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信息技术进入飞速发展阶段,消费者需求越来越多的呈现出多样化和个性化的发展态势,这驱动着全球逐渐进入服务经济时代,此时流通业和制造业两个产业之间相互延伸和互动的广度与深度日益加深,两者之间逐渐出现了融合发展的趋势。流通业作为一个重要的服务产业部门,一头连接生产,另一头连接消费,具有生产性服务业和消费性服务业的双重属性,关联性强,在经济发展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方面,流通业的存在极大程度上使制造业内部的分工体系更加深化和专业化,另一方面,流通业凭借自身在信息化方面所具备的优势,可以进一步引导与协调生产,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流通业嵌入到制造业产业链的程度正在日益加深,其所具备的生产性服务功能将进一步体现,而且流通业正在通过优化流通渠道,合理化组织结构,降低流通环节产生的成本,从而提高产品附加值,促进制造业产业链升级和优化。因此,随着我国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迈进,理顺流通业和制造业的关系,促进两者互动协调发展,是有效实现产业结构升级、提高经济运行效率、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加强两者之间的互动发展,从长期来看既有利于提升我国流通业发展水平,提高流通业对制造业的支撑作用,还有利于扭转我国制造业长期以来处于价值链低端的局面,提升制造业在全球的竞争力水平。鉴于此,本文拟基于已有的相关研究,从产业这一中观层面分析流通业和制造业互动发展过程中相互发生联系和影响的理论机制,并对相关的互动效应进行实证分析。文章以分工理论、产业关联理论、产业链理论等为基础,首先对流通业与制造业之间的互动关联效应、互动外溢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所产生的理论机制进行了分析,并分别从全国、省级以及东中西区域层面对互动关联效应、互动外溢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的大小进行了测算与比较分析。结合理论与实证分析的结果,就进一步提升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联效应、互动外溢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提出了政策建议。本文认为产业互动是产业融合的基础,产业融合是产业互动的高级阶段。只有产业互动发展到一定程度,两个产业之间的边界才会逐渐模糊、甚至消失。鉴于流通业与制造业之间的融合是在经济服务化背景下所体现的新特点,目前在中国并没有形成普遍现象,制造流通化也仅仅是在企业层面有所表现,在产业层面的影响还比较有限,而本文的分析视角是基于产业层面的,因此本文主要聚焦于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联效应、互动外溢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的研究。具体而言,本文的研究内容和结论主要包括五个方面:第一,本文认为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联效应、互动溢出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是相互依存、相互联系、密不可分的完整体系,并且表现出互动程度由浅入深、互动层级由低到高、互动影响由小到大的阶梯式上升。其中,互动关联效应是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前提和基础,互动溢出效应是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动力和标志,互动辐射效应是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的价值体现。第二,文章在梳理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演化过程三个阶段特点的基础上,分别总结了流通业与制造业互动关联效应、互动外溢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的作用机理和实现路径。基于分工理论、产业关联理论、产业链理论和产业融合理论等理论,本文认为流通业和制造业的互动关联效应通过投入产出互动关联、技术与知识互动关联、市场互动关联、制度性互动关联和发展水平互动关联来实现。流通业和制造业的互动溢出效应一方面来自于流通创新有效促进了制造业的产品升级、功能升级、技术升级和产业链升级,另一方面来自于制造业升级为流通业提供了巨大的市场空间、推动了现代流通业服务创新、助力流通业提升国际竞争力。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辐射效应来自于两者之间的协同发展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带动区域经济增长。第三,流通业与制造业关联效应的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无论是在全国层面还是省级层面,流通业与制造业关联效应显著,流通业的子行业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与制造业关联效应显著,批发和零售业关联效应不显著。区域层面,东、中、西部的制造业对流通业的关联效应、流通业对制造业的关联效应均显著,效应由大到小均呈东、中、西排序。流通业子行业中,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仅在东部地区对制造业关联效应显著,批发和零售业在东中西部地区对制造业的关联效应均不显著。第四,流通业与制造业溢出效应的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无论是在全国层面还是省级层面,流通业对制造业的溢出效应、制造业对流通业的溢出效应均显著;区域层面,流通业对制造业的溢出效应、制造业对流通业的溢出效应在东、中、西部均显著。第五,制造业与流通业互动辐射效应的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无论是在全国层面还是省级层面,制造业与流通业的互动辐射效应均显著,也即制造业与流通业的协同发展推动了区域经济增长;中介效应模型显示无论是全国层面还是省级层面均存在完全中介效应,计算结果验证了互动辐射效应产生的理论机制,也即制造业与流通业的互动辐射效应是通过两者协同发展并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而实现的。区域层面,制造业与流通业的互动辐射效应在东、中、西部均显著;中介效应模型计算结果显示东、中部存在完全中介效应,西部存在部分中介效应。本文的创新之处体现在:第一,本文创新性地将流通业和制造业互动效应分为互动关联效应、互动溢出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已有文献对于流通业和制造业的互动效应还缺乏全面、深入而系统的研究,并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研究框架,本文将流通业和制造业之间的互动效应分为互动关联效应、互动溢出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对这三大效应进行了界定,并分析了三大效应所产生的理论机制。第二,科学、系统地提出测度互动关联效应、互动溢出效应和互动辐射效应的方法。已有文献多采用投入产出分析法测算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联效应,鉴于中国投入产出表每5年才编纂一次,最新数据为2017年,而省级层面的最新数据为2012年,为了细致、全面地对流通业与制造业的互动效应进行测算,并使测算结果能够反映最新的情况,本文采用了投入产出分析法以外的测度方法,包括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动态面板数据模型、中介效应模型、熵权法等。第三,深化、丰富了流通业和制造业互动发展的理论成果。现有研究侧重于分析流通业对于制造业的影响,而对于制造业影响流通业的研究不够重视,且多侧重于针对一国或某一地区进行分析,较少考虑区域差异,本文分别从国家层面和区域层面探讨流通业和制造业之间的互动发展问题,进一步深化和丰富了服务经济和产业经济学方面的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