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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词的提及顺序对代词歧义解决有着即时的影响,第一个提及的人物比其它人物的地位优先,有着更高的激活水平,因而也更容易被指认为代词的先行词。这一现象在很多研究中都得到了证实,然而,对于这一效应的解释却存在着争论。纵观前人研究发现,在以往的大多数研究中,两个可能先行词处于不同的语法地位上,导致语法因素与提及顺序因素未能分离开来,这是出现解释上的争论的根本原因。本研究立足于汉语的特点,在严格控制两个可能先行词的语法地位和题元角色地位的基础上,利用自然且时间分辨率高的眼动追踪技术对这一问题作更进一步讨论,具体包括两个实验:
实验一采用视觉情境范式(visual world paradigm),探讨当两个可能先行词位于语法焦点位置时的提及顺序效应及其时间进程。32个被试参加了本实验。在实验过程中,向被试听觉呈现句子,同时在计算机屏幕上呈现与句中提及人物相对应的图片。听觉材料是有暂时歧义的句子,在句中提及到两个人物,这两个人物在语法地位、题元角色、性别等方面都相等。随后在句中出现一个歧义代词,代词的先行词只有通过随后出现的解歧信息才能确定。研究主要关注被试的眼动模式如何随着听觉信息的出现而发生变化,尤其是在代词可能指代的两个人物上的注视率。如果在代词出现后,被试对第一个人物上的注视率高于第二个人物,则表明提及顺序信息能被即时地利用,存在着首先提及效应。实验结果发现,从句子开始到代词出现之前,被试对与听觉信息一致的人物上的注视率显著高于不一致的人物(句子开始后第4个200ms时窗开始达到显著)。代词出现后至解歧信息出现之前,从代词开始后的第2个200ms时窗起,被试对第一个人物的注视率显著高于第二个,出现了强烈的首先提及效应,并且这种趋势一直持续到解歧信息出现。当解歧信息出现后,被试对与解歧信息一致的人物上的注视率更高。
实验二采用与实验一同样的范式,考察当两个可能先行词位于非焦点位置时(宾语位置),以探讨提及顺序信息代词解歧的影响是否受到焦点的调节和限制。与实验一不同的是,实验二听觉材料中提及到的两个人物在句中作并列宾语。同样关注被试对图片上两人物的注视率。如果在两个实验中提及顺序效应表现出了不同的模式,则表明这一效应受到焦点的调节。实验结果发现,从句子开始至代词出现之前,被试对与听觉信息一致的人物上的注视率显著高于不一致的人物(听到人物出现后第2个200ms时窗开始达到显著)。当代词出现后,被试对第一个提及人物上的注视率更高,然而,与实验一不同的是,这种差异是在代词出现后的第4个200ms时窗才开始达到显著。
综合两个实验的结果表明:(1)在汉语这种语序灵活且没有句法标志的语言中,依然存在着首先提及效应,表明首先提及效应有着跨语种和跨通道的一致性。(2)表明焦点对首先提及效应具有调节作用。(3)第一个提及人物的优势来自于顺序上的因素,而非出现在这一位置后所附带而来的其它因素,支持了结构框架建构理论(Structure Building Framew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