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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是关于教育政策的网络民意的研究。教育政策数量庞大、类别丰富,关于教育政策的网络民意分散在网络媒体的广阔空间里。本论题选取在教育决策与网络民意的对话方面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公开征集意见议题为政策样本;选择有公开的统计数据和文本可以检索,并且访问量较高、影响力较大的新浪博客为媒体样本,主要采用统计分析、编码、话语文本分析、价值分析等方法,对关于教育政策的网络民意的幂律分布现象进行研究。
幂律分布的特点是在一定领域中,绝大多数事件的规模很小,少数事件的规模相当大。相关研究表明,幂律分布广泛存在于计算机科学、生物学、人口统计学、经济学、传播学等众多领域中。网络传播学的研究发现,网络民意的主体存在幂律分布现象,即少数意见领袖的意见受到多数普通网络用户的访问与关注,并对后者产生影响。本研究的统计也表明,关于教育政策的网络民意存在幂律分布现象:少数意见领袖的博客受到多数普通博客用户的访问、链接和关注。这一统计结果,似乎意味着少数意见领袖垄断了网络媒体的话语权,从而论证了决策者干预网络言论的必要性、合理性与可能性:如果决策者不干预,网络民意可能被少数意见领袖把持;只有决策者介入,才能保证网络民意的多样性;对于批评否定性意见,决策者只需要对少数意见领袖施加影响,就可以引导或控制网络言论。
但本研究对关于教育政策的网络民意的幂律分布做了进一步分析,发现在幂律分布的表象背后,意见领袖与普通博客用户之间存在演变机制——一旦已有的高访问量、高影响力博客不符合意见领袖博客的特征,其他符合特征的博客将取而代之,演变为新的意见领袖。
这样的演变机制表明,在网络世界里,即使存在言论主体的幂律分布规律,但这是一种演变的、非静态的幂律分布,决定其演变的最终力量是网络用户的关注度——点击阅读与评论。这种演变机制表明,只要网络媒体真正的言论自由得到保障,那么网络媒体的自我运行机制会有效解决意见领袖垄断民意这个问题。同时,这也意味着意见领袖的出现具有不可预期性,这使得传统的由政府主导的舆论控制方式不再可行。因此,本文认为:如果决策者更好地理解了意见领袖与普通网络用户的演变机制,同时从法律层面保障网络媒体的言论自由,着意去观察网络媒体中经过充分讨论的意见,以及这些意见获得的支持率、批评率,将可以获得更丰富的网络民意分布图,从而为科学化民主化决策提供参考。
经过研究,本文主要得出以下基本结论。
1.网络民意的表达者呈现幂律分布,少数人的意见受到多数关注,从而成为意见领袖;但这些意见领袖与大多数所谓“沉默”的普通博客用户之间存在演变机制:如果既有的意见领袖不能满足成为意见领袖的条件,他们就会逐渐失去关注,隐没于网络,而别的满足条件的发言者会脱颖而出,成为新的意见领袖。
2.在众多网络民意中,基本可以分为褒义、中立、批评三种态度倾向,本研究统计发现,批评是使用得最多的态度。对于不同的教育政策,信息公开越充分,民意的批评越少;反之,决策者越不愿意公开或回应的政策,民意的批评越多。
3.在以博客为代表的网络空间的意见交锋里,存在双重的政策论辩,一是博主就政策议题对决策者的论辩,二是跟帖者就政策议题与博主发生的论辩。前者受到决策者更多关注,但后者的丰富多样性其实为决策者提供了更为完整的网络民意分布图。
4.不同教育政策有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利益相关者会根据自己的价值立场选择相吻合的态度倾向。因此,针对不同政策,因表达者的价值立场不同,其对决策产生的参考作用权重也应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