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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北京农村墓葬状况较为混乱,坟头占地情况严重,不仅影响了市政建设,而且影响到了自然景观和城市的文明形象。为有效解决这一问题,北京市民政局殡葬处委托并配合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研究所就北京市农村骨灰乱埋乱葬情况和农村公益性骨灰安置设施的建设情况进行调研,并要求在此基础上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2007年4月至8月,我参加了这个项目的考察工作。在考察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官方将乡村传统的墓葬规则和秩序视为“乱埋乱葬”,而政府主导建设的公益性公墓又体现出现代社会对文明秩序的追求,那么通过建设公益性公墓的办法来对这一规则和秩序进行引导与改造,这就意味着现代对传统,现代都市秩序对传统乡村习俗的冲击。
事实上,现代国家在任何领域内的改革在很大程度上是以对“现代化”和现代文明的追求为出发点的,上述墓葬改革自然也不例外。在今天这个都市化迅猛发展,现代文明横扫一切的社会里,我们可以通过对乡村坟墓所经历过的或正在经历的命运来观察现代秩序逐步替代传统习俗的机制和过程。曾经发生和正在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墓葬的故事在中国的其他地方也正在上演或将要上演。透过这些缩影,我们得以一窥正在发生的传统墓葬的“现代化”过程。
本文就将以当前北京郊区农村墓葬改革的历史为蓝本,以墓葬的“现代化”过程为主线,依照历史发展的顺序,通过对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北京周边乡村墓葬改革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叙述,围绕着火葬与土葬,平坟与迁坟,集体埋葬点与公益性墓地这些产生于改革的不同时期的主题进行论述。这是一个坟墓的“现代化”过程,公益性公墓就是“传统墓葬现代化”的结果。但是,由于这个“现代化”的过程是在传统与现代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的主导下开展进行的,以“非传统”或“反传统”的行为模式来进行具体的操作实践,这就导致了令人瞠目的过程和“非法性”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