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立宪作为清王朝末期最重要的政治事件,自然是学界长久以来的研究重点,但在清末立宪的模式选择问题上,已有研究在精度与深度上均有欠缺,缺乏对模式选择的形态特点、形成原因与历史影响的分析,而本文正是由此展开论述。围绕20世纪初君主立宪的两种主要模式,立宪派们分为了三类:钦定立宪派、协定立宪派与普通立宪派,三方对于立宪都有着自己的认识与看法,也是在这三方的活动中,两种立宪模式的措施都得到了实施。钦定立宪自上而下,协定立宪自下而上,两种模式随着立宪的进行爆发了剧烈的冲突,在势均力敌中形成了混合模式。这一局面的形成,是在清末脆弱的政治共识下,缺少约束的立宪对抗走向极化后的必然结果。各方立宪派因制度决定论在认识上产生了立宪误读,导致采取的立宪措施发生了偏移,使得两种模式均取得了进展、又均无法压制对方,从而形成了相互僵持的局面。在此混合模式下,清王朝固然迈出了中国立宪的第一步,但却无法解决困扰自身的合法性危机,在三方立宪派的争斗中,政绩合法性、程序合法性、意识形态合法性的衰退进一步加重,最终耗尽了合法性资源,迎来了危机的总爆发。分析清末立宪的混合模式,不仅可以更全面地了解清末立宪,更对今日有着重要意义,提醒我们在改革中,既要重视政治共识的凝聚,也要对改革的制度有客观、准确的认识,否则不仅无法解决体制中的弊病,更会加重政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