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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物权法》创设农村集体成员撤销权对于救济和保障农村集体成员的合法权益具有重要且现实的意义,但权利的行使过程中存在撤销对象不明确、当事人确定不规范、证据规则与行使期限无规定、行使效果不理想等不尽人意的方面。究其原因,《物权法》第63条第2款关于农村集体成员撤销权的规定比较简略与概括是该项权利行使中出现上述问题的根源所在。在探析农村集体成员撤销权行使问题时应把握以下三个原则:第一,司法介入应在穷尽村民自治救济途径之后;第二,以该项权利的内涵、性质以及立法初衷为研究基础;第三,该项权利与侵权请求权的最大区别是侵害不以过错为前提,已极大程度放宽对侵权的认定,不宜再扩大该项权利的适用范围。针对上述问题,可以参照业主撤销权,规定农村集体成员的合法权益包括实体性权益与程序性权益,并明确集体成员出席会议与参与表决的方式。汲取业主撤销权损害认定标准的经验,不以“决定”与损害之间是否具有因果关系作为“决定”可撤销的依据之一。参照适用股东派生诉讼针对性保护集体成员自益权与共益权。充分尊重并积极引导村民自治,健全集体成员身份认定的备案审查制度与农村基层监督制度,规范原告主体资格。结合村民自治的实际情况,增设村民小组作为农村集体撤销权诉讼的合法被告人,规范被告主体资格。以该项权利的性质与特征为前提,参照业主撤销权规定该项权利的行使期限为权利人自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受损之日起一年,最长保护期为“决定”作出之日起五年。呼应该项权利遏制农村集体组织管理者滥用权力、保障集体成员合法权益的立法初衷,根据原、被告双方举证能力与举证可能性的实际不平等性,构建原告的身份证明责任适用“证明责任分配倒置”、“决定”侵害其合法权益的证明责任适用“谁主张,谁举证”的证明规则。该项权利的行使效果需借助给付之诉实现权益恢复圆满状态。究其本质,“决定”已经产生实害,而农村集体成员撤销权诉讼的救济途径局限于撤销,农村集体的管理者却可能再次作出相同或类似的“决定”。可依据该项权利与侵权请求权的区别,结合权益所需的救济,从优选择诉讼形式。在农村集体成员撤销权诉讼中引入《侵权责任法》,形成之诉与给付之诉合并审理,减少诉累,切实保障集体成员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