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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李香香,感觉她是一个有些淡然的神秘女子,少言、内敛,自顾不暇地忙碌着,让人觉察不出意味;再次见到这个来自云南大理的白族女子,一起谈到她的家乡、她的蜡染、还有她所走过的地方,只见从她眼神里绽放出来的奔放和由衷的热烈,完全是不同以往的样子,很打动人。就如照片里衣着绚丽的她,飘溢着纯粹的明朗,笑容灿若飞霞。
第1站 巧手天工,凤凰落入繁华地
蜡染之乡的云南大理,是李香香从小生活的地方。出生于裁缝世家,小时候她的动手能力极强,会缝制很多零七八碎的小东西,一双小手巧得很。在缝纫机的哒哒声和熨斗的吱吱声里,李香香在缝缝剪剪中度过了幼年时光。1988年,从重庆师范学院毕业回到故土的李香香,留在学校教书,成了一名物理老师。
在重庆上学期间,血液里流淌着奇思妙想的李香香勾、织、裁、剪样样行,她对服装的式样、色彩有着天然的悟性,人又热心大气。大学同学谁来央求,李香香一准乐意地帮着参谋、缝制,给爱美的同窗女子带去了莫大的满足,她自己更是乐此不疲,似乎有无限的奇妙感受。后来,她索性将老家的土布、蜡染等面料做成服装和手工艺品,送给同学、老师、朋友,看着大伙爱不释手的神情,李香香第一次意识到:家乡的东西原来如此珍贵啊!
1993年,李香香随丈夫来到北京,留任于机械工程学院。一只美丽的异族凤凰,带着梦想,落在炎黄腹地,繁华之都。
第2站 异族情趣,带着上天的使命上路
一切都是新鲜的,一切又都是陌生的。李香香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很孤独,生性喜欢结交朋友的她,便用家乡的蜡染制品作为与朋友交往的心意,她整箱整箱地从老家带来送人。多的时候,带来好几箱,送不完,就放在床铺下面。
爱人的一个朋友,开着一家小店,得知香香那里有许多“存货”,就怂恿她卖掉。她想:该送的都送了,反正搁着也是搁着,卖就卖了吧!谁知,销得出奇的好。李香香明白了,原来奥妙出在那些特殊的布料上。因为朋友告诉她:虽说衣服的样子很简单,但布料特别,做工独特,所以挺好卖的。
经不住朋友“再做点儿吧!”的诱惑,李香香留意用心了。她开始设计、画图,出个草样给老家寄回去,让家里人按照这边的需要缝制。通过邮局,李香香用很简捷的方式开始了下意识的经营。不曾想,粗算下来,每月竟有五、六千元的进帐,这对当年工资只有五、六百元的李香香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诱惑。
诱惑更深的,是她对民族文化的日益痴迷。物理专业出身的李香香,所学和所爱一点不搭边儿,这让她萌生了想离开的念头。恰逢当时她委托的销售人员出现结帐的困难,让她意识到,总是依靠别人是根本不行的,要想做好,只有通过专业化的途径,有力地控制各个环节,才能把来自家乡的古老文化更好地传播出去。
第3站 返璞归真,安静地沉迷与不知疲倦的走
1998年,李香香注册了自己的公司,起名“蛮一格”,意在使荒蛮异族的服饰文化独具一格。
李香香对商业一无所知,没有公司管理的经验,没有雄厚的注册资金,没有品牌的设计定位,没有主打商品的特色构想。索性摸着石头过河,需要什么就添置什么,就这样,公司开业了。
回忆起当年的莽撞,李香香笑:“当年怎么那么冒失啊!”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进入的很深,钻研的很透,工作起来不管时间,很拼命,很忘我,完全陷在热爱的艺术之中。从面料的设计、生产、销售,到制作人员的技术培训,每一个环节都由她亲自打理、操控,近百类的扎染装、扎花工艺、草木染套装、土布裙子、蜡染旗袍,在流逝的日子里,一一在李香香的手里诞生,并渐渐形成了一种独有的风格,一种只属于“蛮一格”的风格,那就是纯粹。
香香告诉我,直到现在,她的公司都不能完全按照现代企业的规范来管理,因为大多是手制的工艺,不能靠记件来与工资挂钩,但为了展现最真实的文化,香香乐意一直做下去。
扎、蜡、印“三染”是中国的“绿茶”,是最古老、最具文化特色的东西,西方人不胜青睐。国外的定单频频飞来,让李香香不能停下来。随着旅游市场的渐热,李香香把自己的专卖店从北京开到了大连,开到了云南老家,那个叫“OLD BEAT”的店,展示着李香香掩饰不住的得意,让民族的东西走向世界,是她一直的夙愿啊!
公司有模有样了,香香却更忙了。她不停地走,不停地到具备文化内涵的地方采风。走遍了家乡的山山水水,挖掘古老文化最深的底蕴;走进了泰国,触摸异国神秘文化的踪迹,感触自己的差距,并巧妙地将他人所长融入到自己的设计创作中去,力求演绎一桩荒蛮与现代的完美联姻。
在香香的工作室里,有一种超然的宁静和散漫。奇异的配饰、侗族的百鸟男装、苗族的丝绣马甲、针脚绵密的蜡花工艺,古老的气息滚滚而来,与现代的风情隔得很远,心生感慨的不止是时空倒错,还有对眼前柔弱女子执著追求的敬意。
第4站 倦了累了,家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提起爱人和孩子,李香香很平缓。她羞涩地笑:“还行吧。”在她心里,家是一个歇息的地方。儿子大了,很省心,不给香香添麻烦,休息的时候会到香香的工作室来玩儿;爱人呢,和香香是从小的邻居,比香香高三届,当年受香香家人的委托,负责照料,结果照料出了爱情,成了亲人。这么多年,他对香香都挺支持的,看到好的信息,会及时地告诉香香;遇到困难,会毫不犹豫地帮着解决。
公司产销一体,香香很累,再加上总要四处跑,感觉是太疲劳了,可是喜欢啊!有什么办法呢?谁让香香骨子里是喜欢自由、崇尚艺术、推崇独立的女子呢?平时总是干活、干活,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到了家就会很累,累了就睡吧!岁月淘洗掉很多东西,但家总是让香香感到温暖的。
虽说从遥远的地方来,却是同根渊源;虽说在烦嚣的都市劳作,却是纤尘不染。香香朴素的心思与寻常女子别无二致,那就是靠自己的力量实现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是她更认真、更投入一些吧,所以她的梦飞了起来。
人生就是一个个驿站,李香香的每一站都扎扎实实,很努力,很诚恳,丝毫看不到商海浮沉的焦躁。再次体味她,竟是别有一番天地的光景,有时淡淡、有时浓浓,却是另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