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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探讨的是施蒂纳的“唯一者”范畴及其所完成的对形而上学的批判,以及马克思对施蒂纳在“创造性的无”的基础上所建构的形而上学批判的批判问题。作为“绝对精神”的解体结果之一的“唯一者”,是在废墟中现世的乌托邦主义的救世者,是建构在“创造性的无”之上的批判性和唯一性的结合体,由于“唯一者”优先于他者而存在,施蒂纳的“唯一者”思想与费尔巴哈的类哲学最终在人学上构成相对立的两极——类与个体。在施蒂纳的批判的形而上学中,“创造性的无”是其批判之基,诉诸言词和幻见是其批判得以存在之刃,对社会关系的解构则是其存在之路,其批判的结局必然是重归于无,缺乏社会交往的两个“唯一者”是无法共处的,最终必将导向无政府主义。这种情况使施蒂纳无形中成为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代言人。马克思对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批判和扬弃,是通过对施蒂纳的批判来实现的,不但表现在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施蒂纳和他的《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的逐章、逐节以至于逐句的批判上,也具体表现在马克思对“经验”、“意识形态”、“共同体”和“现实的个人”等概念的形成与使用上。通过对施蒂纳的堂吉诃德式幻见的批判,马克思确立了“经验”概念在批判上的权威。基于“经验”前提所形成的“现实的个人”范畴,是扬弃“唯一者”的结果,“自由人联合体”是拯救“唯一者”乌托邦式幻想的唯一出路。对“唯一者”的批判和扬弃所形成的“现实的个人”范畴,作为整个批判过程的结果之一,体现了马克思在人的概念上的变革的现实性和个体性维度;作为唯物史观重要范畴之一的“现实的个人”的形成,使马克思不再仅仅恪守“全部人类的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的看法,从而认为构成历史的前提的并非是这些自在的个人,而是“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这个前提是“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认”的,是“只有在想像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基于此,人的现实性、个体性,自然性和社会性,受动性和能动性,才在实践上得到了契合,从而才可能最终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的社会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