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告别“舞蹈症”,是谁送来了40万元“救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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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女孩李晶患了世界罕见的“舞蹈症”,病发时无法控制四肢,就像手舞足蹈一样,需要40万元钱到美国治疗。男友钟如朝拼命攒钱,却仍与40万元相差甚远。就在他俩绝望时,一笔40万元的巨款从越南抵达中国湖北。
  钱由什么人手中传来?李晶是否战胜了病魔?这段生命传奇里,善心和爱情绵绵渗透……
  
  风雪见情,大学生温暖打工仔的生命
  钟如朝是个善良的小伙儿,有事例可证。
  2008年1月19日,在武汉软件职业学院读大三的钟如朝,乘坐长途大巴回湖北恩施老家过春节。岂料,遭遇了百年难见的雪灾。
  当天下午3点多钟,大巴车行至巴东路段时,不时在雪地上打滑,并开始摇摇晃晃。司机焦急地说:“不好,车出毛病了!”果然,没过多久车子就抛锚了。
  司机打开车门下去修车时,刺骨的寒风钻进车里,钟如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然而,司机鼓捣了半天,无奈地说:“我们只能等待救援了……”
  困在荒原雪地里,哪看得到人影?乘客们全都神情凝重,十分焦急。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司机告诉大家,因为油箱里汽油不多,为了节省汽油,空调只能开一阵,关一阵。每当关了空调后不久,车厢内便寒冷难耐。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钟如朝发现雪还没有停。由于事发突然,车上只有几个人带了饼干、馒头,大部分乘客已经饿了一天一夜。钟如朝更是饥饿难忍,因为早晨走得匆忙,他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开原本带给母亲的礼物——湖北特产黄石港饼。正当他准备将饼送进嘴里时,他发现邻座的一位大哥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喉结在做吞口水状。钟如朝便将饼递到那位大哥面前,说:“你吃吧!”大哥连声道谢,接过饼就吃了起来。
  闲聊中钟如朝得知,这位大哥名叫林刚,1978年6月生,比他大9岁,是广东河源人,在广州一家工艺品公司做销售员,这次到恩施结算货款。
  饥寒交迫中,大家又等待了漫长的一天。但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天黑时,积雪已封住了车门。这时,司机检查了油箱后说:“油剩得不多了,今晚只能关空调了……”乘客们不由得绝望起来。钟如朝紧了紧衣服,双手抱在胸前,和大家挤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钟如朝已没有丝毫力气,只得微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气若游丝的呻吟声,睁眼一看,发现旁边的林刚冻得浑身发抖。他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住林刚,然后拿出行李包里最后一袋黄石港饼,递给林刚。林刚接过饼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吃完饼,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后,林刚才向钟如朝连声道谢。
  这一夜,特别漫长。钟如朝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已不知道寒冷和饥饿。当他被旁边的欢呼声吵醒时,已是21日中午——救援人员终于开着一台推土机和一辆班车来了。原来,当地政府得知这条公路上有人被困后,马上组织武警战士前往救援。但由于大雪封路,救援人员只得一边清扫两尺多厚的积雪,一边前行,结果整整走了两天才找到他们。此时,车上已有两名乘客遇难。
  林刚在恩施收完货款后,特地赶到恩施三岔乡王家村钟如朝的家中,紧紧地握住钟如朝的双手说:“小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将来有需要大哥帮忙的,尽管招呼一声!”此后,林刚和钟如朝保持着密切联系,并以哥弟相称。
  2008年6月底,钟如朝大专毕业后,应聘进了武汉光谷软件园一家网络公司,担任软件设计员,月薪1600元。林刚给他打来长途电话,鼓励他好好工作。
