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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类型学背景下对汉语认识情态副词的语法化历程进行考察,希望通过挖掘更多可靠的语义来源来加深对认识情态范畴的认识。全文共分十章,主要讨论汉语中不同来源的认识情态副词。
在绪论部分我们对国内外认识情态研究的现状进行了综述,并在此基础上明确了本文的研究对象、视角、目标和意义。
第二章讨论由视觉传信范畴发展而来的认识情态副词“光景”和“不见得”,认为它们的发展深刻揭示了认识情态范畴与传信范畴的内在联系。这两条语义演变路径可以用“眼见为实”和“言有易,说无难”等生活常理来解释。
第三章考察汉语的担心.认识情态副词系统。我们运用情绪心理模型、溯因推理和移情理论对“怕”、“恐怕”、“恐”、“备不住”、“别”的发展进行了构拟:当认知主体认识到有潜在的危险可能会对自己或移情对象不利时,那么在情绪上会害怕,心理上会戒备,落实到行动上可能会采取措施阻止危险发生,也可能提醒移情对象小心,这些都是人类正常的反应。因此通过溯因推理,就能从“害怕”、“防备”、“提醒”、“阻止”用法推导出可能存在潜在的不利情况,这就是担心一认识义的来源。本章还考察了“弄不好”的语义演变,认为其所吸收的认识义是原来的假设复句整体赋予的。
第四章关注的是从惯常用法发展而来的认识情态副词“作兴”。在类比推理的作用下,人们习惯于基于已有的认识去推测将来的情况,这使得语义演变路径“惯常>认识情态”能够跨语言出现。本章对“作兴”的用法发展进行了系统构拟,并讨论了它的理论价值。
第五章的研究对象是“准”和“大概”这两个与“标准参照”图式密切相关的认识情态标记。认识行为实际上是一个拿主观推断与客观标准相比照的过程,因此认识情态范畴在认知层面上有一个“标准参照”图式。“准”和“大概”的本义均跟“标准”有关,但两者认识情态用法的产生并不是隐喻投射直接促发的,而是语用推理和意象图式共同作用的结果。
第六章讨论“八成”、“多半”等由“高比例”用法发展而来的认识情态标记,认为它们是隐喻机制作用的结果。本章还对汉语认识情态副词系统的不对称性进行了考察,发现表达较高确信度的副词更为发达,是无标记形式,这体现出交际需求对语法的塑造作用。
第七章考察“一定”的语法化,认为认识活动作为一种虚拟位移,也可以用隐喻的方式来加以识解。
第八章讨论“说不定”、“没准”等由“不确定”用法发展而来的认识情态副词,这一发展有着语义和语用双重动因。一方面,“不确定“就意味着很多可能,这是语义理据;另一方面,说话人选择“命题+也+没准”的形式来诱导听话人推理出“命题可能性略大”的意义,这是语用上的动因。
第九章考察“想”类、“保”类和“许”类认识情态副词。“想”类和“保”类由于汉语代词脱落和语序灵活的缘故,获得了语法化的句法条件。在语义上,“想”类词本身就跟认识情态义有关,而“保”类词则是在溯因推理作用下,由“保证、承诺“义发展出“盖然”义。“许”本是一个常用的“盖然”义副词,通过降低确信度的方式发展出“也许”、“或许”等“或然”义副词。
第十章总结了汉语认识情态副词系统的特点、类型学意义以及理论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