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酉霞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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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谈录
  (主题:四季话外音:B是伪诗人)
  A:如果春天丢弃黎明,你会做些什么?
  B:像普羅米修斯盗火那样盗一束静谧的光。
  A:修饰夏天的词,你选择什么?
  B:形而下学。因为它本质上是属于水的季节。
  A:如果秋天倒立,你会抓住它的根吗?
  B:不会,无限接近枯萎才能感受残损的美。
  A:冬天是黑色的话,你会加点什么颜料?
  B:黑色。物极必反,黑白并非对立面。
  我说好
  我要携着晚风
  寄两百零一种怪脾气给你
  我说春天,我们要
  与千万颗太阳的孩子相拥
  好想如期归来时
  再见你藏于银河的眼眸
  没有一个季节不被修辞
  我看见轮回
  来自亘古的雪山和满天的星河
  我听见幽冥
  来自风声的四壁和辗转的季节
  日子被一天天放逐着,了无生趣
  而我们则被生活间接性流浪
  流浪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流浪
  打着内心的筹码
  掂量下一个黎明睁眼之时
  冬天合乎其理的该写一些白色的
  柔软得像朵莲花的句子
  我们手捧簪花,鲜衣怒马
  安静的等待下一个春天来临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没有一个季节不被修辞
  失眠
  我们从不在同个枕头上做相同的梦
  我是说如果我已进入梦乡
  而此时我是只清醒的猫,用心听
  世上的三种声音∶
  公鸡打鸣,内心独白
  春雨嘀嗒却没有踪影
  如果夜晚是条寂静的河
  我以为我会是一只小船
  迟疑着独行在凌晨的幽蓝
  如果夜晚是秘密的草原呢
  那我就穿着背心,赤着冰凉的双脚
  口叼狗尾巴草,和现在一样
  仿佛等你和远方爱我
  假如我有一座屋顶花园
  假如我有一座屋顶花园
  在那里离天空会近些
  在那里伸手就能摸到太阳
  那里没有达尔维什说的
  庇护情人的满月
  也不够宽阔
  只有一条圆形走廊供我浇水
  植物和昆虫有无限生存权
  从前的屋顶曾寸草不生
  我所爱的皆躁动
  现在我爱一些简单的事物
  比如刚好遮住太阳的这朵云
  一碗清甜的米酒
  或者深夜的电台
  我的花园没有伤害没有病毒
  只有微笑的蚂蚁,微笑的石头
  每一株新鲜的绿草
  都和缕缕阳光一样饱满,盎然
  不含一丝隐喻
  水知道
  没人知道水所知道的
  没人知道雨水是一种哭泣
  没人知道风中裸露的神的来历
  没人知道钥匙的问题在于锁的背离
  没人知道一个梦的背后隐藏了什么
  水知道的先于人知道
  水知道我也会孤独和忧伤
  水知道有棵可爱的小树摇晃在山丘
  水知道时间的节点是黄昏的地平线
  在那里,旧事旧物曾经被梦想
  插满了翅膀
  绿房子
  如果可以我想养一间绿房子
  地板,橱柜,垣墙
  甚至连同屋外的栅栏
  都四季如春
  它只留一扇门
  如果可以,我每天只穿绿色的裙子
  只养一只绿色的瞳孔的猫
  就这样周而复始,简简单单
  没有喧嚣的光线和车船
  只有闪闪的星和清新宁静的月光
  它们也是绿色的
  慢慢地,我就会成为这绿色世界的一部分
  我相信
  七行
  最后一行写上:凌晨两点
  第一行录下我身体里绿皮火车与喧腾接轨的瞬间
  大放厥词,七捞八攘
  第四行用来和梦呓促膝长谈
  最好投机,最好和煦
  第六行写一首三行情书给第三行
  我不想再彳亍了,我只想和我的枭雄太阳一起黄昏
  音寨村与麦董村
  我站在暖湿的七月里
  我站在千年古银杏树旁
  将现代汉语的句群、复句、病句
  与逻辑学的中项周延,反对关系
  都封尘在脑后
  就像将自己从体内离析
  抛洒到郁郁葱葱的稻田
  我想做一只面临折翅危险的蜻蜓
  与稻田、溪水定义出动静
  七月的一切
  自此潜伏在我的瞳孔里
  它们是可爱的,属于大地的
  而我则可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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