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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已成为世界上吸收外国直接投资(FDI)最多的国家之一。FDI在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经济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对中国的经济和社会产生了多方面影响。尽管从总体上看学术界认为利用FDI是利大于弊的,但是关于具体方面的影响还一直存在争论,尤其是关于FDI对中国的技术效应。技术能力是一国实现现代化的关键,自主创新能力是国家的核心竞争力。中国在“十一五”伊始提出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战略任务。在这种情况下,研究和评价FDI对中国的技术进步效应,尤其是其中的重要部分——对中国自主创新能力的影响,具有重大意义。 在理论上和现实中,FDI的正负技术效应可能并存,但实际发生的效果不同于可能存在的效应。所以,要判断引进FDI对一个国家(地区)某一时期技术进步的效果,一些学者采用了实证研究的方法。针对不同研究对象、使用不同方法的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结论。研究者们注重FDI通过技术溢出、技术转移、技术扩散等效应对东道国技术能力产生的影响,但很少有人深究这些技术效应中有多少是通过提高东道国自主创新能力产生的。本文认为,FDI的引进有可能促进东道国的技术进步,而实现这种技术进步的传导机制有很多,不一定是通过促进自主创新能力实现的。本文就是要从提升自主创新能力的角度研究外国直接投资对东道国的技术效应。 本文的实证研究把创新的概念界定在技术创新范围内,把内资企业作为自主创新的主体,把内资企业的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作为衡量自主创新能力的指标,并设计了一组计量模型。这组模型反映了FDI可能影响内资企业创新能力的投入—产出机制。机制的链条分为两方面:一是FDI企业创新活动对内资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二是内资企业的创新投入转化为创新产出的能力。只有两方面效果都是显著的,这个机制才能有效运行。对24个制造业行业2002年至2004年面板数据的计量研究表明:(1)尽管内资企业总体上把创新投入转化为创新产出的能力比较强,但FDI没有显著地影响内资企业的创新投入,因此也就没有显著地影响内资企业整体的自主创新能力;(2)国有企业的创新投入与FDI企业的创新投入显著地正相关,这可以解释为FDI的竞争效应和示范效应,但国有企业把创新投入转化为创新产出的能力不强,所以FDI没能显著地促进国有企业的创新能力;(3)尽管内资非国有企业把创新投入转化为创新产出的能力较强,但它们的创新经费投入与FDI企业的创新经费投入显著负相关,明显受到了FDI挤出效应的影响,而创新人员投入也与FDI企业的创新活动有不显著的负相关关系,所以,FDI对它们的自主创新能力显示出负面作用;并且,内资非国有企业对创新活动的投入力度(销售额的创新投入弹性)低于国有企业和内资企业的总体水平;(4)没有显示出FDI的进入通过其他途径对内资企业(无论是全部内资企业、国有企业还是内资非国有企业)的创新产出产生显著影响。所以,总的结论是:从总体上看,引进FDI没有显著地产生对中国自主创新能力的促进作用,甚至在有些方面呈现出显著的或不显著的负面影响。因此,不能依赖外国直接投资的技术效应来提高中国的自主创新能力,而是应积极地进行自我培育。根据计量研究在各方面的具体结果,本文给出了有针对性的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