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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其中之一是以动写静,在认知语义学中Talmy将其称作虚拟位移。散射型虚拟位移作为其中的一个子类,其主要功能是激发读者通过心理扫描在心理空间模拟光、声和视线等不可触实体沿某一特定路径进行虚拟运动,使读者如临其境地体会诗句所传达的意境。现有关于虚拟位移句的研究大多针对延伸型虚拟位移及跨语言对比研究,针对散射型虚拟位移的翻译研究少之又少。不同译者对同一散射型虚拟位移句会有相似的译法和不同的译法,这反映了译者主体性的发挥,基于此,本文着重探究以下三个问题:(1)唐诗中散射型虚拟位移句是如何表征的?(2)许渊冲译本和哈里斯译本在处理散射型虚拟位移句时有何异同?(3)唐诗中散射型虚拟位移句的翻译体现了译者什么样的主体作用?根据Talmy(2000)所提出的运动事件框架理论,虚拟位移同样包含位移主体、位移、路径、背景及方式等认知要素。此外,不同类型的散射型虚拟位移还包含其他认知要素。例如,辐射路径中的散射源以及感知路径中的体验者与施动者。本文通过比较两位译者翻译的异同来分析两位译着主体作用的发挥。本文自建小型语料库,包含《唐诗三白首》及两位中外专家译者许渊冲和彼得哈里斯的译文,首先人工识别源语唐诗文本中的散射型虚拟位移句并且手动标注各个认知要素的的表征方式,然后从句法层面和词汇层面比较两个译语文本中对源语中散射型虚拟位移句的处理方式,并且采用观察、描写与解释的研究路径。研究结果如下:唐诗中辐射路径的位移通常由方式动词进行表征,由于诗歌语言的凝练性,其路径信息通常暗含在诗句中。横向视觉路径与轴向路径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用明确的副词或动词来表明或转指视线在其方向上的转换。其次,用于表征轴向视觉路径的视觉动词多样化且暗含路径信息。而用于表征以体验者为始源的听觉动词是有限的。此外,以体验对象为始源的听觉路径中位移几乎都是由路径动词表征的。在辐射路径以及以体验者为始源的听觉路径中位移主体通常由散射源和体验对象来转指。最后,在以体验者为始源的感知路径和施事听觉路径中,体验者或施动者通常隐含在诗句中。两个译本在处理散射型虚拟位移时的主要共同之处如下:从宏观角度来看,两者对辐射路径的处理方式较灵活。从微观角度来看,在英文辐射路径和以体验对象为始源的听觉路径中,需要增译介词来确定位移主体虚拟位移的起始地或目的地。用于表征轴向视觉路径和横向路径的高频视觉动词分别为非施事动词see和施事动词look。在以体验者为始源的感知路径和施事听觉路径中,两个译者都增译体验者或施事者要素。其次,两个译本在辐射路径以及以体验者为始源的听觉路径中通常增译位移主体。此外,散射型虚拟位移句还可以转换为隐喻性表达。从宏观角度来看,两个译本的不同之处在于哈里斯的译文更加忠实于原文。从微观角度来看,首先,两位译者会增译不同的代词或名词短语用来表征体验者或施事者。此外,两位译者对同一虚拟位移句的突显要素的选择上也会有所不同。其次,许译本会在作为诗歌意象的认知要素前增译形容词来表达原诗的思想感情。两位译者翻译的相似性体现了译者的受动性。其中受动性主要体现为两个译者都受英文句法、中英文词汇化模式以及唐诗语言凝练性等方面的制约。同时,相似性也体现出译者的创造性,两位译者用相似的转喻和隐喻思维来处理某个认知要素。其次,两位译者翻译的差异性体现译者的能动性。两个译者在处理同一汉语虚拟位移句时,在视角、突显和详略程度上会有不同的识解方式。当然,差异性也体现出译者的创造性。具体表现为:某些虚拟位移句的类型在英译后发生改变,某些虚拟位移句引申义的表达以及许渊冲对音美的追求。本文通过比较两位译者翻译的异同来分析两位译着主体作用的发挥,为虚拟位移及唐诗的翻译研究提供了一个不同的视角。此外,对虚拟位移句处理方式的总结为翻译专业学习者和爱好者提供了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