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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马克·麦卡锡(1933-)是美国文坛久负盛名的小说家,被誉为美国南方文学与西部文学的代表人物。他曾获得过普利策奖、鹅毛笔奖、美国国家图书奖等所有重要的文学奖项。与《上帝之子》、《血色子午线》以及《路》等被学界热议的小说相比,《外围黑暗》这部麦卡锡早期创作的南方题材小说,因其语言晦涩、主题暴力以及虚无主义并未引起麦卡锡研究者的关注。麦卡锡被文学界誉为福克纳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其美誉可从《外围黑暗》对《押沙龙,押沙龙!》明显的互文性中得到印证。两部小说都蕴含了作者对家庭关系的关照,对哥特手法的运用以及对宗教色彩的呈现。通常互文性书写源于传统,并在自然而然的嬗变中传承和发展,最终实现对传统的超越。依据互文性理论以及相关的文学批评方法,论文研究《外围黑暗》与《押沙龙,押沙龙!》的互文性。基于文本细读,论文对两部小说在文化原型、叙事模式、人物刻画以及情节建构上的互文性之上所产生的对话性,“羊皮纸效应”以及“创造性叛逆”进行分析,试图在对《押沙龙,押沙龙!》研究的基础上对《外围黑暗》进行创造性的解读,说明麦卡锡小说在继承前辈经典之上的创新性。除“绪论”和“结论”两部分外,本论文共分三个部分。论文第一部分指出,小说《外围黑暗》在文化原型、叙事模式和人物刻画等方面,均存在对《押沙龙,押沙龙!》的指涉,这种互文性书写使得麦卡锡的小说不仅有了对前辈小说的继承性,更是在映射的基础上实现了小说之间的对话性。这一点可以从小说对伊甸园文化原型的运用,“迷失-追寻-救赎”叙述模式的采纳以及人物设计上背负乱伦罪恶中得到说明。对小说的互文性研究不仅在于发现小说之间的对话性,更在于揭示小说对前辈经典的异质性改造。麦卡锡对福克纳南方小说《押沙龙,押沙龙!》的继承性书写,实际上是一种颠覆性的改写,使得《外围黑暗》与《押沙龙,押沙龙!》有了一定程度的“羊皮纸效应”。论文第二部分指出《外围黑暗》的异质性在于小说的后现代主义叙事特征。《外围黑暗》中的后现代反英雄多为懦弱无助,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其开放式结局以及小说在情节构造上的拼贴技巧都使得麦卡锡小说在情节发展上缺乏连贯性和一定的因果逻辑性,表现了后现代的不确定性。作为一部后现代小说,论文指出其互文性精神内核在于“创造性的叛逆”,揭示了麦卡锡继承南方文学传统之上的创新性。《外围黑暗》不仅在创作上移植了《押沙龙,押沙龙!》中的南方文化要素,更是以互文性作为手段,在“创造性叛逆”的基础上彻底粉碎了《押沙龙,押沙龙!》的现实主义色彩,重构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失乐园”式的后现代世界。作为一则“失乐园”的后现代寓言,《外围黑暗》表征了后现代社会人类生活的迷茫、混乱,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人性丑陋和堕落的揭示,凸显了作者对人类命运的忧思。总而言之,《外围黑暗》绝非是对前文本《押沙龙,押沙龙!》的简单模仿,而是以互文性的叙事方式实现了与经典文本的对话,更是以其后现代主义叙事技巧的采用,实现了对前文本的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