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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湘西地区的汉语方言中“来”有一个很特别的用法——位于动词、形容词和有限的名词之后,作为动作(或状态)将实现标记,表示动作(或状态)将要发生(或出现)。可以概括为“X+来”格式。如:车开来了,你莫走远。(车马上要开了,你别走远。)/山上的叶子红来了。(山上的叶子快要红了。)/冬天来了,记得添衣。(冬天快到了,记得加衣服。)李启群(2002)和瞿建慧(2011)研究过该格式,分别认为其是将行态和将行体,第五章我们论述了其是最近将来时标记,也阐述了其是时标记而不是体标记的原因。本文第一章描述了吉首方言和湘西方言的概况。第二章旨在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平面研究“X+来”格式,以深刻展现该结构的特点,特别是该结构和时间状语连用问题。本文第三章旨在研究“X+来”的用法来源。李启群(2002)认为该格式是受苗语的影响,但是论证过程只是简单对比了几组例句,似有可商榷之处。瞿建慧(2011)认为,“来”表将来义的体貌用法和“V(+N)来”这种表目的关系的连动式有关。另外,还存在土家语接触的可能性和近代汉语事态助词“来”保留的可能性。其来源我们认为一共有上述四种可能性,我们对这些可能性都进行了深入分析,并得出结论:该格式确实是受当地苗语的影响。第四章和第五章是我们从语言类型学对汉语时体问题做的进一步讨论,通过对汉藏语系的调查我们发现,将来时比较广泛地存在于汉藏语系中,而且常常是后置标记(相对于动词位置而言);同时我们通过对汉语方言的调查发现,“来”演变为将来时标记在汉语方言中是罕见的,这个结论和语言类型学中“来义动词容易演变为将来时标记”的结论不符,原因我们尚不清楚,我们猜测可能是和语序有关,应该存在某个类型学蕴含共性,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法得出结论。第五章我们解释了“来”为什么能成为将来时标记,并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吉首方言“来”和“了”共现的问题。至于为什么吉首方言中“来”和“了”必须共现我们尚不确定,我们认为这得研究苗语“来”义将来时发展轨迹才能得出结果,因为苗语和吉首方言的该用法存在着源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