  10月的一个周末,钟如朝和几个同事在民院路一家小餐馆吃饭时,吃到了家乡的外婆菜,味道正宗,便让老板引见一下厨师。没想到,厨师竟然是个22岁的女孩,名叫李晶,是湖北省浠水县茶山村人。李晶初中毕业后来武汉打工,从端盘子做起,做过洗菜工,再到如今的厨师,每一步都饱含艰辛。女孩的经历和漂亮手艺,令钟如朝对她产生了好感。
  随后,钟如朝多次去那家餐馆吃饭,久而久之便与李晶发展成了恋人。
  林刚得知钟如朝谈恋爱了,很为他高兴。李晶听闻男友钟如朝与林刚的传奇经历后,也很为他们的情谊感动。在一次他俩通电话间隙,她也与林刚聊了几句。林刚的见识,让李晶很佩服。李晶邀请林刚有机会一定要来武汉玩,林刚笑道:“你们结婚那天,我一定去祝福……”
  拼命攒钱,善良小伙为女友奋斗
  2008年11月17日,钟如朝接到林刚的电话,林刚说他要去越南做外贸生意,长则五六年才回国,短则一年半载,他要钟如朝好好工作,好好爱女友爱家人。钟如朝则要林刚多多保重。
  就在林刚走后不久,钟如朝和李晶这对小情侣就遭遇了“风雨”。2009年5月初,李晶发现自己的手脚有些奇怪,总是不停地“手舞足蹈”,后来全身各个部位甚至连舌头都不停地抽动,只有睡觉时才能停下来。钟如朝陪她到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做检查,查不出什么病。因为手不停地颤抖,常常把锅碗瓢盆打翻,餐馆老板只好惋惜地给了她2000元钱,说:“你这样下去会耽误我的生意,你还是回家休养一阵子,等好了再回来上班吧!”不得已,李晶只好辞了职。
  5月底,钟如朝和李晶在新竹路租了一间30平方米的房子安顿下来。随后,钟如朝一有时间,就带李晶到各个医院求医。短短半年,他俩跑遍了武汉的大小医院,可医生都说没办法医治。然而,李晶的病却在一天天加重,舌头的抽动使她吐字不清,一说话唾沫就会飞溅而出,吃饭时吃进去的饭菜总是被吐出来。走在街上,李晶的双脚双手会忽然失控踢打在别人身上,可她道歉时人家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多次因误会被骂,甚至被打。她上街只好挑人少的街道走,还得把手紧紧抱在胸前不敢松开。
  女友的痛苦,钟如朝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想辞职带女友到北京求医。但李晶不同意,说:“到北京看病得花多少钱呀!”钟如朝却说:“不管花多少钱,我也要治好你的病!再说,工作以后还可以再找嘛!”李晶拗不过钟如朝,只好同意了。
  2009年11月27日,钟如朝辞职后,带着李晶来到北京。在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经过神经内科和脑外科医生的会诊,经过神经、基因、细胞等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诊断李晶患上了世界罕见的“亨延顿氏舞蹈症”。这种病现阶段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只能通过手术治疗。而成功实施手术的医院只有美国哈佛医学院第一医院,手术费大约需要35万元人民币。
  北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杨磊教授帮钟如朝算了一笔账:“35万元的治疗费再加上你和女友往返美国的机票,以及在美国的生活费、住宿费,我看至少也要40万元钱!”钟如朝听罢吓了一跳!这几个月,他为女友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到哪儿再去弄40万元钱呢?谢过杨磊教授后,钟如朝带着女友沮丧地回到武汉。在回来的路上,钟如朝对绝望的女友说:“晶,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决不放弃!我尽快挣钱,一定要带你到美国治病!”
  为了攒钱,钟如朝又应聘到一家网络公司,担任网络维护,月薪2000元,晚上则到出租屋附近的网吧当网管,一个晚上200元。而李晶就坐在家里,在网上开个网店。就是这样努力,到2010年春节前,他俩也只攒了2万元钱。
  不久,李晶的病情又加重了:刷牙时,手不停地抖动,常常戳得满嘴是血;好几次,她把放置的开水瓶碰倒而烫伤;走路撞到桌子角……钟如朝急了,思前想后,觉得身边能借钱的只有林刚了,可当他拿起电话想给远在越南的林刚打电话时,怎么也没有勇气开这个口。无奈之下,他只得回家请求父母帮忙想办法。
  2010年春节,钟如朝独自回到老家,将自己谈了女友以及女友生病的事告诉了父母。父母听说儿子要带女友到美国治病,且费用要40万元,都大吃一惊,但善良的他们还是要钟如朝赶紧把李晶带回家看看。农历大年初五,钟如朝把李晶带回了家。钟如朝的父母见李晶除了手舞足蹈外,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叹息之余,他们拿出多年积攒的5000元钱,交给儿子说:“如朝,路是你自己选择的,爸妈不阻拦你。但你要想好,去美国不是那么容易啊!”钟如朝噙着泪水,哽咽道:“爸、妈,我爱李晶,再难我也要治好她的病!”
