的，它们是许多待保护物种的家园，比如红毛猩猩、长鼻猴和豚尾猴。
但随着保护区外越来越多的森林被砍伐开发为油棕或是其他农作物的种植园，野生动物们正被迫共享拥挤的空间，保护区的面积将不足以维持长期生存。象群与人类发生冲突的机会正逐渐增加，因为树林的消失，大象们的脾气变得急躁冲动，它们更可能入侵油棕林和其他人类领地。
在京那巴唐岸地区工作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每日沿河搜寻，但此后再也不曾捕捉到象群的身影。可我知道它们就生活在这婆罗洲雨林中，如30万年以来一如既往的生息。希望它们能够坚持生存下去。对于这个最新认定而最与世隔绝的亚洲象种群还有许多研究工作等待完成，我相信新的野外考察项目即将展开。作为一个不足2000只个体的种群，它们获得了更高的保护级别。我希望最新的发现能够给予政府和人们足够的激励，从而给予大象足够的空间繁衍生存。那次旅程中我再也没有见到婆罗洲侏儒象，但那绝不会是我最后的婆罗洲之旅。大象，下次再见。
眼前婆罗洲的景象并不陌生。实际上，这已经是我的第二十五次婆罗洲之旅。作为一名野外生物学家和野生动物摄影师，我过去15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光是在探索这片岛屿的广大雨林中度过的。你或许会觉得我已亲眼见过这里的所有生物，可雨林还在不断地为我带来惊喜，而且是一生难忘的惊喜。我曾在过去与隐秘的婆罗洲矮象有过一面之缘，可这一次的经历超乎想像。
乘着小船，我在婆罗洲东北部沙巴州的河流上探索着。下午，我们正驶近河流上一个宽阔的左弯道，我看见了一些东西，在三百米远的河岸高草丛中，有三只象的身影，确定无疑。我们向大象靠近，将船停在河中央，保持100米左右的距离。此时我将身后已经准备好的一台Canon1D MarkⅣ拿了出来，在这个距离上我一般会使用EF500mmF4，这只镜头不论是色彩还原和锐度都无可挑剔，算得上一只较为经典的镜头。在拍摄野生动物时，船夫Lobo会将柴油引擎关掉，转而使用较为安静的电动马达。我们处于上风处，有几只象将长鼻子提起，嗅了嗅空气的味道。我让船夫向下游又移动了一小段，这样人和柴油的气味可以避开大象，从它们身旁经过。于是更多的象从树丛中走出来，我看见了至少十只。这片区域肯定还有更多，因为它们的呼唤声正在河的上下游回响。
下午倾斜的阳光照亮了大象的侧身，我开始拍照，值得一提的是Canon 1D MarkⅣ这台相机即使是在森林昏暗或者大逆光的环境下对焦系统依然敏捷，拍摄野生动物的时候机会稍纵即逝，不容我有半点失误,而且每秒十张的高速连拍能让我抓住侏儒象最棒的动态以及它们之间情感的交流。我们在河中央缓缓移动，象完全不理会船的存在。小型马达逆着水流开动，让船可以保持相对稳定。
有几只象开始进入空旷的河岸，前来取食岸堤缓坡上的长草。一头小象跟随母亲也来到岸边喝水。小小的象牙表明这是一头幼年公象。左边30米远处，两只未成年公象在取食，偶尔相互推挤打闹一番。岸的高处，一头母象在用鼻子扬起尘土为自己洗澡。更远处，有一头高大的公象，象牙几乎可触及地面。它缓缓走过，但是并没有来到空地。当太阳开始从林线降下，天色变得黯淡，象群游荡着逐渐远离河边，消失在视线中。这次与象的际会足有一个半小时，是我在婆罗洲最激动人心的经历之一。当它们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昏暗的树林深处，我想，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的会面。
侏儒象的身世之谜
这次与大象的面对面让我激动不已，因为婆罗洲象的身世来历一直是未解谜团。不同人为了解释它们的起源提出了两个针锋相对的理论。其中一个假说认为这些大象起源于婆罗洲本土，很久前就自行在这个岛屿上繁衍生息着。另外有人则描述说它们是若干世纪前被人类引入婆罗洲的。1930年代，研究学者将婆罗洲象定为亚洲象的一个亚种，并起名为 Elephas maximus borneensis。这个认定基于婆罗洲象的身体特征与亚洲象之间有着微妙的区别，前者有更小的体型、更宽大的耳朵、更长的尾巴和较平直的象牙。
最普遍被人信奉的传说描述这些大象是1750年由东印度公司送给苏禄国苏丹的礼物，当时的苏禄国统治着部分的婆罗洲，象随后流散野放于岛上，成为今天种群的祖先。近年来这个传说变成了主流观点，许多学者怀疑他们早先将婆罗洲象作为亚洲象亚种的分类很可能是缺乏证据的。然而人类的争论对于婆罗洲象的命运并无帮助，如果它们真是由饲养的大象野化发展而来，就更难以得到动物保护力量的帮助了。
