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是现代新儒家的重要代表人物,是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中国哲学家之一。目前学界对冯友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哲学史和哲学思想两个方面。前者以三部哲学史为重点,后者以贞元六书为核心。而对冯友兰的早期著作《人生哲学》的研究是不充分的。这种不充分导致了两个结果:其一,未能更深入地发掘《人生哲学》的学术价值;其二,不能更好地理解冯友兰全部思想的核心问题、衍变逻辑,进而不能更准确地评价冯友兰学术思想的地位与影响。本文的工作包括三个部分。第一,简要地介绍了《人生哲学》的主要内容;第二,通过纵向比较,分析了《人生哲学》对《中国哲学史》《贞元六书》的影响;第三,通过横向比较,讨论了《人生哲学》与同时代学术思想的关系。本文认为,冯友兰一生的学术基础,是由《人生哲学》奠定的。他核心的问题意识是人生问题,他核心的哲学观是求好之学,他核心的思考方式是中西比较,而他最具特色的哲学创见是“境界论”,也就是人生哲学。冯友兰思想的衍变呈螺旋式上升的样态,即由人生问题到新理学体系再复归人生问题。这种衍变逻辑同样是《贞元六书》的结构。冯友兰的思想一方面具有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哲学界总体的时代特征,特别是承接了科玄论战的问题意识;另一方面,也深刻地影响他的弟子,并由蒙培元、黄玉顺等继承、发展,最终形成了现代中国哲学的情理学派。