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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鼻蝠是近期翼手目分类学研究的热点之一,也是蝙蝠研究相对滞后的类群。近10余年,受益于野外调查力度的加强及蝙蝠竖琴网的使用,仅中国境内发表的管鼻蝠新种近10种。然而随着新种数量的增加,部分新种发表时仅基于有限的标本或单一的分子标记,导致管鼻蝠在物种厘定上出现一些争议和困惑。因此,对该类存在争议的物种展开细致的分类厘定十分必要。榕江管鼻蝠Murina rongjiangensis为Chen等于2017年在贵州省榕江县发现的管鼻蝠新种,其外部形态和头骨形态与水甫管鼻蝠M.shuipuensis极为相似。本课题组经过前期的研究发现,该种定名时使用的标本量极为有限,且仅基于单一的线粒体标记,引用文献数据与证据等也均存在不足。为进一步明确M.rongjiangensis的分类地位,本课题组在上述新种模式标本产地及周边区域采集到管鼻蝠标本55号(18♀,37♂)。整合形态学、亲缘地理学及声波特征等不同方面证据核定M.rongjiangensis的分类地位,明确其与M.shuipuensis的亲缘关系。研究结果如下:1)基于线粒体COI和Cyt b基因序列、核基因RAG2序列及微卫星数据的亲缘地理学分析结果显示,M.rongjiangensis和M.shuipuensis亲缘关系较近,不支持前者作为独立有效种。虽然线粒体标记提示贵州与贵州以外种群在遗传上产生显著分化,但核基因标记和微卫星标记均呈现出混杂的结果,在缺少更多证据情况下本文倾向将其划分到水甫管鼻蝠复合群(M.shuipuensis complex)中。而且,鉴于贵州荔波水甫村(M.shuipuensis的模式产地)的部分单倍型相嵌于M.rongjiangensis支系中,暗示二者存在同域分布现象。2)亲缘地理学分析显示线粒体与核基因标记结果不一致,基于微卫星分子标记的亲缘关系分析显示雄性在异域间表现出更高的亲缘关系,雌性在同域间存在更高的亲缘关系,提示该类群存在偏雄扩散现象,而该行为及雄性介导的核基因渐渗现象导致了该研究中核基因标记和线粒体基因标记结果的冲突。3)外部形态、头骨形态指标及超声波声频参数的多元统计分析结果均无法区分M.rongjiangensis和M.shuipuensis,提示不应将M.rongjiangensis作为有效种。但头骨形态与超声波声频特征分析的结果显示:贵州和贵州以外种群间存在一定的分化,其与西南地区和华中、华东、华南地区形成的界限相符合,但今后需要进一步展开研究以核实该地理变异。同时本研究还发现,与其他管鼻蝠类似,M.shuipuensis复合群也存在性二型现象。4)毛色特征(如喉部毛发具有鲜艳的橘黄色)是M.shuipuensis和M.rongjiangensis两新种发表时的关键性指标之一,但本课题基于更大范围的采样工作,发现该复合群的喉部与腹部毛发存在毛色变异现象。多元统计分析的结果显示,毛色的饱和度指标与个体牙齿磨损率显著相关,提示年龄可能是导致毛色变化的主要因素。该发现进一步表明仅基于有限标本情况下毛色作为分类依据应谨慎判断和使用。综上所述,M.shuipuensis和M.rongjiangensis存在同域分布,遗传分化小,外形及头骨形态、超声波和核基因亲缘地理学分析均无明显分化,因此M.rongjiangensis独立种的分类地位有效性不成立,应与M.shuipuensis为同物异名。而贵州以外种群和贵州种群虽在头骨形态、超声波和线粒体基因上存在地理变异,但核基因标记呈现混杂的状况,故暂将贵州以外种群划分至水甫管鼻蝠复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