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前时代背景下,企业通过培育独特的知识资源构建核心能力是提高国际化竞争力的必然选择。但是,企业与外部环境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任何企业都已不可能完全孤立地自我开发知识,在组织内培育知识。企业只有通过与外部行为主体的广泛合作,同时加强企业内各部门之间的交流与沟通才能更为有效地获取和利用知识,从而提高企业的绩效。产业集群作为一种特殊的产业组织形式,体现了巨大的社会财富推动和提升力量,在推动当地乃至国家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产业集群对于内部企业竞争力和绩效提升至关重要。经济学、地理学、社会学、管理学在集群研究领域的理论融合趋势越来越明显,有关集群嵌入性的研究日益成为理论研究的重要主题。当前嵌入性理论与集群理论和合作创新理论间融合研究还存在着以下诸多问题亟需解决:(1)产业集群研究中,嵌入性观点逐步被引入,但还处于一个崭新的阶段,受理论和研究工具的约束,当前嵌入性在集群研究中的应用,大部分还局限在理论演绎,而这种演绎更多是将嵌入性作为整体概念,不能很好地解释集群嵌入性的本身含义。这些研究认为集群企业嵌入于“集群环境”,但是这种嵌入性的特征、结构、层次,以及对集群发展演化和集群内企业行为绩效的影响并不清楚,尚没有得到深入研究。(2)嵌入性理论自20世纪末得到了巨大进展,特别是提出很多嵌入性的分析框架,嵌入性概念得到逐步细化,下一阶段逐步进行实证研究是该理论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Hagedoorn(2006)提出了嵌入性的层次结构,这种嵌入性分类方法对研究企业间合作行为有重要意义,但是到目前为止应用于实证研究的成果还极为鲜见。(3)从当前合作创新研究来看,合作创新的视角主要是分析双边关系对创新绩效影响,这种双边关系所处的环境是普遍意义的市场环境(arm’s-length),针对集群环境下合作创新的研究还相对较少。集群嵌入性与企业合作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嵌入性对集群企业合作创新绩效的影响路径等问题的研究是理论发展的要求,但从当前理论和实证研究成果看,不同层次、类型的嵌入性对集群企业行为、绩效的影响研究还不够深入。本文围绕以上三个主要问题,以集群嵌入性对合作创新的作用机制为研究对象,在当前嵌入性研究的基础上,分析了集群嵌入性的现象、概念以及已有的研究框架,深入研究集群嵌入性的形成机理,提出了集群嵌入性的三层次分析框架,即环境嵌入性、网络嵌入性和双边嵌入性,尝试性地对已有嵌入性理论做出拓展;进而研究集群嵌入性对合作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并以浙江省产业集群内147个制造业企业为样本进行实证检验。全文通过文献综述、理论演绎、实地调研、模型建构和统计验证等一系列研究方法,以及SPSS和AMOS等数理统计工具的综合运用,明晰了研究集群嵌入性对合作创新的影响机制,并依据此作用机制研究成果,对现有集群嵌入性研究拓展和对实践的指导意义进行了分析。整个研究在充分借鉴与应用已有相关理论与方法的同时,还做出了试探性的创新性研究,对比以往类似研究,笔者认为本研究主要存在以下三个创新点:(一)提出了集群嵌入性的形成机理和层次结构。当前集群嵌入性研究已经成为集群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主题,但在已有研究中集群嵌入性概念的理论化和抽象化的程度很高,具有“概念伞”的性质,涉及范围开阔且具有弹性,造成了理论发展和实践应用的困难。本文通过深入分析研究集群嵌入性的形成机理,指出集群嵌入性不仅仅体现在企业与合作伙伴的双边关系中,而且体现在与区域经济主体之间形成的基于“输入—输出”联系的交易相互依赖性网络和作为区域文化以及行为惯例的非交易的相互依赖性网络。在此基础上,提出了集群嵌入性的三层次分析框架,并对概念进行严格界定、提出各自的测量维度。集群嵌入性的形成机制清晰地勾勒出其对集群企业合作行为影响的内在机理,嵌入性的三个层次分类是具有理论意义的诠释工具和划分维度。(二)提出集群嵌入性对企业合作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针对当前集群嵌入性研究仍然处于企业行为的外围,没有与集群内个体的行为建立有效链接的现状。本文根据集群嵌入性不同层次间、以及其与组织间互动、合作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结合文献阅读和实地调研,构建了反映集群嵌入性对企业合作创新绩效影响的模型,即“集群嵌入性—组织间互动—合作创新绩效”的概念模型。组织间互动在集群嵌入性对合作创新绩效的影响中发挥中介作用,通过此模型建立了集群层与企业战略和行为的链接。集群嵌入性对合作创新性绩效的作用机制,是嵌入性理论在产业集群研究中的拓展应用,在产业集群研究的诸多方面具有较好的诠释力。(三)利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大样本实证研究。现有的集群嵌入性研究基本集中于定性研究,大量有关集群嵌入性对企业合作行为、经济绩效、市场竞争优势影响机制假设还缺乏足够的实证(尤其是大样本的定量分析)支持。从国内来看,集群嵌入性相关研究起步较晚,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大多局限于国外研究成果的简单整合,针对中国企业实践的实证分析非常缺乏,几乎没有关于嵌入性与企业合作创新绩效关系的实证研究。本文在大样本问卷调查的基础上,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法对理论模型进行检验,并依据实证研究成果,对理论拓展和实践意义进行深入分析,研究结论对于集群嵌入性的进一步研究与运用均具有较为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