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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讲述语词”是指以“讲述”的手法表现情感状态的语词,如“悲伤”、“喜悦”、“忧愁”等等。福楼拜以来,学者们多质疑这部分语词的表现功能,认为这些语词对于表现情感的准确性“毫无用处”,主张应该通过“客观对应物”对情感加以“展示”。然而,《红楼梦》的创作实践却足以证明:情感讲述语词同样具有生动准确的情感表现力,它们对于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有着不容忽视的重要意义。
本文共分六章,按三个步骤对《红楼梦》中的情感讲述语词进行系统的梳理和全面的考察。第一步,即第一章,首先就情感与讲述之间的关系这一基础性的理论问题作了详尽的阐释。主要是借助于韦恩·布斯与佛斯特等人的小说理论,对福楼拜以来重“展示”而轻“讲述”的文学观念作了有力的驳斥,指出二者都是小说的修辞手段,情感可以“讲述”,情感讲述语词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第二步包括二、三两章,分别从情感讲述语词的构成和内涵的角度,充分探讨了《红楼梦》中这部分语词的选择与组合的灵活性,以及内涵的丰富性。指出只要善于运用这些语词,它们完全能够承担起表述情感的功能。第三步包括四、五、六三章,进一步从小说的基本功能入手,考察了《红楼梦》中情感讲述语词对于表现人物性格、建构故事情节和揭示作品寓意的重要作用,意在说明这部分语词是《红楼梦》文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已经渗透到了小说创作的方方面面,在很大程度上构成了小说的细腻柔美、生动明快而又富含哲意的文体风格。
论文着重在庚辰本与程甲本之间展开比较,以探讨相对恰切的表达方式。通过对情感讲述语词的细致分析,希望能够对《红楼梦》的情感世界和曹雪芹的语言艺术有更深的了解,并且进一步明确文学作品中情感讲述语词的功用和意义。总之,曹雪芹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典范:作家可以闯入作品,情感可以讲述,只是,他必须使我们相信,每一个情感讲述语词的运用都是经过合理安排的,都能充分地表现情感的独特性或普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