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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政治地理边界产生之前,并不存在跨境民族一说,他们的迁移也不受国家的管控。国家政治地理边界产生之后,国与国之间变成了一条国家领土、国家公民以及政治权力的分割线,将国家与其邻国人民赖以生存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生活的区域隔离开来,一些原本生活在边界附近的居民因地理空间的政治分割,而分属于不同的国家。以往的边界研究从国家宏观视角探讨边界划定、边疆管控与治理问题,然而国家边界不仅仅代表封闭与阻隔,同时也是文化与经济对话与互动的场域。本研究从边民主体的视角,基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州勐腊县磨憨新明村的田野调查,结合人类学、社会学的理论方法,从新明村瑶族作为边民与跨境民族双重身份的文化过程来讨论如何看待国家边界的分割与跨越问题。在论文中,笔者梳理了该村落的形成、村民在不同历史时期的边界认知,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实践后发现,作为跨境瑶族与边民双重身份的新明瑶民在跨越边界、实践边界的过程中呈现出边民主体的能动性。中老边境经历了从有疆无界到有疆实界的过程。新明村瑶民在国家对边境管控逐步深入的背景之下,其生计方式从游耕转变为固定的农耕,并随着土地、户籍制度以及边民身份的确定,而逐渐成为中国公民。国家的权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不同的层面上影响着当地的瑶民。尽管国家边界具有阻隔与封闭功能,然而在新明村瑶民的边界实践过程中,国家边界则作为文化与经济互动的纽带,为当地瑶民带来更多的机遇。这种边界实践是跨越国家边界的,既包括了合法的跨越,同时也有不正当的跨越,新明瑶民在其跨越边界的实践中充分的运用本土知识以及主体身份,在与国家的讨价还价中呈现出更为积极的状态。这些具有双重身份的瑶族边民在边境贸易、跨境婚姻、社会网络以及日常生活实践中展现出了主体能动性。他们会通过商议的形式与边防讨价还价,在边界实践中遇到国家管控的束缚时,不仅会通过绕过国家权力的方式达到边界实践的目的,同时也会通过公共活动建立社会网络,交流信息,共同讨论应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