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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自发性人口迁移规模呈逐年递增态势。迈入1990年代,这种汹涌的移民浪潮以越发迅猛之势波及全国各大经济热点地区。长江三角洲地区,作为全国最大的城市群载体,成为全国人口迁移流动的吸引中心。在此宏观背景下,本文以长江三角洲145个县市区为研究对象,研究时间跨度横跨1995、2000、2005三个年份,对区域人口迁移的空间演化格局进行了描述,尝试从地区经济差异和区域通达性水平角度对人口迁移格局的形成机理进行解释,进而根据长三角人口迁移引力体系的变动特征,总结出人口迁移格局演化的一般模式。
文章首先对人口迁移相关理论和研究方法进行梳理,然后对区域迁移人口的空间格局和演变特征进行总结。运用空间分析方法,考察了迁移人口的分布密度、集聚状况、离散状况以及空间自相关格局。分析结果表明:(1)近十年来长三角区域迁移人口集聚状况不断极化,区域强势吸引中心上海的辐射能力相对减弱,新吸引中心不断涌现。(2)迁移人口空间分布呈显著的正相关格局,其趋势不断强化。(3)迁入人口重心的偏移轨迹与人均GDP重心轨迹逐步吻合,反映出地区经济发展在人口迁移过程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4)长三角迁入人口的主要偏离方向为“西北--东南”走向,与区域国土形态和沿海开发轴线走向一致。
其次,对重力模型进行修正,加入了经济水平和迁移传统因子,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方法揭示人口迁移影响因素的作用。回归结果指出迁入、迁出地的人口规模、经济水平、交通距离都对人口迁移产生深刻影响,但其主导因素已经从迁入地的“拉力”转向迁出地的“推力”,并且迁移传统所构成的社会网络对迁移决策影响较大。对省际人口迁移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后发现:(1)与吸引中心相距1000km以上,迁移人口规模与迁移距离表现出强烈的负相关关系,否则,距离的阻碍作用相对弱化。(2)人均GDP、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差异与迁移人口规模均呈正相关关系,且后者相关程度更大一些。(3)相对于两地直线距离和经济水平差异,区域可达性水平对迁移人口规模的影响更为强烈。
再次,通过计算迁移选择指数揭示出三大吸引中心吸引区域的分布变化。上海作为强势吸引中心,吸引区域几乎遍布全国;江苏作为次级吸引中心,吸引区域具有“地方性”特点,对相对邻近的西南地区吸引能力较强;浙江省人口吸引集聚能力增长较快,吸引区域兼有“全国性”和“地方性”双重特征。综合考察,长三角人口吸引范围基本位于我国南部,近年来呈不断集聚态势,整体格局显现出“大尺度集聚、小尺度分散”的特征。
最后,利用网络分析获取城市间最短通行时间的O-D矩阵,采用重力模型计算城市引力势能,得到城市节点之间的最大引力连线,划分出区域人口吸引中心,进而构建不同层次的引力体系。2005年,长三角共形成上海、南京、杭州、宁波、温州5个一级人口吸引中心,无锡、徐州2个二级吸引中心,连云港、淮安、扬州等9个三级吸引中心;这些吸引中心共同构成5个Ⅰ级引力体系,7个Ⅱ级引力体系和14个Ⅲ级引力体系。在此基础上,归纳出人口迁移空间结构演变的一般模式:即“单核集聚”--“多核结构”--“单中心体系”--“多中心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