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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亚瑟·密勒是二十世纪美国戏剧界的巨擘。他以丰富多变的艺术风格和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而闻名于世,堪与尤金·奥尼尔和田纳西·威廉斯比肩。他的作品深切地关注社会底层人物,对人类命运危机富有敏锐洞见。国内外批评界对于密勒的研究虽已经开展得较为深入,但较少有运用叙述学理论对其戏剧“范式”进行研究。鉴于此,本论文拟运用“叙述学”理论有关范式研究的一些基本理念,从情节、人物和时空三个方面,围绕着“叙述范式”这一核心概念,对密勒戏剧作品进行较为系统和深入的研究。 从戏剧情节的角度来看,密勒戏剧主要包含了“回溯式”、“意识流式”和“片段式”三种情节结构。这三种结构既表现了古希腊戏剧和易卜生戏剧对他的深刻影响,也展现出他在现代性的压力下,积极探索人类意识世界的创新精神,凸显了密勒对社会底层小人物命运的关注和对人类精神危机的探索。开场和结尾是情节结构两个重要节点。密勒十分重视对开场情境和结尾情境的设计和营造。米勒戏剧主要有三种开场范式。在历史剧中,密勒通过建构“危机事件式”开场,有力地表达了作者对善恶斗争和人类命运的深刻思考;在现代剧的开场中,密勒或巧设家庭场景和人物对话,凸显人物与时空环境之间的张力关系,反映人物错综复杂的心理世界;或将场景设在“医院”和“精神病院”等公共空间,通过对比或对立的人物关系,展现现代人之间的冷漠和隔膜,凸显社会问题的严重性。与开场场面相似,密勒戏剧结尾场面也形态各异,历时地看,整体表现出从“封闭式”到“开放式”的发展态势。在早中期戏剧中,人物冲突一般都化解于结尾,传达出较明确的道德意义,有力地揭示了主题意旨,有效地满足了读者的审美期待;在创作后期,密勒戏剧结尾更具多义性和不确定性,消弭了传统结尾的“终结感”,有效地激发观众进行主动思考,象征性地展现了后现代主义世界的混乱性和不确定性。 在人物范式上,密勒主要创造了三种罪者人物类型,分别为“贪财者”、“肉欲者”和“同谋者”。密勒通常借助二元对立的人物结构关系来塑造“贪财者”。早期“贪财者”多是“父亲”形象,在中后期创作中,这种罪者人物范围进一步扩大,人物关系也更加多元,深刻地揭露了“拜物教”对美国人心灵的毒害,批判了资本主义虚伪的面目。对“肉欲者”的塑造,一男两女的三角结构是常见人物搭配。早期这类人物大都背负着沉重罪感,通过自我惩罚进行救赎,而到了后期,这类罪者则大都不知悔改,反映了后现代语境下道德秩序缺失的生存困境。“同谋者”是密勒戏剧中较具特色的一种人物范式。作者打破了正邪对立的二元模式,将人物置于一种网状结构中,表现了人物在面对邪恶行为时的消极反应,揭示了人物身上潜伏的同谋之恶,由此强调个人对他人应负的责任。 密勒作品中的时空结构可以分为现实时空和心理时空两种类型。在写实剧中,父子、男女,以及个人与国家之间的权力关系与戏剧时空紧密勾连在一起,使现实时空具有了权力化特征。权力化的时空关系构成了一种隐喻,表达了作者对罪恶和权力一以贯之的抗争,因此具有了普遍意义。在《推销员之死》、《堕落之后》和《冲下摩根山》等回忆剧中,作者通过“时空并置”、“时空交错”和“时空复现”等叙述手法,借助布景和灯光等舞美手段,有效地打破了外在物理时空的局限,呈现出人物丰富多变的“心理世界”,深刻地探讨了善与恶、真实与现实和个人与社会之间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 对于密勒戏剧叙述范式问题的论述,本论文主要运用叙述学的一些基本理念和方法,对密勒戏剧的情节、人物和时空这三大叙述要素进行解读,分析其范式特征,解读隐藏在文本结构背后的深层内涵和艺术魅力,展现作者独特的叙述个性和价值取向。通过本研究,我们可以对密勒不同时期的创作思路和美学思想有更深刻的认识。本论文对密勒戏剧作品中叙述范式问题的探讨,可以为国内密勒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丰富国内戏剧创作、研究和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