你可以想象，当2003年8月婆罗洲象起源之谜在新研究成果的支持下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我惊讶的表情。惟一可以结束争论的办法是将婆罗洲象群的DNA与其他亚洲象进行比对。它的理论基础是：DNA序列的微小突变会随着时间流逝累积起来，通过测定突变的程度，我们就能得知不同种群间的亲缘远近。如果能获取变异累积的数值，我们还可以倒推出两个种群分离后各自独立发展的时间长度。
来自哥伦比亚大学、世界自然基金会和沙巴野生动物管理局的研究人员们联合起来，测定了大象的DNA。当然，他们用不着奔波着去亲自捕捉野生大象。动物的上皮细胞就含有完整的DNA序列，大量的细胞从肠道内脱落。所以研究者要做的是四处奔波收集不同地区的新鲜大象粪便。实际上，它们采集的样本中就包括京那巴唐岸河的象群，说不定就是我所偶遇的这一群。
结果清晰无误。研究者将婆罗洲象群的DNA与整个亚洲地区亚洲象种群的DNA进行比对。研究人员得出结论：婆罗洲象走上独立演化的道路已至少有30万年！只有在这样广大的时间跨度下，微小的基因突变才有充足的机会积累，才有了早期发现者描述它们的特征，如体型由大而小的改变，其中的一些改变还可能是为了适应婆罗洲本地环境和食物的适应性变化。
婆罗洲矮象作为亚洲象的一个独特亚种应得到特别的重视。沙巴野生动物管理局则行动迅速地给予了它们新的俗名“婆罗洲侏儒象 Borneo’s pygmy elephants”。
令人难忘的拍摄经历
在京那巴唐岸河难忘邂逅侏儒象的第二天，我再次出发寻找长鼻猴。这次前往一个叫做孟纳古（Menangul）的支流探索。主动寻找矮象的努力是没有意义的。它们很可能在一夜之间已迁移了许多公里，而且通常是在茂密的雨林里。相对来说，长鼻猴很容易找到。长鼻猴每天晚上都要来到矗立河岸两旁的大树上睡觉。所以只要早起赶上第一缕阳光，就可以轻易发现并追随它们。长鼻猴也常常白天在河岸边最丰茂的树林中取食，坐船观察它们再方便不过了。这天下午，长鼻猴们都在小睡，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行动。我决定沿河而下前往另外的地点，因为远处的森林中又传来了矮象的叫声。
船向下游只行驶了数百米，我们就遭遇了最奇妙的景象！至少十只侏儒象就在河畔的水中穿行、喷水、嬉戏，小公象们试图爬到其他象的身上——真兴奋！象群们看起来完全陶醉其中。有一些已经渡过了河面，正对着树阴下的河岸快活地摩擦打滚。剩余的跟随着也开始游泳过河，只露出很小一部分脑袋，有时候就只剩下长鼻子还在水面上，一边喷出水花一边呼我将Canon1D MarkⅣ开到点测光，以水花为测光重点背景稍微被压暗了一些，我的经验告诉我，即使是较大的光比Canon1D MarkⅣ还是能保持很好的画面层次。
浓密的丛林里还不断有象走出来，它们身体还没有沾水。先把脚踏进水里，长鼻将自己淋湿一点点，然后再慢慢下水。它们浅灰尘土色的皮肤颜色立刻变得深沉而有光泽起来。以红树林沼泽、泥泞的河岸和摇曳的藤蔓作背景，欣然嬉戏的象群们营造了一幅最原生态的雨林画面。
脆弱的婆罗洲生物多样性
遗憾的是，婆罗洲侏儒象的未来并不能因这欢乐而高枕无忧。当我搭乘直升飞机沿京那巴唐岸河探索，进入眼帘的是无尽的油棕种植林正从两侧向河流迫近，仿佛丛林只是沿河一条狭长的通道。象群们必须利用这走廊作为一年一度沿水道上下迁徙的途径。京那巴唐岸河野生动物保护区就是为了守护这最后的栖息地而新近设立的，它们是许多待保护物种的家园，比如红毛猩猩、长鼻猴和豚尾猴。
但随着保护区外越来越多的森林被砍伐开发为油棕或是其他农作物的种植园，野生动物们正被迫共享拥挤的空间，保护区的面积将不足以维持长期生存。象群与人类发生冲突的机会正逐渐增加，因为树林的消失，大象们的脾气变得急躁冲动，它们更可能入侵油棕林和其他人类领地。
在京那巴唐岸地区工作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每日沿河搜寻，但此后再也不曾捕捉到象群的身影。可我知道它们就生活在这婆罗洲雨林中，如30万年以来一如既往的生息。希望它们能够坚持生存下去。对于这个最新认定而最与世隔绝的亚洲象种群还有许多研究工作等待完成，我相信新的野外考察项目即将展开。作为一个不足2000只个体的种群，它们获得了更高的保护级别。我希望最新的发现能够给予政府和人们足够的激励，从而给予大象足够的空间繁衍生存。那次旅程中我再也没有见到婆罗洲侏儒象，但那绝不会是我最后的婆罗洲之旅。大象，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