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人口老龄化和农村空心化所带来的挑战,传统家庭养老功能的衰落,集体福利模式的瓦解,以及农村公共空间的凋敝等因素的交织影响决定了破解农村养老难题的紧迫性、复杂性和重要性。发展老年组织,让其在村庄内创造老年型公共空间并生产老年福利,为解决这一困局开启了可能的破解之道。地处鄂中荆门G村的老年组织发展和其福利功能发挥为其做了注解。本着从更广阔范围认识中国的目的,文章在借鉴学界关于村庄类型划分的标准上,选择了四川S村和浙江H村作为典型个案予以研究。在理论基础上,文章选取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作为宏观层面学理视角来阐释老年组织连带福利的驱动力和后果功能,并选取正式支持促进非正式支持发展作为中观视角来具体分析连带福利的运转路径和赖以产生的资源。以此整合老年组织的外在社会系统和内在福利供给行为之间的互动关系,并构筑连带福利的解释框架。此外,以国家-社会互动和赋权作为分类标准,将老年组织的产生来源分为政府单向赋权型和双重赋权型,为进一步剖析连带福利的差异化机制奠定基础。在研究方式上,采用田野调查法和文献分析法来收集经验材料,借鉴结构和行动相互建构的分析视角来透视老年组织的运作,运用比较法来分析两个老年组织所产生连带福利的差异性。并采用拓展个案法来走出个案,不仅从更广地域上来认识农村老年福利治理的多种模式,还从更深层次的理论结构上提炼连带福利机制的目的。在经验层面上,从产生来源看S村老年组织是一种单向的政府赋权型组织,而H村老年组织却是一种政府和社会双重赋权型老年组织。在老年福利正常生产过程中,两个老年组织的运转都体现了政府和社会的相互赋权,即政府和老年组织因为自身资源的差异性,而构成两者间相互补充、相互依赖和共同促进的关系。它们在发挥预设福利功能的同时,也不断连带动员了家庭、社区和社会慈善要素的福利支持。然而,相较于S村,H村老年组织所连带性动员催化的社会慈善要素更多,且获得了村组织的福利支持。在研究创新上,文章提出了连带福利机制,并从结构上将其归纳为运转机制,潜在资源和差异机制这三方面,为帮助认识连带福利提供了新的视角。其共同运转机制表现为:运转的驱动力是老年组织在发挥预设福利功能的同时,也能够对规则和资源进行转化,进而提高了对其他福利主体的支配能力和福利吸引力;运转的路径是正式老年福利的出现促进了非正式老年福利的增加;其后果功能体现了福利支持网络的密集化和支持数量的增加,并且体现了显功能和潜功能交叠状态。孝道、情面、信任和慈善精神等道义资源是农村其他主体连带福利产生的潜在资源。对连带福利差异的解释可归结为三方面。其一是外部结构视角,团结型村庄因为其强大的宗族凝聚力和社会关联程度,能够对村内爱心人士产生较强的认同感,进而催化他们通过资金和实物的方式进行慈善捐赠。其二是老年组织自身行动能力视角,老年精英的多寡影响连带福利的多少,老年组织参与村庄治理的能力影响村组织对其福利支持程度。其三是结构和行动能力互动视角,村庄结构影响了老年组织类型,进而影响了老年组织的自主性;老年组织的自主性表现尤其是社会抗争行为影响了政府对其赋权或削权,进而影响连带福利的生产。文章经验材料支撑了受到削权的老年组织反而能够获得更多的慈善公益项目这一论断,同时也揭示了如果对老年组织开启参与村庄治理的机会结构,让其发挥村庄治理功能,村组织也会对其转移福利金支持。从此角度而言,文章有助于认识因为社会力量和村庄结构的不同,国家、村组织、老年组织等将呈现出不同的运转模式和互动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