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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用学界对于意义认知处理模式仍存在激烈争论;因而各派学者一直试图通过实验研究来验证哪种模式能较适切地解释实际的话语意义的认知处理机制。本研究旨在通过对比汉语母语者与英语二语者对等级含意的处理模式,以验证目前较为认可的三种主要意义处理模式:语境作用模式、默认推理模式和标准化模式,哪种的推断较为合理。语境作用模式推断:处理含意时,处理字面意义只是一种刺激,意义处理完全依赖语境。后两种模式的推断有共同点:人们处理含意时,需要先处理字面意义,如果有语境,再处理语境意思。而后两种模式推断的不同点在于:默认推理模式在下限语境中先推导等级含意之后被撤销,其反应时间明显比上限语境慢;标准化模式在上、下限语境中都能推导等级含意,且两种语境的反应时间无显著性差异。 本研究受试都是以汉语为母语的相同群体(22-26岁兰大研究生,文理各半,男女各半),经随机抽样组成,分为汉语母语者与英语二语者两个组;但每个受试只参加一次实验。本研究由三个实验构成,具体如下: 实验一旨在通过对比无情景语境前提下两组受试的等级含意处理模式;测试受试处理含意时,是否处理字面意义。实验材料参考斯拉巴科瓦(Slabokova,2010)实验一的无情景语境语料。英语二语者的实验材料使用他的英文语料;汉语母语者使用该英语语料的汉语译文。不同的是,他运用的是线下实验。本实验是线上实验;即运用DMDX计算机软件呈现无语境语料,让受试判断正误;软件自动记录正确率和反应时间。线上实验后,进行测后问卷和访谈。实验结果如下:(1)无语境条件下,两组受试等级含意推导的正确率都较高;(2)汉语组与英语组的反应时间存在显著性差异,同时汉语组比英语组快;(3)测后问卷和访谈结果均显示受试对测试无任何疑问并能正常做出判断。结果(1)表明:在无情景语境条件下受试能推导出含意,同时表明受试处理了字面意义。结果(2)进一步说明受试是处理了字面意义的;因为两组受试的心理语境相同,如果不处理字面意义,仅仅依赖心理语境推导含意,那么两组反应时间快慢应相同,但结果却是两者的反应时间有显著性差异。结果(3)佐证本实验是可靠的。因此可以初步结论:默认推理模式和标准化模式比语境模式能较好地解释汉语母语者的含意处理机制。 实验二旨在探究实验一结果支持默认推理模式和标准化模式的前提下,究竟其中哪一种更适合解释含意处理模式。因为两者的推断存在相似点,即都要处理字面意义;所以本研究推测,不同点存在于语境条件下的处理机制;因此,实验二的测试材料加入了上、下限图片语境(参考布莱尼等[Breheny et al.],2006)各8个,中性语境(参考凯特萨斯等[Katsos et al.],2005)8个,同时加入8个控制语境和8个干扰语境。同实验一也进行了测后问卷和访谈。结果如下:(1)两组受试处理等级含意的正确率和反应时间均无显著性差异;(2)测后问卷和访谈结果为两组受试由于受与现实相反的上限语境测试项的干扰而很难做出反应。重新思考和审视了实验语料后,发现此结果提示语料存在两个问题:(1)由于实验一测试项语料的句法结构简单、一致(都是“有”动词结构),无须考虑句子结构一致问题,所以在实验二加入了句法结构复杂一些的图片语境后,也只考虑了字数,而忽略了句法结构的统一;(2)上限语境中,逻辑正确但语用不恰当(如,“一些大象有鼻子”这句话是语用错误的,因为现实中所有的大象都有鼻子)的语料混淆了正误判断,需要修改。因此决定重做实验二。测试语料做了两个重要修改:统一句法结构;让所有句子的逻辑意义与现实情况一致。 实验三与实验二的研究目的相同。根据实验二的结果,实验三运用修改后的测试语料,在做了预测实验验证之后,进行正式实验。结果发现:(1)汉语组和英语组的上限和下限语境的反应时间无显著性差异,同时都比中性语境快;(2)汉语组和英语组在上限和下限语境的正确率和反应时间都有差别,而在中性语境下两组受试之间没有显著性差异;(3)测后问卷和访谈结果均显示受试对测试无任何疑问并能做出正常判断。结果(1)表明汉语组与英语组的处理机制与标准化模式的推断一致。结果(2)表明英语组由于二语环境而未能同本族语者一样处理英语的字面意义和语言形式,进一步说明受试需要处理字面意义。结果(3)佐证本实验结果是可靠的。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标准化模式较为适合解释汉语母语者在理解汉语和英语意义的认知处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