  过完春节,钟如朝和李晶返回武汉,又开始了拼搏奋斗。2010年3月5日,钟如朝下班后回到家,竟不见李晶,联想到李晶最近几天总是唉声叹气,钟如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赶紧骑着电动车四处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她该不会想去跳湖自杀吧?想到这里,他迅速向东湖路驶去……正值春寒料峭,湖边很少有人。远远地,钟如朝就看见湖边有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便加速冲了过去……湖边果真是李晶!钟如朝将电瓶车一丢,冲过去紧紧地抱住瑟瑟发抖的李晶,哭着说:“晶,你不能做傻事啊!”
  倾家荡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好人有好报!2010年4月9日晚上,钟如朝接到了阔别一年多的林刚打来的国际长途。听到大哥的声音,背负沉重压力的钟如朝失声痛哭。林刚从钟如朝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终于弄清楚了李晶的病情并得知他为拯救李晶所做的种种努力。
  “你给我一个卡号,我尽快将40万元打过去!”林刚说。钟如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刚说:“如果当初不是你心善,我能有今天吗?我当初的命都是你救的,只要能治好李晶的病,我不惜一切代价!”在林刚的强烈要求下,钟如朝这才提供了自己的银行卡号。
  4月11日晚上,李晶在洗澡时,突然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直至昏迷。3个小时后,钟如朝在网吧做完兼职回到家后才发现。
  次日早晨,钟如朝在银行柜台上,查到自己卡内果真有了40万元钱!事不宜迟,他立即通过同学关系,找到华中科技大学英语系一名考过“托福”且有较强口语表达能力的学生帮忙,与美国哈佛医学院第一医院进行接洽。该院的“舞蹈症”研究专家雷森在查看他们通过网络传过去的病历资料后,十分肯定地答复钟如朝,该院可以实施手术。
  2010年5月27日,在湖北省红十字会的协调帮助下,钟如朝和李晶携带着林刚给的40万元钱,飞赴美国。在哈佛医学院第一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雷森博士为李晶做了手术。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李晶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手舞足蹈”的症状减轻,思维也清晰了。雷森博士叮嘱李晶,回国后按时服药,每两年再进行一次基因疗法,就能有效控制病情并延续生命。
  7月初,钟如朝和李晶回到武汉。然而,当钟如朝拨打林刚在越南的电话,准备将这一喜讯告诉他时,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林刚这是怎么了?钟如朝心急如焚,想前往林刚的老家广东河源去一探究竟。就在钟如朝和李晶准备动身出发时,林刚从广州打来了电话,说:“我把越南的工作辞了,现在回广州继续做工艺品销售。”当钟如朝提出还钱时,林刚却说:“那40万元钱就当做我报答你在雪灾时的救命之恩吧,不用还了。”
  虽然林刚不要钟如朝偿还40万元钱,但钟如朝却不能接受这么厚重的“报恩”,因为他觉得自己当年只是做了一件小事。此后,为了偿还40万元钱和积攒两年后的治疗费用,钟如朝和李晶在关山长飞路上开了一家“吉祥”小饭馆。因菜肴可口,价格公道,诚信经营,饭馆的生意非常好,不到三个月就赚了4万元钱。
  2010年国庆节期间,钟如朝和李晶关门三天,赶到广州拜访林刚。直到这时,他们才得知林刚发生的变化:原来,40万元是林刚低价卖掉在越南的门面后筹集的钱。没有了这些钱,林刚只得从头再来。
  钟如朝和李晶听罢,顿时泪流满面,李晶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林刚面前。林刚双手颤抖着扶起李晶,哽咽道:“在冰天雪地里,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是如朝救了我的命,而他自己当时却可能会因此而饿死,我不能忘恩负义啊!”
  2010年11月1日,钟如朝和李晶在恩施举行婚礼。当天,林刚也从广州赶来祝福。当钟如朝和李晶跪拜两家父母后,又双双跪拜了林刚这位大哥。现场的亲友们得知了他们之间的传奇故事后,无不动容……
   (李晶系化名)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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